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宁已经听不到铜角金棺外头管子轩的脚步声了,或许他已经离开,又或许他就站在铜角金棺外,惨笑着等待着阎宁的死亡。
“妈的!”
阎宁气得骂娘,先前在过石桥的时候,阎宁为了减轻负重,把装备全都丢了,现在在棺材中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是一个睁眼瞎,想要出去,也有心无力。
那勾维王的脖子里还在不停地往外冒血,阎宁浇得满身恶臭,他伸手将棺材里头的裹尸布扯了起来,想要堵住勾维王的脖子,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非但如此,那勾维王身体中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甚至已经淹没了阎宁的半个身子!
反应过来的阎宁面色一变:“水行尸?”
僵尸也有五行之分,最初方士天为了救阎宁杀死的郭文昌,就是金尸,何汐也是。
如今压在阎宁身上的勾维王就是水尸,当阎宁回想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轻,勾维王的身体竟然全部化作了血水!
而这血水,正在以恐怖的速度灌满整个棺材!
阎宁疯狂地捶打着棺材盖,可是棺材盖像是一座巨山,死死地将阎宁压在棺材之中,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撼动丝毫。
几个呼吸间,勾维王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一棺材的血水,阎宁被浸在其中,努力呼吸着棺材顶部最后的一丝空气,随后便完全被淹没在血水之中。
血水从阎宁的口中、鼻中、耳朵里疯狂灌入,阎宁只感觉一阵窒息,肺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痛苦地张开嘴巴,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惨叫只化作一个个咕嘟咕嘟往上冒的血气泡。
我会死吗?死在这个憋屈的墓中,死在这个封印着僵尸的铜角金棺里头?
意识逐渐模糊的阎宁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他不甘心!
方士天还没能救回来,范无救也没没死,长生教的阴谋他至今没能摸清,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只是,天命不由人,阎宁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缓缓停止了挣扎。
“这里就是冥殿?”
曹鹿穿过千斤闸门之时,满脸好奇,他的手里还提着两件明器,激动地跑了进来。
“小心!”庄小雅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曹鹿,曹鹿一脚踩空,差点跌进那尸蹩沟中。
曹鹿低头看去,脚下不到几米处竟然有这么多可怕的大虫子,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口中大喊道:“啊啊啊!快拉我上去!”
庄小雅将曹鹿拉了起来,曹鹿落在地上,还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冷静下来。
尸蹩沟中的尸蹩们再次闻见了生人气味,暴动的唧唧声让曹鹿忍不住双腿发软。
“这里就是冥殿。”王天赐说道。
喵大宝面色古怪,不停地嗅着鼻子,庄小雅发现他它的不对劲,便问道:“大宝,你发现什么了?”
“阎宁来过这里。”喵大宝认真地说道。
庄小雅面色一变,激动地在冥殿中左右一看,却并没有发现阎宁的影子,只是在脑袋上方发现了一个甬道出口:
“他来过这里,而后从这甬道离开了?”
喵大宝摇了摇头:“甬道的气息已经消散了,阎宁不是从甬道离开的,而是从甬道进来的。”
曹鹿忽然大叫一声,将庄小雅和喵大宝吓一跳,庄小雅正要责怪曹鹿,却见曹鹿颤颤巍巍地指着前方说道:
“老、老大的东西!”
王天赐顺着曹鹿的手指望去,在尸蹩沟旁正零散地放着阎宁的装备,装备前方正是通往中央的石桥。
庄小雅连忙跑到石桥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一看,回过头看向王天赐:“真的是他的。”
“他去哪儿了?”王天赐的目光在冥殿中来回扫视,最终看向了冥殿中央的那口铜角金棺。
王天赐对勾王墓如此了解,自然对勾维王的过去略知一二,当他看到镇邪所用的铜角金棺时,也如阎宁一般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庄小雅担忧地看着尸蹩沟:“他不会掉下去了吧?”
喵大宝果断地摇头:“这些尸蹩不敢吃阎宁,放心吧。”
阎宁的血,可是这些尸蹩最害怕的东西。
“开棺!”王天赐忽然说道。
曹鹿听了,顿时不满,拦在王天赐面前:“棺材脸,你是不是忘恩负义,我老大为了你才下这勾王墓,现在他生死未卜,你竟然只想着开棺?”
王天赐冷声说道:“你若是想阎宁死在这里,就继续胡闹吧。”
喵大宝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将曹鹿顶到一旁:“听王天赐的,我们快开棺!”
王天赐打量了石桥一眼,便将石桥上的机关尽数看尽,他让庄小雅与喵大宝留在原地,自己与曹鹿一同过桥。
“跟着我,我走哪儿,你就走哪儿,走错一步,你就会死在这里。”王天赐对曹鹿说道。
曹鹿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点点头。
王天赐也将装备卸下,手中留着一根不知由什么打造的撬棍,深吸了一口气,便踏上的石桥。
咔哒
机关声猛地响起,暗弩顿时从四面八方射来,王天赐面色不变,脚下踩着诡异的步法,密集的暗弩竟然没有一根射中王天赐。
曹鹿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努力地跟上王天赐的脚步,可依然手忙脚乱,好几根暗弩从他的衣角穿过,最可怕的一根甚至擦过他的小腿!
“小心石桩!”王天赐忽然喊了一声,一脚踩住曹鹿才抬起来的腿,只见曹鹿前方的石桩忽然冲起,那力道足以将曹鹿顶下石桥,落进尸蹩沟中。
“好险”
曹鹿满头大汗,早已魂飞天外,可两人已经来到了石桥的中部,现在由不得他退缩。
站在另一头的庄小雅发现尸蹩沟的岩壁上有暗弩的痕迹,眼中担忧之色更重:“阎宁也走过了这座石桥。”
喵大宝跳到了庄小雅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说道:“阎宁应该已经打开过勾维王的棺材了,这里有一股很重的尸气。”
“可他究竟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