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直在沿着这条蜿蜒曲折难行的山路上前行,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地势不断的增高,我不太敢看山路旁那条已经深不见底的山涧,实在是太高了,让人会有一种窒息的恐慌感。但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平视山谷另一侧奇骏的峰,完全不必如此,但我一直在尽力维持自己那份可笑的尊严。
我与果果姐的距离是相隔了六十七头雷霆犀的距离,这是我们都无法逾越的天堑。在这儿足有一公里多一些的距离上,我们有时候只能站在地势高点的地方挥手示意彼此平安。听弗莱德大叔说,所有的冒险团成员都会被分成几个小组,轮流去前面探路,果果姐也不例外,她每次出发前与回来后同我远远的打个招呼,示意自己平安,也想看看我是否也无恙,这样浓烈的感情在这些个日日夜夜中不断的温暖着我的心,我觉得这更像是家人的那种亲情,而她就像我的姐姐。
弗雷德大叔说这是一种心理依赖,孤儿们都会渴望这种感情,而这样的情感恰恰是老库鲁无法给与我的。与其说是姐姐,更不如说是我缺乏母爱,这老六毛更是嘲笑我从小没吃过奶,才会这么不要脸的抱着人家大腿哭喊着不放。我愤怒地站起来瞪着眼歇斯底里地对他说,明天我就去跟辛格说不要再倒贴你这黄土都快都快埋到胸口的半老男人。弗雷德气得站起身,扬起熊掌似的巴掌就要扇我,库兹“噌”的一下跳到我的身边握紧拳头狠狠地盯着弗雷德,狰狞的脸上显露狠厉的杀气,支出来的狼牙就像是无声的警告。
每一次这样的口水仗都是旅行中的调味品,我知道就算库兹不拦着弗雷德大叔也不会打我,但是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就像是自己的逆鳞,触之即怒。在这寂静冷清令人绝望的石谷绝壁上的山路间行走,不时的还能总能看见谷底的那条山涧,会不由自主的让人在心底生出无数恐惧,烦躁,焦虑,紧张,沮丧等等的情绪,如果一直闷在人的心底,一旦积累久了爆发出来,就会让心灵最后的防线崩塌,每天稍微地释放出来一些就会感觉好受点。
我终于在熏兔头的那次相遇后的第三天,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或者不如说说我给她起的名字:小柴妞,因为我觉得她很瘦。不过后来我才发现她白藕般的胳膊白嫩浑圆,还是很有肉感的。就算我踮起脚尖儿,头什么。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只不过是找到了跟我同一类的人,就会觉得亲近,想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与她互相帮助,这样才不会孤独。
说到底我还是害怕孤独,就像是知道我们在抵达古鲁丁部落之后就要和库兹分开,那时候我就有种想是被遗弃了一样,想想自己又要像无根浮萍一样漂泊,我就想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躲着。就会对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女魔法师果果产生无比的依赖。所以也会对小柴妞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可能是一位在舞团里苦苦求活的小女仆,而我则是这商队里一个没有身份的流浪者。庆幸的是她好像过得还不赖,起码能每天吃到香喷喷的白面包,而我也很好,我的身边有一些愿意照顾我的人,还有我的兄弟库兹。
这里什么都缺,雷霆犀每天的饲料不在添加谷物了,现在只用黑豆子和干草维持,如果总这样下去,雷霆犀就会掉膘了,为了防止雷霆犀掉膘,我和库兹、弗雷德大叔几个人就会趁傍晚天黑前,在山路边儿上刮峭壁岩石缝中青苔,一晚上下来也能凑合弄到大半水桶,不成想我们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整个商队的跟风,有时候甚至两伙人会因为一处青苔高产区的岩石缝吵得不可开交。
饮水也是非常缺乏,每天甭说能洗把脸,就连喝的水也是在早上的时候收集岩层上的冰雪,放进铁桶里慢慢融化开,这样的水可以为牲畜,人不能直接喝,容易生病。我们都是将这样的水装进水壶中静静放置一天一夜,再用棉布过滤后烧开才能喝,味道又苦又涩,没有办法啊从西湖草原背上来的水早就喝完了,就这种水还不是敞开供应呢
燃料也缺,这里昼夜温差太大,白天的时候穿件单衣跟着雷霆犀走路都会冒汗,晚上的时候套着皮袄睡觉也不会有多暖和,所以那些装在麻袋里的干牛粪和枯木柴每天都被大量的消耗,还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补充,勒伊帕斯管家的额头上深深地刻印着一个川字。
老库鲁每天都在算计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前方的中转站,但是雷霆犀们每天只能勉强走上百十里路就在不肯多动一步,最近他被勒伊帕斯管家找去商队前面观察地势的次数越来越多,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回来之后关于盐铁道的事,一句话也不和我们说,只是吧嗒两口一直没舍得点的半支旱烟,过两下干瘾就算了,他在雷霆犀背上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佝偻着身体的背对着我依旧是叹息道:太狠载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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