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鹤舞九天,临空中或是用枪,或是用脚在周围能借力之处做了几次轻点,舒展流畅的几个转体动作,完成了身位的腾挪。
他手中长枪忽地乌光暴涨,枪作棒使,挥出了类似海底捞月的一击。
长枪打在地上,前方又是“嘭”一声如同下起了场泥土沙石的暴雨,“暴雨”中,一名潜行者打扮的jīng灵出现在场内,那是个冷峻挺拔、穿着紧身茶sè战斗皮衣、披着黑sè斗篷的男xìng艾尔格白jīng灵。
而“暴雨”之后,白衣男子如天外飞仙,又刺出了极其华丽、无懈可击、演绎流星的一枪。
尽管男xìngjīng灵炎亓拉出一道残影,依然被“暴雨”淋了一身,甚至有颗细石划过了脸颊,在他的脸上擦出了道血痕。炎亓并不是躲不开这场“雨”,因为他知道,后面那一枪才是真正致命的!
炎亓没有被“暴雨”所迷惑,恰因如此,他才没有上当,他才躲开了那惊艳的一枪!炎亓手中划出一道火红光弧,凌厉而迅疾,却丝毫没有带起与这种威势、这种速度相匹配的声响。
“死亡之音!”蓝sè轻呼。她话音没落,却发现身旁的哲别出手了!
哲别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以至于蓝sè知道哲别出手之时,青芒一闪,奔雷惊电,箭矢已没入了炎亓的背后。接着,这才听到哲别手里愤怒之弓“吔”的一声低鸣。
炎亓怪叫一声,脚下却不停,身形急转,但见黑影在院墙头一闪,很快消失不见。
白衣男子正待追将过去,却又听蓝sè一声惊呼“哲别~”,转头看去,哲别已瘫倒在了蓝s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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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蝎子,那是你亲眼看见的?”说话的黑大个本名叫流芒,但通常道上混的都认定了是“流氓”,喊着喊着就变成这个意思了,不过他本人也不以为意。
此人经历复杂,年少时,在码头上混,不久入了黑帮,后来老娘以死相逼,便做了车夫。可看他那凶神恶煞,一脸匪气的样,所以生计也不咋地,混着混着就干脆去替人当护卫押运,又曝出了内外勾结串匪的事故。后来有人看到他真的在山上当土匪,干着拦路抢打家劫舍的买卖,前两年又有人说他去东北边当了雇佣兵。
“那是当然!”席间左排一个长得很“非人类”的黑衣男人一边嚼着嘴里的肉,一边用手里的烧鸡腿指指点点,“我进去的时候,捕快、治安司的人都还在老子后面缩头缩脑,草!那个嘴上毛都没长出来的治安司瘪犊子嫩公鸡,居然当场就在大门边吐了一地……”
黑衣男人抛开他瘦瘦高高的个子不说,其实长得很像地jīng,光光突起的额头,尖尖的下巴,宽嘴巴里有明显的龅牙,小眼睛黑白搭配不协调,眼神非常的yīn暗猥琐。
四周响起阵哄笑,让这个叫黑蝎子的男人更是得意,他顾不得手上的鸡腿,吞了口唾沫,又说:“当时毛家那二少爷还没断气,嘴里一个劲的吐着血,瞪大着眼睛,抬起手指……”说到这,黑蝎子站了起来,斜着身子,瞪着眼睛,用一种要死不活的腔调,很卖力的表演起来:“是劫食者……赫连……救救我,疼……啊!”
只是由于他虚指向前的那手里还拿着鸡腿,而且已经被啃得惨不忍睹,确实对演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四十多岁的法师,现在非常后悔自己选择了这个座位。一方面要担心他吐沫横飞,另一方面还要担心那只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烧鸡腿前端骨头上,吊着的那一缕晃晃悠悠的肉,随时有可能飞到自己的脑袋上。
右席前排上首一位穿着讲究的锦衣男人用手绢擦了擦手,开口打断了黑蝎子的表演:“还有谁到过现场的?情况如何,能不能描述下伤口什么的?”这人是风旗佣兵团的团长,名叫帅中行,手下八十多号人,据说是几乎垄断了整个海森道佣兵市场。
“毛家我是没去。但是在此之前的,两江道莫桑家,尼斯威尔道宫城家,都和我家是世交。两江道莫桑家是这连环血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案发之前我正好在附近,所以一直追踪着整个事件。”
开口的是一位男青年,长得很斯文,他是尼斯威尔道某城的治安司吏,叫原四季。
正如他所说的,由于案件涉及到了他家的世交好友,虽然没有发生在他的辖区内,他出于道义,要给家里和朋友们一个交代。他主动请了长假来跟进案件的调查。
他以略带痛苦的神sè思索着,回忆着:“场面都很混乱,血淋淋的屠杀,莫桑家六口人,宫城家连仆人一起十五口,按照伤口判断,凶器都是枪,枪头一尺余,现场痕迹判定是铁质长枪,莫桑家现场还发现了几丝白缨。两家财物分文不少,明显不是劫财,不过宫城家十六岁的小姐死前有被jiān污迹象。”
一时间,周围乱哄哄地议论开来:
“这个赫连小妖当年在济州城就是个流连欢场的好sè之徒!肯定就是他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说话的是今晚到场的唯一女xìng,凤凰佣兵双人组的凰。
“小妖小妖,一听就是邪恶之徒,若撞吾手,必不留之活口!”说话的是前面那位女子的搭档,也是她的丈夫——凤。
“据说他曾夜御七女……真是了不得,了不得。”说话的是位潜行者打扮的金发白脸中年人,人称夜夜蝴蝶,看这位仁兄的表情,也不是知道是羡慕妒忌恨的哪一种。
“肯定也不是仇杀啦,这谁不清楚。”与流氓同个案桌的那位“小胡子”一口喝了个碗底朝天,他以前叫什么不知道,不过认识的都管他叫“抠门”。从他后边背着的弓与箭筒来看,这是名弓箭手。
“我有一个朋友当年在流光道和赫连小妖是同届院生,据他说,这个赫连与其一姓王的死党,专以败坏女生清白为乐事,早就是臭名昭著的……”
“此人犯下此等惊天大案,真是十恶不赦!”
“赫连chūn水,恶贯满盈!”
“yín贼……”
“劫食者,能是什么好东西,卑鄙无耻!”
“据说几年前发生的永定银库盗窃案与绵阳连环jiān杀案,也与此人有关。”
“得得得。别他瞎扯淡,你怎么不把这夜夜蝴蝶犯的事也扣人家头上……”
“哎哎,我说土匪,扯我干嘛,你小子喝着尿啦?”
“算了算了,一码归一码,您几个就和气些,咱们下面还要一起共事呢……”
马尿喝多了,酒jīng上头,大家说话都有些冲,渐渐也起了些争执。
酒宴烛火辉煌,再加上酒jīng与高额赏金的联合作用,让山庄的夜晚显得非常的热闹。
可能是由于到场的有二十多个人,再考虑到不少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人物,酒宴就露天摆在山庄主体建筑大门前的空场地上。除了横列的两桌首席外,宴席两边各分两列,每列三张桌案。每张能坐两人,都是那种刚过膝的高度。
首席上的两张案后各坐着一人,右手上的是山庄的主人,这次a级任务的发起者——石井寿。被灭门的七家中,尼斯威尔道路易家的坎特是他的好朋友。
这次任务与以往不同,不管是杀死、擒获、或者明确提供凶手的确切行踪,都可以获得酬金。杀死、擒获,参与人平分一千二百金币,提供明确行踪,直至石井寿带人到场,每次三百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