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邪念,早在勾维王妄图征服世界之时,就已经产生了。随着千年的封印,邪念在勾维王的身体中不断壮大,好几次都要让勾维王破棺而出,只是阎宁恰巧在这时候出现罢了。
邪念如针,扎在阎宁魂魄的缺口上,不但如此,它还削尖了脑袋,疯狂地往里头钻着,阎宁此时不能操控身体,否者他一定会疼得在地上打滚。
精神和心理上双重的折磨,令阎宁不由得绝望,他身为吴门传人,为医而生,可没想到,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竟是如此无力。
死?
阎宁不想,也不甘。
可是邪念如针,眨眼间已经钻进了阎宁的魂魄之中,在里头横冲直撞,呼吸之间,竟然将阎宁剩下的二魂七魄搅得几近粉碎!
痛苦在阎宁的脑海中蔓延,他强忍着痛苦,在灵魂深处咆哮道:“给我滚出我的魂魄!”
嗡
兀的,阎宁被邪念打乱的魂魄突然安静了下来,那股暴动的邪念,竟然在阎宁的魂魄中瑟瑟发抖。
“发生了什么?”阎宁发起了愣,他分明感受到,那股邪念在害怕。
很害怕。
它在害怕什么?
“阎宁”
阎宁的魂魄深处,忽然响起了一道生涩的声音,这声音苍白无力,仿佛千年未曾开口一般。
“谁?”阎宁不由得问道。
那道声音犹豫了一下:“我我是算了,你还不必知道。”
阎宁联想起自己在施展北帝神威咒时,身后的黑色巨大人影,想起了自己面对范无救时,突然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以及,翁老头曾经说过的,阎宁魂魄中,多出来的一道外来魂魄。
“你一直在帮助我,对吗?”
“是的。”
“为什么?”
“”
那声音沉默了良久,就在阎宁以为那道魂魄要消失的时候,他开口了:“为了六道。”
“六道?”阎宁一愣,他依稀记得,方士天曾经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世,似乎自己前一世,是地府中一位很重要的大人物。
这也是范无救一直在追杀他的原因之一。
“这些都不重要了,我能与你对话的时间不多,那股邪念有些霸道,我只能勉强将其封印,但并不能帮你驱逐出去。”那道声音说道。
阎宁顿时急了:“那我该怎么办?”
“封印会慢慢解除,这世界上能将邪念驱逐出去的,或许只有你师父了。”
“可是我师父被范无救抓走了。”
“所以,我还有一个办法。”
阎宁说道:“前辈请说。”
“这道邪念非常霸道,也蕴含着僵尸勾维的力量,如果你在封印消除之前,将邪念同化,或许它会变成你的一大助力。”那道声音越来越虚弱。
“来自僵尸的力量?如果我将这道邪念吸收,我岂不是也变成了僵尸?”阎宁忍不住说道。
他可不想变成僵尸,那种强大而又痛苦的生命。
“不会的,这点你放心,邪念吸收后,你会变成另一种生命体但是不是僵尸,却比僵尸还强大!”
阎宁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是不这样做,迟早要死!现在你的朋友危在旦夕,你自己选择吧!”
那道声音忽然间紧张了起来,仿佛在担心着什么的出现,说完这句话后,任凭阎宁如何喊他,也再没有任何回应了。
该怎么抉择?
阎宁的答案很简单:他想变强。
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朋友,只有强者,才能不被范无救之流追杀!
邪念?如果能让我变强,又有何惧?!
阎宁的魂魄,仿佛变成了一只饿狼,体内的那道邪念,如今转而变成了猎物。
“给我你的力量!”阎宁一狠心,撕裂了封印,邪念散发出来的一丝力量,飞快地逃离了阎宁的魂魄,钻进了阎宁的血脉之中,在阎宁的身体之中横冲直撞!
那些被僵尸血堵死的血脉,在瞬间被邪念打通,不但如此,还强行拓宽了几分!
这道邪念,想要脱离阎宁的身体,可无意之间,却在消耗着自己的力量,帮助阎宁,强大阎宁的血脉筋骨!
“啊”
阎宁的身体突然痛苦地抽搐起来,他的身体里忽然冒出了许多黑色的血点子,血点子散发着恶臭。
“阎宁你怎么了!”庄小雅面色一变,连忙将阎宁按在了地上。
阎宁的身体正在接受邪念的改造,他痛苦的哀嚎声在冥殿中回荡,白桐见到阎宁如此,美目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担心。
但是很快,白桐就将这道眼神隐藏了起来:为什么?自己刚才好像在担心阎宁?
他可是白桐的敌人,是长生教的敌人!
可是白桐先前中了人面蜘蛛的毒后,阎宁竟然完全不理两人敌对的关系,甚至忘记之前白桐几次置阎宁于死地的事情,留下来为她解毒。
阎宁为什么要救自己?
邪空和尚发现白桐竟然举棋不定,连忙在她身边说道:“白桐,让曹鹿先杀了阎宁,以绝后患!”
白桐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痛苦的阎宁,叹了口气,对曹鹿下令道:“杀了阎宁。”
此话说出口,白桐的心中竟然微微难过。
她何曾为谁难过过?
曹鹿高抬着的手还未落下,听到白桐的命令后,竟然猛地转过身,直直将匕首插入了邪空和尚的胸口!
“啊”
邪空和尚望着那没入自己心脏的匕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张嘴惨叫之时,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这匕首上的毒液,可是自己亲手涂上去的,别说是凡胎**,就算是僵尸也会瞬间毙命!
他在给匕首涂毒之时,脑中幻想的全是阎宁被杀死的模样,可是如今他看到的,却是匕首上反射出来的自己。
邪空和尚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敢相信。
“想让我杀我的老大?你去死吧!”
曹鹿拔出了匕首,一脚将邪空和尚的身体踢到一旁,邪空和尚在地上滚了几圈,皮肤竟然已经变成了恐怖的黑色,他
的动作僵硬在死去的那一刻。
仿佛在对自己说:我怎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