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我只不过是偶有所闻,随便一说,狴族长不用太认真。不过打斗的痕迹真要是作假的话,也不是太难嘛。”唬族长阴笑道,目光和那歙缺一触,微微点头,心中倒是有几分得意。
他也没想到这个向来与天龙交好并且忠心不二的天蛇一脉,会主动向他们天虎一脉投靠。虽然投靠的目前仅仅是这天龙一脉的代族长歙缺,但只要歙缺能坐上天蛇的族长之位,假以时日,这天蛇一脉彻底被天虎拉拢过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能从天龙的手中挖墙脚,这自然叫唬蛮得意不已。而现在看到歙缺配合自己惹得狴永生等天龙之人脸色大变,他心里更是大呼痛快。心里一痛快,这嘴上的话,就越的刁钻刻薄起来。
“砰!”
狴永生重重的一掌击在桌子上,目光不善的等着那唬蛮,咬牙切齿的说道:“唬族长,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天龙可没有弄虚作假之辈。你若是再这么没有根据的大放阙词,别怪我翻脸。”
“翻脸就翻脸,难道你狴永生敢做还不敢承认么。”
唬蛮本就是个爆脾气,眼见狴永生飙,他也是狠狠的一拍桌子,横眉竖目,与狴永生冷眼相对。
这时,其它各脉的族长眼见气氛变得一触即,赶忙劝慰着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强势族长。而天龙和天虎这两边的人马,也纷纷出手拉扯住自家的族长,好一番折腾之后,狴永生和唬蛮才各自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不过,会议室里却突然冷了场。
狴永生和唬蛮都是阴沉着脸,不再开口。而其它各脉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有一点大家都明白,天龙想要借助这个“凶手”稳稳的坐上座的位置,恐怕不是那么太容易。
至少唬蛮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他们天虎一脉卯足了劲的要扯天龙一脉的后腿。就算没理由也得表早出理由来。
这种利益争执的场合,不涉及到自己,自然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麒麟哥,怎么办,天虎的这个老东西居然污蔑我爹爹,真想揍他一顿。”狴玲珑恶狠狠的瞪了唬蛮一眼,转头低声差秦刺问道。
秦刺皱了皱眉头:“有点麻烦,这唬蛮如果非要不讲理的话,族长也奈何不了他。不过倒是没想到,这歙缺居然跟天虎走到一起去了。”
“哼,这老东西以前一直对爹爹低声下气恭敬有佳,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得了哪门子的失心疯了。”狴玲珑撇撇嘴道。
秦刺目光一闪,心中暗想道:“歙缺跟天虎走近,恐怕还是因为昨日閖夫人的事情吧!看来还真不能小觑了这歙缺,此人的心机远远比猜想的还要深沉几分。”
“那现在要怎么办才好呢?唬蛮硬咬着说爹爹弄虚作假,咱们虽然捉拿了这个竹中直人,但也没有最直接的证据啊!”狴玲珑急道。
秦刺摇摇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竹中直人,若是唬蛮借机利用这竹中直人怕死的心理,我怕这竹中直人会临时改变立场,反咬一口。至于证据,其实早已经铁证如山了,唬蛮也不过是胡搅蛮缠罢了。”
就在秦刺和狴玲珑两人私底下交谈之时,那天兔一脉的族长嫦击月忽然开口,打破了会场的沉寂。只听嫦击月淡淡的说道:“此人是凶手,我想已经毋庸置疑,昨日我们各脉族长都去了交战的现场,从现场遗留的哪些能量来看,确实和先前杀害虎啸天等所留下的能量完全相同。如果说狴族长能在这方面作假,唬族长你倒不如直接说狴族长就是凶手好了,否则难道还能凭空变出这些诡异的能量出来。”
其它各脉闻言都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但心里都清楚这嫦击月所说的确实是实情。不过,此刻的状况明摆着是唬蛮想要拖住天龙爬上座之位的后腿,各脉从自身的角度考虑,自然不愿意过早的表态支持哪一边。
狴永生僵硬的脸色这才有所缓解,朝嫦击月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心想:“看来这阵子刻意拉拢天兔一脉,果然有了成效。”随即又想到临阵叛变的歙缺,心中又是怒火中烧,只打算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再和歙缺慢慢的算账。
“谁知道狴族长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呢。”歙缺不阴不阳的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狴永生冷哼一声,朝秦刺示意了一下,秦刺点点头,随即摸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狴永生。
狴永生接过盒子以后,开口道:“诸位,我狴某人行的正走的直,没必要干什么弄虚作假的勾当。如果有些人非要胡搅蛮缠,那我也没有办法。这个盒子里,是我等击杀那空阳神将之后,此邪物遗留下来的精髓之物,众人大可一观,便知道我所言是真是假。”
说着,狴永生打开了盒子,呈现于众人面前。
盒子中存放的是一团被精气包裹的水状能量,正是昨日秦刺从现场收集到的空阳神将爆裂之后所遗留的精髓。因为没有做过任何的改动的缘故,这团能量完完整整的呈现出了空阳神将所具备的那种诡异能量的特质,甚至在这股水状能量变换间,隐隐有一些符文投射出来。
“诸位可看清楚了,这便是那邪物所遗留的精髓,我等也是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击杀了此邪物。风凉话谁都会说,但说之前,也得考虑清楚,到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徒惹人厌。”
狴永生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看了那歙缺一眼,眼里警告的味道很明显。
各脉之人都将目光聚集到这盒中之物上,半晌之后,皆是微微颌,显然已经认同了狴永生所言。唯独那天鸡一脉的族长凰别离仍旧皱着眉头道:“光是这些还不能证明此时和巫教无关吧,我等对那所谓的九菊一脉皆不了解,怎知道此人是不是在信口胡言。”
狴永生面色一僵,心想这凰别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一点不想为他门下死去的那个小辈报仇吗?
而这时,秦刺忽然低下腰,在狴永生的耳边说了几句,狴永生微微点头,开口道:“这样吧,虽然咱们各脉有言在先,谁能拿下这背后凶手,谁就坐上这座之位。但我天龙一脉也不急在这一时。既然大家对此人的真假还抱有疑问,我看,不妨就暂时留着这个人的性命,让他领着咱们去会一会这九菊一脉,自然可知真假,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大家都能听出来,这是狴永生主动退让了一步,如果再不表态,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于是便纷纷点头。
而唬蛮见状,也无法力排众议,只能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唯独竹中直人的脸色顿时有了几分惊喜,显然,这狴永生的话印证了前面秦刺给他的承诺,也就是说,他一时半会儿是死不掉了。这样一来,也就坚定了他本来还有些动摇的心思。
秦刺暗中打量了一下那竹中直人的表情,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事情展到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这竹中直人的态度,如果不能稳住此人,以此人贪生怕死的心性,很有可能会随着那唬蛮所言,改变立场,胡言乱语一番,将矛头指向巫教。更严重的,恐怕就会直接认同了唬蛮的话,指认是狴永生弄虚作假,故意安排他来充当这个凶手,那到时候,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都清楚了。
“幸好这竹中直人也不是什么精明的家伙,随便一吓唬,他就乱了分寸,不然这件事情被唬蛮插手乱搅一气,恐怕会更不好处理。”
会议结束以后,天龙驻地峰顶主阁内,狴永生面色阴沉的坐在宽椅上一言不。众位落座的长老也都是一言不。
秦刺和狴玲珑也被安置在下手落座,秦刺默然无语,狴玲珑却是有些不适应这种压抑的气愤,小身子动来动去。
良久,百腾蛟匆匆走了进来,才算是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他拱手道:“族长,那人已经被安置妥善,我安排了二十名族人看守,不会出什么问题。”
狴永生黑着脸点点头,挥手道:“族弟,落座吧。今天的事情,我们大家要好好核计核计!”
百腾蛟点点头,在秦刺他们身旁坐了下来。
“族长,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分明就是天虎一脉蓄谋已久的。那唬蛮恐怕早就设想好了,即便我们拿到这凶手,也不愿意让我天龙顺利的爬上座的位置。他今日所言,完全是在胡搅蛮缠。”百腾蛟落座之后,那个美妇人貔长老便愤然的开口道。
狴永生哼了一声道:“他天虎自然不想我们爬上座的位置,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唬蛮居然会夹缠不清。”
螭长老开口道:“族长,我觉得还是我们在一开始考虑有所不周,才让这唬蛮钻了空子。”
狴永生摇头说:“不是考虑不周,我等想要捉拿凶手,必然要私下行动,若是公之于众,让其它各脉参与进来,这蛋糕最后要怎么分?而那空阳神将这等邪物如此厉害,不将其击毙,我们根本无法顺利的达成目的。所以,不论我们如何做,他天虎都能找到理由拖我们的后腿。”
“族长,我有些不明白,到最后,你为何要突然退让一步呢?若是我们的态度强硬到底,那唬蛮还真能胡搅到底不成?”
百腾蛟也开口道。
狴永生叹道:“不退让一步不行啊,若是我们的态度强硬到底,今天这个会议就根本没办法收场。到最后,我们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落到好处,所以退一步才是对我等最有利的。不过这一点起先我也没有想到,还是麒麟提醒我的。麒麟,你来说说看,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秦刺闻言,开口道:“我当时倒也没考虑太多,只是想稳住那竹中直人罢了。此人心性胆小怕死,若是纠缠下去,难免他会根据分享转变态度和供词,说不定会随着那唬蛮反咬我天龙一口,到时候会更加麻烦。”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皆是一惊,随即纷纷点头。
狴永生点头道:“麒麟所言甚是,照刚刚的情况来看,若是这竹中直人改变供词,反咬我等一口,我等确实会更麻烦。不过,如今我们虽然退了一步,爬上座的位置会就此推迟,但对我等而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那竹中直人所言不假,待我等找到那假冒巫教教主之人,会一会那九菊一脉,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相比较而言,直接对抗巫教和直接对付着九菊一脉,自然是要以后者轻松许多。”
说到这里,狴永生顿了一下,又道:“诸位,近几日都准备一下,这一届的气脉大会恐怕就要如此收场了。到时候去俗世会一会那所谓的九菊一脉,没有一点准备可不行。”
众位长老纷纷点头,随即一次退去,而狴永生只单独留下了秦刺和狴玲珑两人。
“麒麟,这次的事情对我天龙而言,无比重要,不容任何闪失。那竹中直人的供词是你掘出来,你一定要保证此人所言确实属实。如果最后有什么偏差,我天龙一脉可是要闹大笑话了。”
狴永生看着秦刺说道。
秦刺点头道:“族长放心,绝不会有任何偏差。”
狴永生此刻倒是对秦刺无比的信任,闻言点头道:“那就好,你和玲珑先回去吧,准备准备,我们很快就要离开此地了。”
秦刺点点头,随即便和狴玲珑一起离去。
…………
秦刺居处。
狴玲珑和苏小柔以及兎婀娜三个姑娘在一起说着话儿,虽然凶手已经被抓住了,但兎婀娜和苏小柔暂时都还没有离开。
“玲珑,我听族长他们讨论时说,这一次的事情完全是天虎一脉在故意胡搅,证据已经很充足,那人就是凶手,你也别太生气了,等到我们接触了那九菊一脉,一切不就都清楚了么。”
兎婀娜劝慰道。
狴玲珑哼了一声道:“那个老鬼生生污蔑我爹爹,要不是我爹爹还有麒麟哥,凭他们天虎一脉,能捉住凶手么?说起来真可笑,自己的场地生了这样的事情,大费周折都抓不住凶手,这时候还有脸来说风凉话。对了,还有小柔族姐你们族中的那个歙缺,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小柔无奈的说道:“歙缺长老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私下和夫人联系过,夫人说歙缺长老的用意不简单,恐怕是看夫人和你们天龙一脉走的近,所以想从天虎那边取得援助。不过这事儿也不是他歙缺长老说了算的,天蛇和天龙向来交好,大部分人都向着天龙,歙缺想要依靠天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在三个姑娘交谈的时候,二楼房间里,秦刺正盘坐于蒲团上,面前漂浮着一团水状的能量,正是秦刺自那空阳神将爆裂之后,所收集起来的精髓。
“唰!”
忽然间,秦刺的头顶百汇喷出一道光芒,随之元婴一跃而出,停留在头顶三尺之处,也呈盘坐姿态,定立不动。
秦刺运转功法,元婴猛然一张口,一点火星飘散而出,骤然变大,随即便化为熊熊的一团绿色火焰。
正是成就元婴之人,才能拥有的婴火。此火也是炼制法宝所必须的火焰。当然,这不同于焚婴之火,两者完全是两个概念。
火焰瞬间将那团水状的能量包裹起来,顿时,一阵油煎的滋滋声响起,不断的有寥寥青烟从那水状的能量上升腾而起。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有几个时辰,到最后,那团水状的能量在婴火的锻炼下,完全剔除了杂质,那不断闪现的符文也不再出现,再锻炼了几个时辰之后,火焰之中的那团水状能量完全化为气雾。
秦刺心念一动,猛的抛出一个精心准备的玉瓶,扬手一挥,那团气雾完全被收拢到玉瓶当中。
秦刺连忙封住瓶口,打量着瓶身,现这玉瓶的表面居然在短时间内凝结出了一层冰霜。
并且寒气透骨,靠近其三尺的范围内,都能感受到那股阴寒刺骨的冷意。
好在秦刺功法运转,倒也不惧怕这股寒意,眼见时间差不多了,秦刺打开瓶口,瓶内出现的不再是那气雾状的能量,而是小半瓶寒气蒸腾,透明粘稠的液体。
“玄阴密露!”
秦刺的脸色顿时一喜。
他刚刚所使用的是练气一脉通用的炼器手法来淬炼这些来自于空阳神将的精髓能量,因为考虑到这股能量阴寒至极,所以他特意让狴玲珑替他准备了一个寒玉所制的玉瓶。当然,秦刺炼化这团能量,本意只不过想看看,剔除了杂质以后的这团能量到底是什么,也想知道这空阳神将究竟是何物所生。
而今,看到这瓶中小半瓶液体,秦刺顿时联想到当初在一些典籍上所看到的描述,立刻便认出了此物便正是传说中的“玄阴密露”。这种传说之物早已经绝迹,但其功用非凡几乎不用赘述。
最简单的譬如说当初狴玲珑练功之时不甚导致焚婴之火缠身,这样的情况除了当初秦刺碰巧以自身引导了对方的焚婴之火外,几乎没有其它方法可救,唯有这玄阴密露可以浇灭焚婴之火。
“没想到这空阳神将的本源,居然会是玄阴密露。”秦刺的有些意外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