段嫣本来挺生气的,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自己被人挤兑,连授业恩师也不能幸免,这种无以言说的憋屈感,让段嫣十分想要打人,不过当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道君姓字名谁的时候,段嫣又诡异的消气了。
这位十分欠揍的元婴道君,也就是周逸和姜露的师父,名字叫驴头马,在东洲大陆修真界也是小有名气的修士。
他八百余岁方进阶元婴,在元婴修士中,算是高龄修士。
和其他高龄进阶的修士不同,驴头马并非资质平平,相反,他是难得一见的单系土灵根,资质过人,且悟性奇高。
只可惜,这个人醉心于阵法研究,对于修行兴致缺缺,只有在自己阳寿快尽的时候,才会考虑进阶延长阳寿,为了研究阵法,他疏于修行,以至于同等资质的早已成为元婴中后期的大能,甚至进阶离合,他自己才将将晋升为元婴修士。
连他师父,星宿山庄原副庄主,也说他倔的像头驴子,也不知他是为了膈应前副庄主,还是膈应他自己,他将自己原本的名字改成了“驴头马”,意思是虽然我看上去是一头倔驴,事实上,我是一匹千里马。
驴头马改名之前,业务水平极高,但鲜为人知,改名后,因为名字古怪,引起了一批人的兴趣,几番接触下,倒成了西南一带成了颇负盛名的破阵师。
只是此人脾气古怪,做事说话都非常不留情面,但破阵的本事确实一等一的,修真界对于有真本事的人素来非常宽容,驴头马说话如此冲,尚未被打死,也是因为破阵能力出众,他能破别人破不了的阵,你打死他,再找个阵师就麻烦了。
久而久之,这人的名气愈发的大,甚至成为星宿山庄阵师的杰出代表,盖过了现庄主揽星子的风头,不过,因为驴头马对于庄中事务毫不在乎,一心扑在阵法研究上,对星宿山庄揽星子的威胁力几乎为零,揽星子对这位天赋极高的师兄,不仅不忌惮,还有几分依仗。
就在驴头马准备继续折磨段嫣的脑神经时,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吸引了段嫣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驴头马的蹙眉,看向波动的方向,手轻轻一挥,“谁在哪里?”
周逸和姜露为首的筑基修士一脸懵逼,段嫣低着头,收敛自己一点都不意外的状态,生怕自己看上去和其他修士不一样。
只见虚无的空气中,一个身着儒袍的小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这小童年纪不大,周身药香四溢,至多七八岁的模样,在同龄人中,修为着实不弱,竟然已经有炼气七八层,段嫣遇见过许多天资聪颖的人,包括段嫣的两个师弟,鹰哥和高长歌,纵然是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在七八岁的时候,也不过是炼气三四层的样子,要知道鹰哥在这个年龄时,才刚刚开始修行。
这孩子是谁,怎么会在这么小的年龄,拥有这么厉害的修为。
“药童?”
驴头马诧异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庄主师弟有何事吩咐?”
被称作“药童”的孩子低着头,冲驴头马行礼,小声说道:
“庄主得知周师兄和姜师姐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让小的过来喊三位前去问话。”
“问话?这有什么好问的?”
驴头马诧异地说道。
他的一生,只沉浸在阵法,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听到小童说是庄主吩咐的,大手一挥,冲姜露和周逸以及段嫣说道:
“既然庄主找你们,那你们就去吧,速去速回。”
说着,转身离开,竟是不打算跟着三人一同前行。
“周师弟”“姜师妹”
周逸的同门略有心焦,庄主揽星子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他们刚回来,就无缘无故的召见,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只有先前那个名叫蒋元杰的高大男修,一直痴痴地看着段嫣,“折花姑娘”
他呐呐说道。
竟是看也不看周逸和姜露一眼。
只直勾勾的望着段嫣。
一群星宿山庄的弟子大感丢人,“大师兄,我们该走了!”
“大师兄,我们回去等他们”
“走啦走啦,大师兄!”
驴头马的弟子们纷纷拖拽着蒋元杰,希望他不要在其他宗门的优秀弟子面前太丢脸。
如今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蒋元杰已经将该丢的,不该丢的,彻底都丢掉了。
待蒋元杰被人拉走。
周逸和姜露大为尴尬,尤其是姜露,她望着段嫣,数次欲言又止,最终变成一句:
“折花郎姊姊,其实我们大师兄,平时还是挺靠谱的”
段嫣歪头,看向姜露。
眼中大有“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的意思。
姜露大窘,呐呐地说道,“真的,我真没说谎”
“他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很靠谱的”
姜露的声音越来越段嫣仿佛听到了天空一群乌鸦飞过。
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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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山庄听起来破像一个庄子,事实上和其他宗门并无区别,占山为派,开坛首徒。
包括亭台楼阁,都和宗、派别无二致。
之所以成为星宿山庄,只是因为一开始,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庄。
不过随着规模的扩大,这个门派,已经和山庄什么的,相距甚远了。
作为一个以“阵”闻名的宗门,哪怕是进入山庄里面,大大小小的阵也是鳞次栉比,防不胜防。
你以为自己走的只是普通的羊肠小道,殊不知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已经悄悄入阵。
就连星宿山庄的弟子,都不敢随意在宗门里溜达,生怕入阵不自知,届时被人耻笑。
从星宿山庄正门,到星宿山庄庄主,平时处理公务的地方,要走很远很远的一段路程。
这倒不是因为星宿山庄有多大,而是中途要经过大大小小十几个阵法。
让段嫣惊异的是,这段路程,带队的竟然是先前传话的那个叫药童的孩子。
这名叫药童的孩子,并不可爱,相对于他的修为来说,他的五官十分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