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说一件事情,在营中没有执勤任务的兵士和将校,不能一直让他们闲着,只要有时间,就必须要进行操练,这个事情由武辉祖和安培东负责安排,某可是要随时突击检查的,一旦发现操练松懈下来,本将军就拿你们是问,有没有问题?”
安培东和武辉祖两人听了赵子良的话虽然满嘴的苦涩,但此时也知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答应,而且还必须表现出坚决执行的样子,“我等一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众人散去之后,赵子良把龚仁留下来单独交代。
“龚仁啊,把你留下来就是要跟你单独说说,你要管好你手下的右卫郎将,他们才是执法监督的直接负责人,本将军在左金吾卫能不能把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给烧起来,关键在你身上,这些人如果用得好,本将军的部署很快就会有成效,如果用得不好,一切都是枉然,所有你要明白这一段,只要这些人当中不听话,或是吃里扒外的,一律拿下,绝不姑息,如果监督执法的人都有问题,那本将军在这位置上也做不出多大的成绩,你明白吗?”
龚仁神色凝重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控制好他们,绝不给将军添麻烦”。
事实证明,官府的事情就怕认真,官府一旦认真起来,很多手段很快就会体现出现效果。
赵子良召集下属们议事才过去三天,左金吾卫大牢就已经人满为患了,这些人当中既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甚至还有皇亲国戚,为此典狱长还专门跑到赵子良面前诉苦,一方面是他实在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求情,另一方面是他监狱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再这么下去,他的监狱就会被犯人挤得爆炸了。
赵子良只得安排府衙内官吏们加快处理速度,情节不严重、可以随时放出去的人通过一定的罚款之后可以立即放人,必须要进行教育和惩戒的人,打板子、罚款之后可以放出去的就放出去,一方面给监狱方面减少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进行创收,对于犯事情节不太严重、还没有到坐牢程度的这些犯事人,赵子良安排人员在左金吾卫府衙内腾出一间院子专门用于临时看守这些犯事人,等进行了教育、打了板子,交了罚款之后就放出去,情节比较严重的,要关一个月以上的,就关入左金吾卫的监狱内。
尽管赵子良三令五申执法要严厉,但还是有人在权贵面前顶不住。这日龚仁前来报告:“将军,这是这段日子以来违反典章制度的人员名单以及他们所犯之事,其中涉及到左中郎将高怀德。前天,侍中牛仙客的二儿子在闹事之中强抢民女,并将其老父打成重伤之后,被我左金卫士巡逻队抓获关入拘押房,原本这牛公子应该被打二十大板,关入监狱三个月,赔偿老汉汤药费、误工费三贯钱,牛仙客给高怀德写了一份书信,高怀德看了书信之后出面当场下令把人给放了,不过牛家倒是赔偿了汤药费,牛公子的板子没打成,只关了一天就被放了出去”。
赵子良接过名单看了看,铺在桌子上提起笔在下面签署处理决定和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龚仁:“立即按照本将军的处理决定办理,另外派人给本将军把这个牛公子抓回来,该打板子打板子,该关多久久关多久,不管是谁,一律秉公办理,绝不徇私!”
“诺!”龚仁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左中郎将高怀德就因为私放牛仙客之子被官职查办,现在人已经被关进了左金吾卫大牢,与他同时被处理的还有近六十多人,大到将军,小到兵士,中间校尉、都尉、队正、伙长应有尽有。
这件事情一出来,左金吾卫府衙上上下下以及下面的领兵都尉、校尉、队正、军头和兵士们都一个个被吓住了,要知道高怀德可是左中郎将啊,在军职上,他是左金吾卫右卫府衙除了赵子良之外的第一人,就连他都被革职查办了,可想而知赵子良这次下了多大的决心,再也没有人敢不把赵子良说的话当一回事。
牛仙客的儿子再次被抓回左金吾卫被打了二十大板,而且还被关进了大牢,这让牛仙客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但他一时间又拿赵子良没办法。
在赵子良的严厉军纪军令下,下面的执勤兵将们可谓真正是什么人都敢抓,为了让宵禁制度变得严谨、巡逻时没有死角以及防止有人利用伪装成巡逻队,赵子良还特意规定每日夜间宵禁之前发布临时口令,口令一共分为两句,一句口令,一句回令,巡逻队在每遇到另外一队巡逻队时都必须要对口令,一旦有一方对不上口令,即为冒牌货,真巡逻队当即吹哨召集同伴进行围剿。
这日半夜,赵子良正睡得香甜,迷糊之中听见睡在旁边的陈清莹苦痛的呻吟声,赵子良立即惊醒过来,马上点燃油灯,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汗珠,连忙问道:“夫人,你怎么啦?”
陈清莹捂着肚子苦痛道:“肚子、肚子疼”。
赵子良立即掀开毛毯,发现陈清莹的下面竟然有见红的迹象,他大惊,立即打开方面大叫:“管家、王管家······”。
管家王儒很快穿着一件薄衫跑了过来,急冲冲道:“老爷,何事如此惊慌?”
赵子良立即道:“夫人不舒服,你赶紧去请郎中来,片刻也不可耽搁!”
“是,我立即去!”王儒不敢怠慢,转身就跑。
回转到房间,赵子良急得入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陈清莹痛苦的表情,心急如焚,只能连声安慰:“夫人,某已经派王儒请郎中了,郎中很快就会到来,你一定要挺住啊!”
就在这时,房门外有响起了急促的声音:“将军、将军,属下有要是求见!”
赵子良刚开始还以为郎中来了,转念一想,不应该这么快,拉开房门一看,却见白孝德正站在房门外,白孝德不等他问,就立即道:“将军,大事不好,右中郎将贾明远在大门外来报说有一支巡逻队今晚抓住了一个特殊的人,此人以及他的随从十余人违反宵禁令在大街上夜行,被巡逻队撞见,双方还差点打起来,领队的校尉及时吹哨引来上百兵马将他们团团围住才让他们熄了反抗的心思,他们是在一家叫做丽春院的青楼附近被围住的,此人和他的随从被关入府衙的临时拘押房之后对贾明远说他姓李,并且拿出一块随身玉佩交给当值的右中郎将贾明远,让贾明远立即请您过去与他相见,贾明远说那块玉佩疑似宫中之物······将军,被抓的人会不会是当今圣上或者是龙子龙孙?”。
赵子良听了白孝德话,皱起了眉头,摇头道:“不好说,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只是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会出现在丽春院这种青楼附近?难不成此人最近换了口味?”
白孝德不知所措,他又问道:“将军,如果真是宫里那位,那您还是赶紧亲自去一趟把人给放了,要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赵子良反问:“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其他龙子龙孙也被抓了,某得知消息是不是也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把人给放了?本将军下手整顿左金吾卫右卫衙门,现在见到惹不起的人就把人给放了,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左金吾卫也是官府衙门,纲常法纪还要不要了?”
白孝德大急:“可那是······那是皇帝啊!将军,咱得罪了谁都没关系,可把背后的靠山给得罪了,将军日后如何在京城立足?再说了皇帝年纪不小了,被关在临时拘押所那种蚊子成堆的地方过一夜,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会大祸临头啊!”
赵子良听了白孝德话,沉默了,内心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良久,他咬了咬牙道:“不行,绝对不能放,不管被抓的人是不是皇帝,也不管此人到底是谁,更不管这里面是否有阴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这段时间朝中上下多少人盯着某?咱做事要么死撑到底,要么就什么都不做,得过且过,现在既然下定决心,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也得硬着头皮上!”
白孝德面如死灰,他见劝不住赵子良赶紧放人,又立即道:“将军,那属下出去打发贾明远离去,就说将军已经睡了,属下叫都叫不醒,将军就权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如此一来,将军就有借口推脱责任!”
赵子良何等人物,怎么会不明白白孝德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不能这么干,这么干等于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贾明远,他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扛不住的,皇帝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孝德啊,如果你以后为将了,一定要记住一点,做事要有担当,不要总想着推卸责任,身为别人的上司,一定要在关键时刻给下属撑腰,特别是在这种本身不是下属有意犯错的情形之下,下属是在执行你的命令和维护军纪法令,你最应该坚决的支持他,如此才能获得下属的拥护和效忠,此乃为将之道啊!”
白孝德听了赵子良的话只觉得脸上如火烧一样,十分惭愧的低头拱手行礼道:“将军,属下惭愧,将军的教诲,属下记住了!”
赵子良背着手在房门外的走廊上走来走去,脑子里思索着如何解决此事的对策,还没有想出办法来,就见王儒领着一个老郎中背着药箱走了过来,距离赵府附近就有一家医馆,这也是王儒能这么快把郎中请过来的原因。
“老爷,郎中来了!”王儒有些喘息的对赵子良拱手道。
“快,请郎中进去给夫人整治!进去两个丫鬟帮忙!”赵子良立即说道,又对白孝德说道:“你去让贾明远在客厅等着!某很快就出来”。
“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