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 咱们来不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敲诈勒索,咱们来是找帅先生入伙的。天下风起云涌,时当乱世,英雄辈出,王图霸业再也不是一种浅薄的玩笑话了,但凡如帅先生一般的豪杰,都能作出一番事业。在座的莫不如此。”
chūn水说得开门见山,但似乎都是些离经叛道的枭雄之语,这让思想一直比较传统、以匡扶帝国为己任的极品有些不太舒服。但他瞥了一眼chūn水,没说什么。
“时不我待,如今正是做大事业,扎下百年之基的大好时节。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你不起来,别人就要起来;你不强就趁早找个强大的伙伴,否则迟早被一口吃掉,遇到吃相难看的,骨头都不吐一根。
咱们的吃相不难看。破黑佣兵团,你来坐第三把交椅。咱们很有诚意,你也给个痛快话吧。”
在没有桌子的内厢房里,大家就这么坐着,与chūn水对脸的帅中行感觉对方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势,自己顿时生出一种在押犯人被审问的感觉。
“哈哈!”帅中行干笑一声,“我风旗佣兵团几乎垄断了整个海森道,你们那叫什么来着,破黑佣兵团?我听都没听说过,你们比我更强?要我来依附你们,为啥不是你们来依附我?就凭你制住了我的小妾、几个人把我兄弟俩围在这里?”
帅中行慢慢恢复了过来,双眼炯炯,似乎完全没把对方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作为一个道上混出来的成功人士,他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输掉那一股气势,就算你深陷死地,也不能让对方轻视你,让对方觉得你很容易搞定。趴在地上求饶,绝对捞不着什么好下场,反而连谈判的筹码都会丧失。
所以帅中行就算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不会露出半点胆怯之sè,而且他再也没有再看自己的小妾一眼,仿佛那个女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chūn水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个反应,好整以暇,淡淡一笑,“帅兄不必恼怒,咱们只所以苦心孤诣,选此下策,转弯抹角花这么多功夫,没伤你一个手下,没损你一分一毫的利益,还不是敬你是条好汉,是个英雄,存着这么一个惺惺相惜,以求大家今后一同共事,没个疙瘩?”
帅中行冷笑一声:“难不成,本人还得感谢各位的抬举罗?”
chūn水扪了扪眉心,平静地道:“帅兄,王图霸业一局棋,我们或是弈棋者或是棋子一枚,你我皆是大好男儿,总不能落个登场的机会都没有。这种事情对事不对人,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多的咱们就不说了。
你问我凭什么是你来依附?就凭着绿竹山庄纠集江湖,黑白总动员,还是拿不下我,暴龙之弓还是在我们的手里;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就敢到莞东城上门寻你;就凭现在是我们控制了你,而不是你控制了我们。
所以,我们更强。”
“嘿嘿,”帅中行怒而反笑,“如果我不答应呢?”
“租铺子的名义上时予苏城来的老板,但合伙人之一海森道政法长官的二少爷派出的那位掌柜,今rì凌晨传来的消息,他已经被你的阿强兄弟杀死在冷水铺。
你贩卖军资、禁品,黑货赃物,流氓兄弟现在已经加入了我们。他也不想失了道义,建议想办法让帅兄您也加入我们破黑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如果你……
这两件都是官事,你加入了破黑,我就为你摆平洗干净。我知道,依你自己的力量,也能摆平这件事,但是没有必要。如果你拒绝,我们就杀死两位,从你的手下扶持一个人上位。如果你加入,这些事情根本不用你cāo心,你的事情当然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情。”
这无疑就是属于**裸的那一类,粗暴而直接,帅中行眼里闪过一道利芒,寒意更甚:“赫连chūn水,按照你的意思,除了服从你,我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错了,”chūn水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又逐一介绍道:“不是服从我,是服从我旁边这两位——子韵,破黑的头,极品,破黑第二把交椅,如果你来,你是第三把交椅,以后我还得听你的。”
chūn水笑眯眯地走到帅中行旁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暴走,而帅中行却显得异常戒备,看着chūn水呵呵地笑起来,帅中行又有些觉得丢了面子,脸上有些悻悻然。
chūn水道:“加入破黑,帅兄名下的生意,还是你自己的,但是有一点,你这个人是破黑的!当然,风旗佣兵团也一样。希望今后帅副大人,还得多多体谅小弟的苦衷,不要跟小弟一般见识,千万莫要给兄弟穿小鞋啊,呵呵……”
说罢,chūn水将右掌搭在胸前,还端端正正地躬身向帅中行行了一礼。仿佛下一刻,这位风旗佣兵团的主人就拖家带口地,变成了破黑的团副……
帅中行脸白了又青,也不知道不是气得厉害。而极品,听着chūn水这一番话,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sè有些微红,看来也是对chūn水这一系列的连打带吓外加哄的卑鄙行径有些不耻。而子韵,这位贪财mm小心眼又犯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泛出些类似于金属的光泽。
傻瓜都知道,破黑一旦收编了风旗,总部肯定就设在莞东城了。表面上虽然高高飘扬的还是风旗佣兵团的旗帜,但说不得很多管理位置上都要安插破黑原系统的人,另外一些人在接受洗脑、拉拢之后,也会逐步接受现实。风旗佣兵团会成为历史,至于那些生意,到时候你帅中行好意思霸占着?这么多兄弟能让你霸占着?
“是我。”门外刚响起芸的声音,随即她就推门进来了。和当年龙脊山一样,她似乎嫌别人反应太慢,永远都学不会在门外长时间的等待。
不过芸的手里还提着个人,一个高大的壮汉。芸的身材很健美,不过依然是那种比较柔和的线条,她这么一位女子手提着一名近两百斤的壮汉,让人觉得是那么怪异的突兀着。
芸将那名似乎已经晕死过去的壮汉扔在地上,淡淡地说:“这人怪异,和别人不一样,偷偷跟上来,监视,或是探听。”
伍爷爷眉头一皱,脸上顿时绽开出一朵深秋的菊花。他快步上前,在壮汉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些零零碎碎的物件,在那些小袋子、小物件上端详片刻。最后,他抬起了头,“应该是蛰伏的人,有些东西是有特殊用途的,是内部整训的教程。”
chūn水闻言一笑,将蛰伏这个组织略略介绍了下,又指出森先生其实也是蛰伏的人。然后看着帅中行不做声。
帅中行脸sèyīn沉,对于chūn水等人的判断,他是相信的,因为对方实在是没有必要诬陷他一个毫无分量的手下。自己这基业是块不小的肥肉,他也清楚,想不到,早就有不少人盯上了。
森先生,或者他们还不打算发动。可既然早布下了手脚,一旦动起来,就不会跟自己打招呼了吧,那还会给自己留条活路么?
伍爷爷突然将壮汉的右脚鞋袜一把扯下来。这时候,大家看到脚跟上纹着一个“隐”字。
“级别不高,基层发展的普通人员。”伍爷爷说道。
帅中行扭头过去看了原四季一眼。本来这种事情,也轮不上原四季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帅中行习惯xìng地想寻求某种支持,某种推力。或许是为了作出重大决定之前的,消除那些顾虑,那些不甘。
原四季脸sè有些不自然,他扑捉到了帅中行眼中那一丝咨询的意味。原四季面上有些惶恐,有些惭愧,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帅中行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到原四季微微地点了点头。
接着,帅中行显示出了他的“枭雄之姿”。他,瞳孔一缩,踏步上前。他,拔剑!
拔剑!帅中行闪电般的一剑,毫无偏差地刺入了那名手下的背心处。签下了他加入破黑的“投名状”。
小妾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张开的那张樱桃小嘴。就在她要惊叫一声之时,旁边伸过来一只女孩子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手并不怎么的白嫩,纤细,但很温暖,柔软,而且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