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晁鹰说出答案的刹那间，他面前面容和大师姐别无二致的女人突然暴怒。
女人面容突然变得扭曲，“你说什么？”
下一秒，她出现在晁鹰面前，速度快的晁鹰连她边角的衣服，也没有看到。
她出手比闪电更快，一手掐住晁鹰的喉咙。
脖子以上部分，几乎是一个修士，最脆弱的部分。
她死死地卡着晁鹰的脖子，鹰哥的面容瞬间因为憋闷，涨得通红，双眼外凸。
“段、叔叔……”
他艰难地说道。
段叔叔！
这三个字宛如魔咒一般，女人陡然变色，顷刻间松开晁鹰。
她的脸色难看程度绝对不输给，被女人捏得眼珠子都快跑出来的晁鹰。
晁鹰大口大口的喘气。
按理来说，修真者是根本不害怕掐脖子的。
因为他们可以闭气。
可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晁鹰根本没有办法喘息。
他像个世俗界的普通人一样，喘不过气。
当冰冷的空气，再一次进入鼻腔的时候，晁鹰只觉得天空都变得开拓了。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至尊魔剑。
这一刻，晁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哪怕自己手握自尊魔剑，都要靠边站。
“段叔叔……”
晁鹰脸色苍白地说道。
眼中有一些的不可思议，又有一些让女人难以懂得的东西。
那是一种非常复杂地情感。
女人根本读不懂。
这一刻，晁鹰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感动。
他发现了，女人根本无法伤害自己，无论她再强大，也根本没有办法伤害自己半分。
阻碍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段叔叔已经将保护晁鹰的念头深深注入灵魂，哪怕是强大的恶念，也牢牢记住晁鹰是不可以伤害的对象。
依照女人的实力，杀了自己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她却松开了手。
那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做不到伤害自己。
“段叔叔……”
晁鹰再一次呐呐重复这一句。
莫名的，过往一切芥蒂都消失了。
他不再计较为什么段叔叔没有将，身体的秘密告诉自己，不再计较，为什么段叔叔是大师姐，而不是大师姐是段叔叔。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无论段叔叔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伤害自己。
他永远是自己的段叔叔。
“你莫非以为，我杀不了你？”
女人的声音很冷，她讨厌这样看着自己的晁鹰，这样的目光，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晁鹰笑了，“你不会伤害我，因为你是段叔叔……”
“哪怕只是段叔叔的恶念。”
是啊，段叔叔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
哪怕他变成什么样子，他的本质都不会改变。
哪怕是他的恶念，面前的女人，也是一个相当温和的人。
修士的恶念是什么样子的？
那是强大的，不可理喻的。
可大师姐和段叔叔的恶念呢，是理智的。
哪怕她非常不耐烦，还是每天清晨去合欢书院，教导那些年幼的师弟师妹。
哪怕她举止媚俗，却也不曾伤害过张文山师兄，更不曾伤害过自己。
就像张师兄说的那样，大师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大师姐。
“住嘴！我不会仅仅是恶念，我会取代她，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那个烂好心的家伙，她太软弱了，注定会被我取而代之，我是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而未来，注定只有我一个人！”
女人一句一顿地说道，眼睛充满了疯狂地坚定。
晁鹰摇摇头，“不可能的，你就是你，无论你成为什么样子，你还是你。”
“你不可能取代她，她也不可能否定你。”
晁鹰淡淡地说道。
他看着女人的表情，重新变得温柔。
事实上，当晁鹰意识到，这个女人无法伤害自己的时候，他就无法让自己不温柔。
女人眼睛赤红。
仿佛晁鹰的话，是某种耻辱。
“小子，你太天真了！”
下一秒，她手中多出一把硕大无比的狼牙棒，那棒身比很多成年人都要高。
女人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晁鹰。
“我会让你看看，我究竟能不能杀了你！”
话语中，她已经出现在晁鹰的面前。
至尊魔剑，比晁鹰更早一步出鞘。
铮——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深夜中响起。
身为器主的晁鹰，心头遭受重击。
狼牙棒打在至尊魔剑上，就像是打在自己的心头。
让他整个人战栗不已。
而女人面色如常。
她是段嫣的恶念，是段嫣的分身。
拥有段嫣所有的法术和能力，却没有段嫣的心软。
当她决定克服，心头那一点点对晁鹰的心软的时候，她便再无缺点。
纵然是手持至尊魔剑的晁鹰，依然被段嫣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刻，晁鹰终于明白，自己和段嫣究竟有多么大的差距。
往日，那些大师姐只比自己强一点点，不过是段嫣的纵容和宠溺。
真实的情况是，自己被段嫣花式吊打。
毫无还手能力。
只有中品的狼牙棒，在段嫣的手上，化身为最凶猛的利器，它灵巧的几乎不像一根笨重的狼牙棒，且招式诡异飘忽，招招击中晁鹰的薄弱之处。
晁鹰疼的咬牙切齿，“《九章剑法》……”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也是学过《九章剑法》，甚至还比较熟练的掌握了其中的勾股式。
但他的九章剑法，是段叔叔一手教导的。
且他并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完全不是段嫣的对手。
简直是小孩子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可笑至极。
女人的目光很冷，但她的表情却很扭曲，似乎在和自己的本能战斗。
潜意识里告诉她，她是不能伤害晁鹰的。
但她是恶念。
她非常乐意让段嫣这个本体感受一下痛彻心扉的滋味。
终于，恶念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她招式越来越凌厉，招招致命。
晁鹰觉得自己快被废掉了。
就在他脚下一阵踉跄的时候，头顶感觉到一阵雷电之风。
那根黑峻峻的大棒子，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冲着自己的脑门飞来。
眼看就要把他砸的皮开肉绽，脑袋开花。
至尊魔剑已经来不及抵抗这全力一击。
晁鹰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