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声,利箭如同出海蛟龙,张牙舞爪也似的向陈温漫袭来!
陈温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已嗅到利箭上传来的恐怖气息,这箭,似乎要狠狠地穿透她的胸膛。
她来不及思考,右手快速挥动起长剑,欲要将利箭格挡下来。
一旁的女孩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嘭嘭嘭嘭’的剧烈跳着。
早就让你提防他的弓箭,你为什么不听啊!
你可千万不能输给那个面具怪啊!
女孩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微的汗水,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利箭笔直的撞击在陈温漫地长剑剑身上。
利箭带来的冲击力不小,她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颤抖不止。
陈温漫被利箭吓得花容失色,她的手臂到现在还在颤抖,一时间竟然提不起力气来。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二师兄李跖的告诫,江湖多险恶,打不过就跑!
没想到这人武功平平,御箭之术竟如此厉害!
陈温漫双眼盯着叶尘手中断了的弓,忽然明白为何女孩会提醒自己了!
一击不得,叶尘立即去到另一名精兵面前,迅速拔出他背后弓箭。
陈温漫心中一惊,思索道;“我擅长近攻,倘若近不了他的身,让他肆无忌惮地使用弓箭,那我岂不是成了他的靶子?看来现在不能跟他硬拼…”
陈温漫思绪转换的飞快,此时已经生出逃走的心思。
叶尘搭箭拉弓的速度也很快,眨眼间他又将弓拉至圆月状,眼看着下一个呼吸就要发射出去。
陈温漫眉头一挑,她知道现在情势不对,她已经落了下风,再拼斗下去即是死!
“唰!”叶尘左手一松,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疾射而出!
同时,他手上的弓逐渐龟裂开来,迅速遍布整个弓身,仿佛轻轻一握便要整个断开。
陈温漫大惊失色,连忙挥动长剑。
她身子一侧,长剑狠狠地斜劈,那利箭被弹飞出去,稳稳当当地扎在一名精兵的胸膛里。
那精兵抓住利箭,口吐鲜血,两眼一翻,继而倒地不起,再无声息。
陈温漫来不及细想,脚下踏起轻功‘步步生莲’,身形一晃便来到女孩面前,她一手抓住女孩的衣裳,提小鸡似得将女孩提起。
旋即她脚步连踏,像只大雁般高高跃起,落下时已经到了身前不远的屋顶上,她提着女孩,身形再次晃动,转瞬就离开了这条街道。
“哼,要是我的弓在手里,你还有命活着离开?”叶尘不甘心的说道。
叶尘的弓并没有带在身上,倘若是他的弓,他有十足的把握将白衣女子一箭射死!
他没有去追白衣女子,他知道白衣女子轻功高明,以自己的轻功连人家的影子都追不上。
他想到适才那女孩的美貌与心里泛起的涟漪,不由得怅然若失。
他剑眉一皱,愤怒地握了握手中的弓,弓猛地断成两半,继而将弓狠狠扔在地上,发泄自己心中不甘的情绪。
“我们走!”他扭头对精兵们说道。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马匹前,迅速上了马,带领着精兵,脸色阴沉的朝方府而去。
小半会儿功夫,他便带领着精兵来到方府门口。
叶尘离开方府不过数十日的时间,但却感觉过了一年半载似的,他发现心里突然有一种游子归家时的心情,他盯着熟悉的宅院,久久没有动作。
方府大门前摆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约莫九尺高,接近一丈的长度,威风凛凛的镇守大门。方府大门异常宽阔,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人并肩行走,并且丝毫不会觉得逼仄。
站在前排的精兵们望洋兴叹,这宅院的恢弘丝毫不比南阳王府差多少!
而且,他们四处打量,发现这宅院的大门两边的围墙竟然都有五丈长短!
这手笔简直比南阳王还豪迈霸道!
前排的精兵们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而比较靠后的精兵们什么也看不到,毕竟五千精兵已是不少人,大排长龙,黑压压的占了一大片街道了。
“来者何人!”站在门口的两个家丁呵斥道。
他们面目严肃的盯着叶尘以及他带领的精兵,精兵们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一眼望不到底,显然来了不少兵马!
叶尘被家丁们的呵斥惊醒,怒喝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呵呵,不要以为你戴着面具,我们就查不到你是谁,我们方府可从来不怕任何人!”一名家丁趾高气扬的说道,说着还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家丁进去禀报方天正。
另一名家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匆匆忙忙跑去禀报了。
“面具?”叶尘疑惑道。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面具老人的面具在自己脸上一直没摘下来。
旋即他将面具摘下来,露出自己原有的英俊容貌。
那家丁看到叶尘容貌后大惊失色,一路小跑来到叶尘跟前,用着谄媚的语气说道;“哎呀,大公子您回来了,刚才小人有眼无珠,没能认出大公子的英俊风姿,还望大公子不要责怪小人。”
说着,家丁还伸手帮叶尘牵马。
叶尘冷哼一声,下了马,并未与家丁一般见识。
“你们在这里等我。”叶尘对身后的精兵吩咐道。
叶尘随意的声音传递到每个精兵耳畔,每一名精兵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显然是运用了内力。
“是!”五千精兵不假思索的回答,声音整齐宏亮。
叶尘满意的点了点头,背负双手就要走进方府。
这时,另一名家丁带着一名身高六尺,略微消瘦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这中年男子眉眼之间透露出一股暴戾的情绪,看起来不像心胸开阔之人,显得有些奸诈。
那家丁刚走出来,就看到刚走进方府的叶尘。
家丁立即摆出一副笑脸,向叶尘问好;“大公子您会回来得正好,适才有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在门口叫嚣呢!我现在带着大总管过去解决他,您要不要一起凑个热闹?”
叶尘面目阴森,沉声道;“不用了,那人便是我。”
家丁一怔,
冷汗涔涔。
敢情我刚才是要对付大公子啊…
家丁的心嘭嘭的加速跳动起来,生怕这位大公子一不高兴就出手弄死自己。
叶尘并没有计较太多,笔直走到那消瘦的中年男子面前。
“郝叔叔好。”叶尘对着中年男子恭敬的作揖。
中年男子名叫郝通天,是方府的大总管。
郝通天点头颔首,表示知道了。
“你把他们都带过来了?”郝通天眼睛微眯,神情尽是喜悦。
“都带回来了。”叶尘说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不用急,听你干爹的意思。”郝通天用手拍了拍叶尘的肩膀。
叶尘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别人拍自己肩膀,但他还是笑着对郝通天点头。
郝通天跟随叶尘的干爹方天正多年,虽然为人阴险狡诈,但是对方天正忠心耿耿,方天正作为叶尘的干爹,叶尘怎么说也不会跟干爹的人较劲,反而很敬重。
…………
沧州威远客栈内,章瑞泽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出过房间,一心一意研究这奥妙无穷的铁砂掌。
他反复的将手伸进铁砂里,按照铁砂掌秘籍上的指引练习。
可是无论他怎么练习,都感到大大的不对劲。
他的手除了淤青肿痛之外,毫无练成神功的模样啊!
难道他被骗了?
章瑞泽叹息一声,一脸懊恼的坐在地上。
“莫非这秘籍是假的?难道我练得是假秘籍?”章瑞泽自言自语;“不可能啊,当晚我拿走这秘笈时,那老家伙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章瑞泽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叹息一声,说道;“唉,看来这铁砂掌秘籍倒是不假,问题应该是出在内功上面。”
这铁砂掌奥妙无比,倘若没有与铁砂掌配套的内功一起练习,估计不会练出什么鸟来。
章瑞泽两眼盯着铁砂掌秘籍,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做斗争。
到底要不要练呢?
会不会跟先天功有所排斥?
章瑞泽的思绪飘飞,好像回到了多天前苍山岗的那一幕。
铁掌门掌教轻松一掌轰击在沧澜剑派弟子身上,沧澜剑派弟子直接倒飞出去,一命呜呼。直到飘逸剑田臻上前查看,才发现沧澜剑派弟子身上赫然印着一个略微发黑的掌印!
铁掌门掌教那轻描淡写的一掌,令章瑞泽久久不能忘怀。
章瑞泽是个武痴,二十来岁的年纪便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全都归功于他的勤奋,他嗜武如命,看到高深莫测的功夫便想学上一两招。
章瑞泽咬了咬牙,右脸肌肉抽搐几下,带动起手指长的刀疤。
“罢了!我不管那么多了!”章瑞泽眼睛一红,立即将铁砂掌秘籍翻到内功那一页。
随后,他便沉浸在武学的海洋中,不能自拔。
江湖武林,以武为尊。
而武,又分内家与外家。
外家讲究的是橫练之法,目的在于练出金钟罩铁布衫那样刀枪不入的身躯!
内家讲究的是以武养生,练内功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功效,一般内功有成之人,都能无病无痛的生活到七十岁!更有甚者能活到八十岁的高龄,比如冲虚道人,今年已经半只脚踏进八十岁的门槛了!
冲虚道人年纪确实大了,但倘若面对面较量武功,十个章瑞泽也不会是冲虚道人的对手!
而江湖武林中,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是内家高手!踏雪无痕,一苇渡江的也是内家高手!
这就是内功的奇妙之处,既能养生,又能致人于死地。
冲虚道人的先天功注重养生,是不折不扣的道家内功,修炼至大成,内功醇厚,刚柔并济,堪称完美。
铁砂掌内功则刚猛霸道,走的是狂野的路子,与先天功的刚柔并济格格不入。
章瑞泽丝毫没有考虑其他因素,头脑一热便开始练习铁砂掌内功。
铁砂掌内功甚是精妙,不到一会,他的丹田便微微一热,一股霸道的内力游荡在四肢百骸!
这让章瑞泽大喜,看来这秘笈倒是不假。
于是,他便一心沉浸在铁砂掌的奥妙中,哪怕不吃不喝,他也能修炼个三四天,他一定要修炼成铁砂掌,不然他心里总感觉会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