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最近出了一个变态。
变态是个恋童癖好者,警方全城通缉那变态,一个多月过去,连那变态的尾巴都没抓到过一次。然而在这一个多月里,变态仍在四处行凶,时不时有男童女童消失,等找到的时候,多已气绝身亡。
那些孩童的下体,都有被撕裂的痕迹,经过鉴定,大多数孩子,都是被活活饿死,和被凌辱死的。
此起事件影响恶劣,造成全城人心惶恐。所有小学跟幼儿园高度重视这件事,每天孩子上下学,都必须要有家长亲自到场负责接送,偶有不负责任的家长偷懒不去接送孩子,往往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一晃很多年过去,当年还只是个萝卜头的幽默,如今已经七岁了,那模样越来越有程清璇的风姿,很得幽居的喜爱。能在父母亲天天撒狗粮的日子里茁壮成长,小幽默的抗虐能力,可以说是一级的。
。
幽暗国际。
一年前,墨若尘身旁多了一个年轻的男助理,据说才二十一岁,大学还没毕业。那男助理长得几乎跟他们的幽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多人都在暗自相传,说这青年,是他们幽暗年轻时不小心留下的种。
幽总才41岁,儿子就已经21岁了,二十岁就有了一个孩子,大家自然会认为孩子的母亲不是现在的总裁夫人。毕竟总裁夫人认识总裁的时候,总裁已经22岁了。
能放任这孩子留在公司,所有人都认为程清璇很大度,当然,还很傻。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就是程清璇跟幽居的孩子。这其中的奥妙有多深,说来,都无人会相信。
青年名叫幽念,身高一米八四,身姿挺拔,穿衣品味不俗,气质闲淡,可引得许多公司的小姑娘对他暗送秋波。此刻,幽念抱着文件,走进电梯,正准备上楼回办公室,手里闹钟却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顿时蹙起眉梢来。
该去接妹妹放学了。
墨眸微垂,落在臂弯中的文件上,幽念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幽居正在家里,学习烹饪,他系着围裙,戴着手套的手中拿着一把料理刀。听到电话响,幽居赶紧摘下手套,接起电话,“小念?”他一边说,还得一边兼顾锅子里的牛排,生怕煎糊了。
幽念听着电话那头滋滋的声音,就猜到他父亲又在厨房里钻研。“爸,我今天工作还没有处理完,你能不能去接一下默默?”最近z市出了个变态,家里还有个小孩子,谁都放心不下。以往,接送幽默上下学的责任,都是幽念负责。
幽居低头看了眼腕表,还有十分钟幽默就要放学了。
正是9月份,程清璇出差去了巴黎,要出席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举办的收藏展览。留在家里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幽念不得空,就只能幽居自己去接孩子放学了。
“行!”幽居爽快应下,“今晚我做了牛排,你早些回来吃饭。”
幽念嘴皮子一抖。
那黑暗料理…
“好。爸做的,我很期待。”昧着良心夸赞了一句,幽念挂了电话,他想起上周幽居做的蒜薹炒肉丝,硬是给做成了一盘灰不溜秋的不可描述物,幽念就觉得心累。
他好想念妈妈。
幽居也不管牛排熟没熟,直接关了火。
他脱下围裙,换了一身蓝色休闲套装,便人模狗样地出了门。
。
一辆银色歌诗图轿车停在z市龙港私立学校的门口。
这所学校,集小学、中学、高中为一体,不过高中学院在另一处。龙港私立学院共有学生老师一千两百多名,能上这所学院的人,多是脑瓜子聪明的天才,和家里有钱的孩子。
看到这辆银色的歌诗图,许多已经有了贫富之分的概念的初中生眼里,都流露出鄙夷之色来。
三十几万的车子,也好意思停在大门口。
车里,幽居给幽默打了个电话。
“爸爸。”幽默好像还在教室。
“默默,出来,爸爸在校门口等你。”
听到这话,幽默立马提起自己的包,跟女班主任说:“老师,我爸爸在门口等我,我可以先走吗?”想到那个出资帮助了不少聪明却贫困的孩子读书的大总裁,老师下意识说:“幽默同学,我送你去吧?”她也想去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有钱人。
幽默心里立马提起警惕。
妈妈可说过,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爸爸。
“不行,我爸爸有恐女症。”幽默一本正经地出卖了她的爸爸。
班主任脸色有些尴尬。
恐女症…
还有这样的病状?
“我先走了,老师再见。”幽默拎着包,飞快地跑出教室。
他们的教室就在第一栋楼,不过是在第三层。
在这个孩子普遍上学都很早的年代,幽默七岁了,却刚上小学一年级。他们班的孩子多才六岁,更小的才五岁多一点点。所以七岁的幽默,很自然的就成了班长。
小班长甩着包飞快地跑向校门口,在即将出校的时候,却被门卫拦阻了。
“你的家长了?”门卫问。
幽默朝校门外挥挥手,幽居看到她,这才打开车门下车。原本那些在心中鄙夷幽居车子low的中学生们,在见到车主长相的时候,顿时哑然无声了。
妈的,那个帅出天际的人,可不就是幽暗国际的老总!
他们看走眼了。
幽居手里拿着车钥匙,他走向门卫,“默默。”幽居很自然地接过幽默肩上的书包,门卫是见过幽居的,只看上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他本人。门卫立刻改口说:“幽先生,这么忙还能抽空来接孩子,您可真细心。”
幽居牵起幽默的手,“小心点总是没错。”他牵着幽默走向轿车,将孩子放在后车座,用安全带系好,幽居这才回到自己的座驾。临走前,幽居特意看了圈周围,发现大多数的孩子都有家长亲自护送,但也有孩子是独自回家的。
幽居抿着唇,摇摇头,很是不赞同这些懒散的家长的做法。
幽默摇下车窗,趴在窗口看外面,“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闻言,幽居眼里露出一抹思念。
“还有两天。”
“想她了。
。”想她做的饭了。
幽居点点头,“嗯,想她了。”他也想她了。
幽默默默地看了眼父亲,心说,全家最想妈妈的,就属你了。
前方伸来一只大手掌,在幽默的头发上揉了揉,幽居说:“闺女别愁着脸,不好看。爸爸今晚做牛排给你跟哥哥吃。”幽居笑得眼角弯弯,好像自己能做一顿饭给子女吃,是多大的殊荣一样。
幽默在幽居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做了个可怜的动作。
又要吃爸爸做的黑暗料理了…
“来,我给你买了冰激凌。”幽居将副驾驶上的冰激凌递到后面,幽默立马伸出小手接过去。
回家需要开二十多分钟的车,幽默三两口就吃完了冰激凌,车子刚驶进城区,幽默突然捂住肚子,跟幽居说:“爸爸,我要上厕所。”吃太急切了,幽默肠胃有些受不了,闹肚子了。
幽居有些担忧,“难受得厉害?”
“不,我要上厕所,快点爸爸!”
幽居提快车速,找到一个公共厕所。幽居只能配闺女走到厕所门口。“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幽默走进厕所,飞快地打开一间厕所钻了进去。幽居手里拿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爸爸,没纸巾。”幽默发的。
幽居无奈扶额,回了一句:等着。
他跑回车里,找了找,纸巾竟然用完了。
不得已,幽居又跑回厕所,冲里面说了句:“默默,爸爸去给你买纸,你等一会儿啊!”
“好!”
幽默仰头冲外面答道。
幽居小跑跑开,找到一家小超市,买了包纸巾。他拿着纸巾走回厕所,托一个女生帮忙将纸巾给幽默带进去。那女生见幽居长得好看,哪舍得拒绝,她拿着纸巾走进去,不一会儿,又拽着纸巾走了出来,“你女儿不在里面。”
“怎么会?”幽居不相信,还冲里面喊了句:“默默,你在吗?”
没有回声。
“是不是已经出去了?”女生问。
幽居觉得有可能,说不定哪个好心人给了她纸巾。“我去看看。”幽居转身回到车旁,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幽默也不在。幽居拧起眉心,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那女生见幽居面色不对,也意识到了问题。“里面现在没有人,要不你进去看看?”
幽居二话不说,快步冲进洗手间。
他推开每一间厕所,里面都没有人。
幽居站在镜子前面,毛躁地捋了把并不长的头发,背后一阵发凉。最近频发小孩失踪的案子,该不会…这个恐怖的可能性,让幽居头皮发麻。如果真的是被人掳走了,那对方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从正门将孩子带走,唯一的可能性…
幽居走进厕所里,挨个挨个地在厕所后面的墙壁敲了敲。
他本是试一试,没想到,还真给他推开了一堵墙。那墙是一扇门,被装修成墙壁的样子,幽居推开门走出去,发现厕所后面是一条狭窄的路。前几天下过雨,路面上还留有一串脚步。
幽居飞快掏出电话,第一时间报警。
然后给幽念打了个电话。
幽念刚准备下班回家,接到父亲这个电话,他也被吓得不轻。“爸,先别乱了阵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妈妈知道。”如果被程清璇知道了,她一定会担心死。
幽念提着衣服下了楼,开车去了警局立案,幽居则开着车,顺着那贼逃跑的方向追去。泥土的脚印,消失在街头。那个人,应该带着幽默跳上了一辆车,看来变态不止一个,而是团伙。
。
幽念带着警察来到公共厕所,当地警察调出监控,就看到一辆灰色的轿车一直停在路口,约莫在半个多小时前才开走。
“看这里,这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箱子。”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体血衫,看上去像个大学生的青年。他提着绿色的箱子,坐上了车,车子便离开了。
“应该就是他了。”
警察先是让人去查车子的踪迹,然后放大嫌疑犯的面部。
有心理犯罪学的专家看了那个人的装扮跟面相,推测出,他应该是个大学生,且还是个在读大学生,年龄应该在21岁左右,并非独处。犯罪是团伙,团队应该有至少三个人。看男人身上的衣服都很普通,并非名牌,家庭条件应该一般,所以居住的房子,或许就在租金较低的城中村,或者是大学城附近的合租屋。那辆车子,或许不是他们本人的,而是盗来的。
听了心里专家的分析,幽居起初还持着怀疑心。可当警察找到被犯罪团伙遗弃的车子的时候,幽居不得不相信了。他亲自拿着那个人的截图照片,去了大学城,找到了大学城内的一些小帮派,给了他们大批资金,让他们帮忙寻找这个人。
很快,他们就收到了消息,一切都如心里犯罪专家所分析的那样,那个犯罪团伙,的确是三个人,就住在大学城不远处一个合租屋里。
警方突袭合租屋,屋内的两个青年,正在对一个男童实施暴虐。
另一个男人,也就是那个最先穿白体恤带走幽默的男人,正俯身趴在幽默的身上。幽默的嘴巴被粘胶绑上,她眼睛瞪得很大,眼皮都红了,显然是挣扎过、哭过。
幽默身上的衣服换了,不再是学校的校服,而是一套精致的芭比娃娃服装。头上,也被男人给戴上了金色的假卷发。她长得本就好看,这一辈打扮,还真像一个芭比娃娃。
见到警察,三个男人同时煞白了脸。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一具女童的尸体,那孩子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碎,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幽念跟幽居紧随着警察身后挤进屋,见到这一幕,幽念二话不说,他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个趴在幽默身上的白衣男人。幽念的身体素质很好,全力飞起的一脚,直接将男人踹在了地上。
“王八蛋!我草你大爷!”幽念不解恨,继续拽着男人的衣领子,铁拳一下又一下落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直揍得他鼻青脸肿。
幽居赶紧脱下身上的衬衫,将已经被吓得神色呆滞的幽默包裹起来。
“默默…”幽居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撕开幽默嘴上的粘胶,又对她轻轻地说:“默默,爸爸来救你了。”幽
居尽量放温柔声音,不想刺激到孩子。
过了很久,幽默的眼珠子才转了转。幽默涣散的眼神,在某一刻突然变得惊恐起来。“不要撕我的衣服!不要亲我!不要!”幽默突然跟疯了一样拳打脚踢。
她嘶喊的时候,整张精致的小脸都变得扭曲。
幽居心里一颤,孩子的话,像刀子插在他的身上。他猛地一把将满心不安,一直拳打脚踢不停的女儿抱紧怀中。“默默,不怕,是爸爸。爸爸来救你了。”
在幽居的怀中,幽默仍没有停止挣扎。
她还是在打幽居,一边打,一边喊:“坏人,不许亲我!不许咬我!”她打得累了,打到没力气了,这才闭着眼睛,轻轻地喊了句:“爸爸,救我…”
听到这句话,幽居终于崩溃了。
孩子嘴被封住,心里有多恐惧,却连叫唤的资格都不被允许。她消失的这三个多小时里,到底在心里无声的呼唤过他多少次?她到底,又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
幽居不敢问幽默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侵犯。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幽居突然松开幽默,他用自己的衣服,将幽默脖子上被啃咬的痕迹遮挡住。一个女警赶紧走过来抱住幽默,幽默又跟受了刺激一样,再次不安分地拳打脚踢起来。
女警心痛的眼睛都红了,她一下下地拍打幽默的肩膀,安慰她没事了。
幽居转身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幽先生,你做什么!”警察吓了一跳。
幽居一把将还在愤怒中的幽念拉了起来。
幽念本来气得要爆炸了,可当他看到父亲手中的刀,倏然冷静过来。“爸!”幽念想要阻止幽居,幽居一个冷眼扫来,说道:“老子今天要废了这王八蛋,小念,你让开!”男人真正发起怒来,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幽念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本来想要上前来阻止他犯罪的警察也被他的眼神给惊住。
那个白衣男人蜷缩在地上,身上满是被幽念暴打的伤痕。他哎哟哎哟地嚎叫,看来受伤不浅。幽居抬起脚,一脚踩在那男人的肚子上。“啊!”男人根本承受不住幽居全力的一脚。
男人身上的裤子本就松松垮垮的,幽居一把扯下他的裤子,当着所有警察跟幽念的面,一刀宰了下去。
那一刀,干脆、果断、狠辣。
“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从变态的嘴里嘶吼而出。另外两个已被警察戴上手铐的男人,也吓得面无血色。
女警赶紧捂住幽默的眼睛。
警察们心里一跳。
血朝上噗噗地涌出,那男人的命根子当场就断了。
“还有哪儿碰过我女儿?”幽居眼神很冷,他身上洒满了男人的血,他手中的刀,还在往地板上滴血。男人抱着自己的下体,痛嚎不断,话都说不出来。男人的惨状,幽居如同看不见,他又把那个变态捂住下体的双手拉出来,放在地板上,用一只脚踩住。“这双手,也碰过我女儿,是吧?”
男人哭着求饶:“我求求你,不要宰我的手,不要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了!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
男人躺在地上做磕头状,模样还挺惨。
幽居如若未闻,他举起刀,却在要挥下去的时候,转过身对幽念说了一句:“你跟你妹妹都出去。”
幽念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他看着才21,但灵魂却已有几十岁了。比这更血腥的场面,他也见过。幽念点点头,然后将幽默从女警怀里抱了过来,带着她走了出去。
见幽念他们出去了,几个警察对视一眼,也押解着另外两个罪犯出去了。
门关上。
幽居刀口在男人脸上刮了两下,男人在幽居的刀下颤抖,嘴皮子也被吓得哆嗦。
“畜牲!”
幽居举起刀,落下的时候,两根骨头直接被斩断。
“啊——”
那一声绝命的嘶吼,穿破了屋子。
门外一群人,同时僵直了背部。
门打开,幽居走了出来。
众人默默地看了眼他满是鲜血的衣服。幽居望向警察们,眼神很淡。警察目光闪了闪,说:“幽先生方才是在为民除害。”
…
回到家,幽默不言不语,像个真正的芭比娃娃一样,如同失去了生命力。幽居想给她换衣服,她这才回过神来,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服,白着一张脸单害怕地说:“不要碰我…”
幽居心一痛,孩子竟然在抵触她。
幽念看出妹妹是在抵触男性的接触,程清璇不在家,他只好给康欣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康欣跟幽修来了他们家,在康欣连哄带骗下,幽默这才同意换衣服。
康欣给她换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
不一会儿,幽默就说自己要睡了。
康欣哄着她睡觉,很意外的,幽默竟然真的睡了。
康欣走下楼,三个男人同时抬起头,眼里都带着询问之色。康欣摇摇头,说:“身上的确有些痕迹。”刚才给孙女换衣服,她都看见了。幽默的锁骨跟胸口都有被啃咬的痕迹,看得她心都痛了。
幽居紧捏着双手,问了句:“什么…痕迹?”他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真的被变态侵犯。
童年侵犯,是会给孩子造成一辈子阴影的。
康欣叹了口气,才说:“没到最后一步,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孩子的状况。默默说睡就真的睡了,这太不正常了。经历了这种事,孩子现在不哭不闹的,我担心她…”
得知孩子没有真正被侵犯,先是松了口气。听到康欣后面这话,幽居又揪起心来。
“爸,带默默去见心理医生吧。”幽念突然说。
幽居一琢磨,觉得的确该这样。
第二天,幽居跟幽念两个人,亲自带着幽默去了一家叫‘晴空’的心理室。见到心理医生的时候,幽居是很惊讶的。许多年不见,幽居是真没想到,会再次以这样的方式,见到沐阳。
沐阳同样有些惊讶,听闻了详情以后,他看幽默的目光,倏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们都先出去
吧。”沐阳对幽居和幽念说。
“沐医生,我妹妹现在很抗拒跟陌生男人独处,我担心…”幽念的话还没说完,幽居突然说:“小念,我们先出去。”幽念看了眼幽居,没有吱声。幽居将幽默放在沙发上,他蹲在幽默面前,温柔地跟她说:“默默,爸爸就在外面等着你,这个叔叔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好不好?”
幽默呆呆地看着爸爸,没有吭声。
以前女儿最是活泼可爱,现在总这般不言不语,幽居心里实在是难受。他跟幽念走出去后,沐阳才从办公桌面起身。他手里拿着一支钢笔,走到幽默的面前,沐阳坐在了她的对面。
幽默望着面前的一个小凳子,一动不动,很久才会眨一下眼睛。
这样的她,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瓷器娃娃,没有呼吸,没有生命,没有思想。
沐阳盯着幽默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这才垂眸望进孩子的眼睛里面。孩子的眼睛,又长又漂亮,应该是一对很有神的眼睛。可惜了,她的眼里无光,只有绝望。
沐阳忽然一把握住幽默的手,幽默陡然有了意识,她试着挣脱开沐阳的手,边喊:“不许碰我!”
沐阳不仅不松,反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默默,看着叔叔。”
幽默挣扎了很久,沐阳一直没有更进一步动作,她这才安静下来。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以后,幽默才抬起头。她看着沐阳的眼睛,沐阳的瞳孔是褐色的,那双眼睛里,有一丝很微弱的光亮。这个叔叔的眼睛,像太阳,很温暖。
幽默就那么看着沐阳,越看,心里越暖,越暖,就越想要哭。
小小的眼睛里,突然有了水雾。
沐阳微微一笑,声音清晰有力地响起:“不是你的错,是坏人的错。”
幽默怔了怔。
她突然一瘪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哇——”
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幽默哭得很伤心,作为一个医生,沐阳看着都觉得难受。
“你安全了,你的爸爸及时救了你,你安全了,默默。”
幽默扯开嗓子痛哭,哭声惊得外面的两个男人坐立不安。幽默一边哭,一边说:“他脱了我的衣服,他还要我用手去摸他的…他的…”说着,幽默就白了脸,“我好怕,我想叫爸爸来救我,可是我说不出话!那个人,要把我打扮成芭比娃娃,说他喜欢看芭比娃娃破碎的样子,他还说,要撕碎我…”
沐阳听着,眼神依旧温柔。“继续说。”
幽默又哭着说:“都是我的错,我如果不突然去上厕所,他们就不会带走我。爸爸…爸爸就不会杀人!”她哭得很伤心,很害怕,“爸爸杀了人,爸爸拿着刀,宰下了那个人的…”她断断续续地又说:“爸爸还宰了那个人的手,爸爸杀了人,要坐牢…”
“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幽默一遍遍地说都是她的错,原来在孩子的心里,真正介意的是自己让爸爸成了一个杀人犯。
沐阳松了手,他轻轻地拍了拍幽默的脑袋,笑着说:“爸爸很厉害,爸爸不会去坐牢,爸爸及时来救了你。你现在很安全,坏人也会受到惩罚。”
幽默摸了把眼睛,才问:“我的爸爸,真的不会去坐牢吗?”
“不会…”
那个人,当然不会去坐牢。
闻言,幽默这才安心了几分。
昨晚她并没有睡着,她怕睡着了,醒来了,爸爸就不见了,就去坐牢了。
。
“孩子心理问题解开了。”
沐阳抬起头,看了眼幽居,说:“她看到你杀人,以为你要去坐牢,认为那是她的错。”
幽居愣住,“她一直不说话,是因为这个?”
“嗯。孩子的心跟大人的心不一样,他们在乎的,永远是他们的亲人。被坏人欺负,她怕。但她更怕爸爸被警察抓去坐牢。”
幽居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与酸涩。“没有其它问题了吗?”
“这个…”沐阳看了眼办公室外还在抹泪水的幽默,犹豫着说:“这件事还是给她造成了心理伤害,很多人在经历过这种事后,都会很抗拒跟男性接触。童年阴影已经造成,你们以后,一定要对她多加开导。”
“这个是自然的。”幽居忙点头。
沐阳放下笔,他盯着幽居看了一眼,很不满地说:“以后还是少在孩子面前做些血腥的事。你若真的被抓去坐牢…”沐阳眼睛一眯,声音坚定地说:“小心有人会撬你墙角。”他沐阳,便是第一个来撬墙角的。
幽居脸都黑了。
都这么多年了,沐阳这小子还惦记着他家老婆!
“今天的事谢谢了。”幽居转身就走。
“记得把剩下的钱打我卡里。”沐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幽居像是没听见,他走出办公室,对幽默说:“默默,妈妈今晚就要回来,我们去接她,好不好?”说着,幽居弯腰想要去抱幽默。
幽默突然闪了个身子,躲过了幽居的拥抱。“…好。”她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乖乖的回答。
幽居看着自己落空的双手,眼底闪过隐晦的恨。那些王八蛋,到底还是伤到了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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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璇回到家,幽居先是跟她亲热了一番,然后才将幽默出事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听完,程清璇就忍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问了一句:“那畜生在哪里?”
幽居说:“被我废了。”
程清璇眼里的怒火依旧没消,但眉宇间的戾气却淡了不少。她睨了眼幽居,说:“我可以把你也废了么?”
幽居下意识瞥了眼自己的腰部以下,“…不可以…”
程清璇起床披上睡袍。
“小羽,你去哪儿?”
“去看看默默。”
“哦。”
程清璇推开幽默的房间,孩子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大概是做噩梦了,身子也在轻轻地抖。程清璇用指腹擦掉孩子眼角的泪水,她掀开幽念的被子,钻了进去。将女儿抱在怀里,程清璇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胸口,一声声地安慰她:“默默别怕,妈妈在这里。”
妈妈的话,像是三月的太阳光,射进幽默心里。
很暖。
幽默握住妈妈的手,“妈妈…”她往程清璇怀里缩了缩,微微颤抖的身子,终于安分。
。
最近几年,始宇部队事情太多,他们已有四年没有回来过。今年的十月一号,始宇一家人从a市回来了。他们在z市也有自己的房子,以往聚餐都是去幽家,这一次,施唯一想邀请程清璇来他们家。
程清璇他们爽快应约了。
早在很久以前,始宓就听他父母亲嘱咐过了,说幽家舅舅家的女儿幽默前些日子遭遇了些事情,现在很抗拒跟男孩子接触,让他千万要注意。
“小蜜儿,今天幽家的妹妹要来,那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始不渝含着棒棒糖,走在始宓的身边,朝家的方向走去。
始宓生得极像他的父亲,漂亮得不可思议。他穿着卡其色背带裤,手里抱着一颗篮球。始宓努努嘴,“哥,不许叫我小蜜儿。吃你的棒棒糖!”
始不渝切了一声,快一步跑回家。
始宓慢吞吞走回家,就看见屋门前的宾利轿车。幽家舅舅他们已经来了么?
始宓走进屋,看到自家的玫瑰园里,站着一个身穿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十月的秋风拂过,小女孩长长的头发,随着手中的红色玫瑰摇曳。站在玫瑰园中的漂亮女孩啊,是他未来的妻子。
------题外话------
这几天都是一更啊,这章八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