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志故意说起自己都说烂了的赫赫战功,皆是给这位布里马尤听的,至于能否震慑住他,这就不得而知。
现在耶夫洛夫不在场,事情的确好办很多。
这里,没有谁敢忤逆司令的军令,他们纷纷离开这间房,甚至是阿布拉姆等一众卫兵,木门也被关上了。杨明志知晓,自己的人一定荷枪实弹的在门外候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破门而入,就救助他们的司令。
这当然是多虑了,杨明志从布里马尤刚刚的话就听得出,他单纯是宣泄心中的不满,至于亲自向这个击败他们的苏军指挥官报仇,可笑可笑。
所以,杨明志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以一种非常嚣张的姿态说道:“布里马尤,现在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了。我告诉你,你所在的第六师几乎全军覆没,我们在短短的几天内,彻底歼灭了你们三个团!我们缴获了你们一千多匹马,还有十多门75毫米的火炮。就是我,率领部队打败了你们!我杀了你们六千人,我就是刽子手,也就是德国人所谓的黄祸再世!”
听到这儿,布里马尤看看左右,也看看这房间的布置,丝毫没有当做武器的东西。
他无奈的瞪着杨明志,一阵苦笑:“这里就我们两个,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可笑可笑。”
杨明志话是如此,他的眼角也发现了布里马尤攥紧的拳头,继续说:“现在的你赤手空拳,身体也非常虚弱。再说,就算你吃饱喝足,我也不认为你能打过我。在战斗中我手刃过多个敌人,甚至仅凭双手就能扭断敌人的脖子。”
听到这里,布里马尤攥紧的拳头也松下来。一种因绝对的羸弱带来的无奈感觉充斥全身,他勾着脑袋又是一阵不羁的苦笑:“呵呵,让我用拳头揍你?我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绝无胜算,我想你也能轻易扭断我的脖子。我死不足惜,而我袭击苏军高级军官的罪名就落实了,我密谋部下暴动和逃跑的事也因而落实,你们就有借口将我们全部枪决。”
“你分析的很对!你很聪明!不过你袭击了我,我军有理由将你们全部消灭,这样不很符合你的想法。只要你们全死了,就不必再遭受这份罪!显然,你不想死。”
“当然,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不珍惜生命呢!但是你的许诺,和你当前做的,只能证明你的虚伪无耻,你的确诓骗了我们!”
“不!我没有诓骗你们!我也从没有打算把你们押运到矿场来挖矿,你们毕竟和德国人不同。至于为何成了这番我不想看到的结局,我只能告诉你,在这里我手中的权力并非无限。”
布里马尤只觉得很可笑:“我知道你们的俄国人的近卫第284师,我也知道你们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这片沼泽地是你们的大本营,而你是一个师长。”
“不!看看我的肩章,这不是师长该有的肩章。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苏联的将军,我是一名中将,而我的军队正式番号的第63集团军!至于284师,这是我集团军的组成部分。我军的番号你们应该早就得知,但你们不一定知道我们也获得了集团军的番号。”
番号的事布里马尤不关心,他的确也很吃惊,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岂不是该有更大的权力?在这里你难道不是有着最高的权力?”
“当然不是!我只是负责军事,另一些人负责政府机构的办公,因为,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简单以普里佩特沼泽冠名,这里是游击队苏维埃共和国,是当前暂时取代白俄罗斯,为苏联承认的加盟共和国。而我,因而也多了一个加盟共和国国防部长的称号。”
“可笑,你们还真为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在烂泥中建国,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
杨明志对他的嘲讽不以为意,继续道:“这就是事实,不仅仅是这苏德战场会发生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如今整个世界都在打仗,在未来,发生在苏联身上的灾难,会不会重演在罗马尼亚呢?毕竟你们也杀了很多俄国人,愤怒的俄国人是否会以牙还牙呢?也许到那个时候,你们也只能在喀尔巴阡山上去打游击了……”
对此,布里马尤感受到的是严重的威胁,只见这个蒙古人一脸的冷酷,很难让人相信他这不是开玩笑。
怕是这个人收到惊吓,杨明志点上两根烟,又递了一根过去:“抽一根压压惊吧。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我在这里只是最高军事长官,诸如战俘的安置,这些事我有话语权,但没有绝对的处置权。安排你们到矿场挖矿,是经过商讨的,我自己可以反对,然而其他人都和支持,作为少数我必须服从多数。”
“原来如此,我姑且再次听信你的话。”
杨明志点点头:“朋友,现在你也诚恳的告诉我,你们是否在密谋?”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布里马尤稍稍冷笑:“你觉得,我如果真的在密谋逃跑,会在这里向你说什么?不论我是否在密谋,在这里也会说没有。难道小偷行窃时,会在脸上写上我是小偷吗?”
“的确是这样,所以你同样也可以理解,我口口声声说不会加害于你们,也不能保证是真话还是诓骗。”
“对!不过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毕竟你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听得进我说的话!”布里马尤拍着胸膛,以人格保证:“阁下,我们没有密谋任何事,你们已经架设了太多的机枪,甚至是如厕我们都被监视,这么高强度的监视,我们还有机会密谋什么?”
“可是我接到报告,每到夜里,你们的营房最为热闹。你们在讨论什么,罗马尼亚语我们不懂。”
“难道我们连抱怨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吗?”布里马尤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深深的嘬了几口烟,郁闷的说道:“我的人在向我抱怨他们受到的虐待,我找俄国人的军官理论,那个一把年纪的家伙根本不听我的解释。这些持枪的老人在我们工作时,肆意的踢踏我们!我们不是古代的奴隶,我们是人!我们已经保持了极大的克制,结果遭到的还是随意的踢打,甚至刻意只提供很少的粮食!
在夜里,我们浑身疲惫也饥肠辘辘,大家饿的难受,只能互相鼓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密谋。
后来,一群女兵过来了,这些女人比男人还要可怕,即使她们用鞭子抽我!难道仅仅是怀疑就定下我有罪?!
我们是罗马尼亚人,高贵的罗马人的后裔,不是scvii (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