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人脸,自然就是追着阎宁过来的纸人,阎宁发现它的时候,它的半个身子已经探进屋了。
阎宁惊慌失措,随手抓着一根断掉的桌腿就冲纸人的脑袋插去,没想到那纸人的脑袋居然无比坚硬,桌腿应声而断!
“妈的,纸人也能成精?”阎宁怒骂一声,一股脑地将手边能拿得到的东西都往窗户丢去,那纸人却毫发无损,唯一的变化只是减缓了纸人进屋的速度罢了。
很快,屋里能扔的东西都被阎宁扔得精光,只剩桌子上的破算盘和那旧账本了。
阎宁一咬牙,抓起了那破算盘,用尽浑身力气,朝纸人砸去,算盘砸在纸人身上,顿时支离破碎,但纸人却极为痛苦地惨叫一声,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而地板上那散落的算珠,居然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阎宁顿时眼睛一亮,上前手忙脚乱地捡起了那些算珠:“这算珠居然能击退纸人?难不成叶念春把算珠开过光?”
阎宁把算珠全部捡了起来,略微一数,只有二十三颗,阎宁把所有算珠都放进口袋,以防还有邪祟来追杀他。
算珠这么厉害,那旁边的破账本应该也大有文章吧?
阎宁锁好窗户,赶紧回到了桌子旁,翻阅起了账本,可令他失望的是,这只是一本普通的账本,日期记载到九九年的三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抱着好奇心,阎宁把账本翻到了他出生的那一年,随意一翻,发现他出生的那一天的账目不见了。
那一页本该在那儿,却被人撕走了,撕口很不平整,说明当时撕走那一页的人非常匆忙。
上一代的恩怨阎宁并不懂太多,但阎宁可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否则方士天为什么会在今晚出现?那个范无救为什么又要抓自己?
阎宁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眼下门外还有一只恐怖的纸人虎视眈眈,容不得阎宁多想。
就在这时候,阎宁在账本上发现了古怪:账本的侧面,居然用红笔写了“断续”二字。
阎宁小时候跟着父亲采药为生,对一些中药名称略懂一二,这断续就是最神秘的一味药材,传说是制作还魂丹的药引子。
阎宁放下账本,借着微弱的灯光,在药架上找寻断续二字,可里里外外找了三遍,依然不见断续。
他气馁地回到了账本旁,郁闷地一跺脚,脸上颓废的神色突然间消失不见,自言自语道:
“叶念春,果然不愧是小人一个,这屋子恐怕到处都是机关暗门吧!”
原来在阎宁的脚下,有一个暗格,阎宁粗暴地掀开木板,里面有一檀香小盒,上头正写着“断续”二字。
阎宁心中一喜,赶紧抱起盒子,又在盒子下发现了一本古籍,名为吴门鬼术。
“吴门鬼术?不就是刚才方士天用来对付范无救的法术吗?”阎宁放下药盒,兴奋地将古籍抱在手里,翻阅起来,但还没来得及细读,随着一声巨响,阎宁抬头看去,大门竟然已经被撞开,面目全非的纸人冲了进来!
阎宁赶紧后退,从口袋里掏出了三颗算珠,狠狠地朝纸人扔去。
纸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灵活地躲避,三颗算珠全部扔空!
纸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嘴角上扬到了可怕的地步,一步一步地朝阎宁走来。
阎宁慌了神,知道算珠此时不管用了,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手里的这本古籍上。
他随手一翻,而后莫名地自信一笑,大声道:“小王八蛋,受死吧!”
纸人不知道阎宁突然哪来的自信,居然被唬住了,顿足原地没有前进。
只听阎宁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当归十二钱,赤芍十钱!丹参十五钱!泽兰十钱妈的,这是治不孕不育的!”
阎宁本以为这本书里写的都是降妖除魔的法术,没想到居然翻到了一页真正的药方回目,赶紧说道:“失误,失误,你等等,我再找找!”
“喋喋”
纸人冷笑一声,飞身朝阎宁飞去,一双苍白的手上长出了二尺长的指甲,冒着锋利的寒光,眼看就要刺穿阎宁的脑袋,却听阎宁大喊:“道法自然,乾坤无极,敕!”
忽然间,阎宁的周身散发出了一抹金光,那纸人的指甲触碰到金光,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纸人惨叫一声,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怕了吧!怕就对了!走你!”阎宁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算珠,看准机会,狠狠地拍在了纸人的脑袋上。
纸人痛苦地哀嚎着,身体飞快地瘫软下来。下一刻,已经随风落地,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纸人。
做完这一切,阎宁如释重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瘫坐在了地上:
“妈的,吓死我了,还好这口诀有点用处,不然今晚真得死在这纸人手上想我阎宁一世英名,最后居然死在一张纸上,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阎宁松了口气,捡起了那两颗算珠,发现算珠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无比暗淡,想来是失去了驱邪的效果了,阎宁只得把算珠丢弃。
回想今晚的遭遇,是阎宁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但如今一切都发生在他的面前,颠覆了他之前十八年的世界观。
阎宁坐在纸人旁,愣了许久都没缓过神。
这时候,一道嘹亮的鸡鸣声响起,阎宁打开窗户,见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黎明已过,白昼将至。
他又在医馆里等了方士天半小时,但他担心有街坊邻居看到乱七八糟的医馆,所以最终带着药盒与那本古籍,悄悄离开了。
离开了医馆,他坐上了最早的班车,像是躲避瘟神一番,远离了小镇。
一路颠簸,直到下午时分他才回到自己在城里的住处,却没想到家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阎宁!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昨天高考,你怎么没去?!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