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林总叫我来有何吩咐?”李梦泽在老家并没有住多久,孩子们快开学时,就和杨华、苏倩云带着他们返回了B京,其她女人和两个小儿子还在老家过剩下的“春节”,他的姐姐也没有回去,只是姐夫早早就带着外甥回了G州。刚回到公司,就听到了林咏琪捎过来的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又亲自来到了武汉,直接到东林集团总部找到了林明堂。他知道,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对方是不会这么慎重的,而他也有些话要跟对方商谈,所以是几乎没有耽误的赶来了。
“有些事情要和李先生当面谈谈。”林明堂想不到对方来得这么快,按照行程计算,几乎是没有耽误的就赶来了,这让他有点儿措手不及。李梦泽来时也没打个招呼,他也没有得到女儿的事先通知,猜想女儿也不知到对方的行踪。
几个人驱车来到江边的一个宁静的茶楼,临江而坐,可是谁也没有心情欣赏“大江东去”,茶楼里很雅致,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李富军他们原本是不同意李梦泽和对方单独相处的,可是“一个老头子还能怎么着”,愣是把们赶到了外间,这使得两个老板单独在一起,几个保镖四眼瞪着八眼。包厢里的人互相揣测对方,外间的人也不好交谈,毕竟立场不同,虽然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虽然大家都猜想到了某种可能。
“李先生对茶有研究么?”坐定后,茶博士上了茶,退出了包厢,林明堂先开口道。
“您叫我梦泽就行了,我也不称您林总了,叫林老,您看如何?”李梦泽先在称呼上套近乎,他还是不习惯人家叫他先生,“家里人也劝我常喝茶,对喝茶也感兴趣,可是对茶是一点儿也不动,哪种茶也好,我都分不清。”
“噢,那我就倚老卖老了。茶文化我也所知不多,只是喜欢喝茶而已。”林明堂见对方不是很配和,也只有谦虚了。
“林老误会了,我是真的不懂,其实我不懂的东西很多,什么事情,懂也好,不知道也好,只要生活好就行了。”李梦泽当然发觉到对方的言不由衷,再说他从情报上也了解到对方的生活习惯,甚至从某人那里打听到一些。
“对对,还是梦泽看得透,比我这个老头子看得透,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林明堂讪笑着,一边暗自责怪自己忘了对方的手眼通天。
“林老,我也不小了,再有几年就四十了,已经不年轻了。时间过的可真快,一晃十年都过去了,时间不等人啊。林老,您找我来,有什么吩咐,有什么要我做的,请尽管说吧!”李梦泽随口回复道。
“年轻人,痛快!比我这个老家伙强多了,这次请你来,首先是要感谢你对东林的援手,要不是你的帮助,东林是不可能获得如此多的土地的。”林明堂有些郁闷,今天这家伙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不过,他也不能生气,因为这正是传闻中对方的样子,自己也生气不得。
“林老,说实话,如果没有您的帮助,玉东可能连那点儿地的边都摸不着,让别人得去,还不如向您做个人情呢。我这里面也有私心,您也知道,西星公司这几年招了不少人的恨,连您心里也有意见,公司崛起的太快了,才十年时间,就直逼房地产三甲,这是好事,但也可能是坏事,‘虎无伤人心,人有伤虎意’,我们不得不找您这棵大树避避荫,在这商场上,我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至于仙女的资金问题,贷款400个亿,我是有点儿担心,从来没有借过钱,但是仙女家业那么大,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我有点儿不习惯而已!”李梦泽解释道,这话是真的,没有一点客套,这也是他此来给自己定下的谈话基准,只有自己有诚意了,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
“那我就放心了,说实在话,150个亿不是东林能够轻易贷得出来的。帐上资金更是相差很多。”林明堂没有遮掩自己对这笔资金的重视,也是掩盖不住的,说不定仙女就有自己的详细资金记录呢。
“这个您放心,仙女财务上还有些盈余,贷款还远着呢,实在还不上,挪挪借借,把我的老底再翻出来,也差不多了。”李梦泽倒不是夸口,他手中的资金不想动用,一旦拿出来,什么事情都能解决,就现在的这点债务,对仙女也是影响甚微。
“请你来的目的,是关于咏琪的事情,这个女儿,让我操心不断,又不听话,真是让你见笑了。”林明堂苦笑着,在这种情况下谈自己的女儿的事情,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我想您找我来,也主要是为这件事情,我也早就想找您聊聊了,又怕无法开口。”李星遇到没有感到什么,这正是他想象中的事情。
“噢,那你怎么看琪琪呢?”见到对方这么配合,林明堂心情好了许多。连对女儿的称呼都改变了
“我原本是个一塌糊涂的人,既没有什么规划,野心也不大。幸运的弄了一些钱,就往万盛公司投,听老师说同学要办公司了,脑子一发热,就自己也办了一家,就是西星公司了,可我不是个管事的料,一点也不想插手,就请几个朋友来做,自己却跑去万盛公司做个副总经理,这日子也过的悠闲。原本想就这么一辈子下去,但是家里的女人们不想让我碌碌无为一生,加上孩子又一个个的多起来,那就再办个公司吧,就是仙女公司了,可是也管的一塌糊涂,又被家里女人们给赶下来,没事干呀,又闲不着,就去上学,还没有上够一个学期,就又出来做事,毕竟管理一家公司,总的对得起一起创业的这些员工们,也是他们信得过我,结果又搞了个基础行业的收购,收购完之后,连我自己都后怕,可是公司里的人管理得很起劲儿,现在居然也挣了钱。这几年,前期的投资都生了效,帐上资金越积越多,得花去呀,放着总是不行的,公司里面也不答应,估计我要是再不出手,可能又被赶下来了!这时候,正好西星公司正在敲你们,白送的机会,我还是抓得住的,就趁机收购了电子公司。当时也没有多想,所以价位也不低,这一点您也清楚。”说到这里,李梦泽停顿下来,拿起茶就牛饮了一通,也不管姿势雅观不雅观。
“你们当初收购,说不心疼,那是假的,这也不能怪你们,价格也足够好,当时云山也想收购,只是价位比较低。这件事情我也想通了,不能把责任推到你们身上。”林明堂说得也是实话,他也是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人。
“其实你们怪我,我也得接受,后期玉东本来就不想跟你们争了,可是看到我对电子公司感兴趣,就又加了一把力,终于给我抢到了手。”李梦泽笑着说,顺手为林明堂也倒了一杯水。
“这事儿我们也很快就知道了,可又没办法。商业竞争嘛。”林明堂还能说什么,只有认输了,又不能从他手中讨得便宜。
“我倒宁愿没有这件事情。原本我是来电子公司看看的,没有经营过电子公司,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如今自己也有了,就想亲自来看看,谁知道就遇到了咏琪。当时我觉得她对联姻不满意,当然王家是我后来用话套出来的,看到她挺伤心的,也不想让她成为商场争斗的牺牲品,更有想破坏你们联合的意思吧,就邀请她管理电子公司。当时也没多想,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我还不是在万盛公司打过工么,只要她不干了,可以随时辞职。可能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李思乱想的人吧。过后,尤其是收购云山电子那5家电子公司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来。咏琪对电子行业非常热爱,而她又立了大功,从道理上讲,得让她担任总经理,可是她已经28岁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年龄已经不小了,终身问题必须得解决,不能再拖了。可是还没等多久,就出现了电子市场的这场风暴,要不是有她在,公司可能已经垮了,甚至让我给买了。我别的本领没有,破坏倒是不错。没想到,电子公司因祸得福,实力几乎扩大了一倍,这就更让我为难了,总得找个解决办法,不然,耽误她终身这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而且会愧疚一辈子的!这就想找您协商一下。”李梦泽罗罗嗦嗦,不少是为他自己辩解,他这次来的目的和手段都很明确,反正是不能让自己吃亏。
“她的性格我清楚,她也不听我的话,如今能对她施加影响的,就只有你了!”
“我?我有这么大能耐?也是,我现在可是她的老板,把她辞了,也就行了,可是……”李梦泽干笑了两声,饶是他脸皮厚比城墙,也有点不好意思,一个父亲对你说出这样的话,你还能无动于衷么,当然不可能,可是他没为自己辩解清楚,就被对方打断了。
“别,先不要把她辞了,那样她会受不了的。这孩子,从小在感情上就比较执拗,几年来,我们为她介绍了不少男朋友,可她一个都看不上眼,说是配不上她。可是没想到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拖到何时。我也快60了,撑不了几年了,得安排一下后路了。”林明堂自顾自地说道,不知道某人已经活了过来。
“你是说,让我帮她介绍一个?我的眼光应该还不如你的。”李梦泽会意道,却又不愿意帮忙,让他为一个漂亮女人介绍男朋友,可真是一件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
“能这样正好,可就怕不成。你不觉得她对你跟别人不同?”这话林明堂实在是不想说出口,因为实在是没有面子,可是为了女儿,再大的委屈都要忍受。
“很正常呀,没什么不同。当然,她还是比较听我话的。”李梦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他也向来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些?”看到对方相当然的样子,林明堂异常失望,“一个女孩子不听父亲的话,去帮一个男人,就为了这,只是比较听话而已!琪儿又不傻,又不笨,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可能是电子对她吸引力太大了吧!你不知道,她收购电子公司的那个兴奋劲儿,我都羡慕的不得了!”李梦泽介绍对方不知道的事情,期待能够混淆对方的注意力。
“这也不是根本原因,知女莫如父,电子是对她有吸引力,但也没有那么大!”林明堂有些泄气,有些话他真是说不出口,可是不说还真不行。
“那你是说我,我有那么好么?”李梦泽等着一双大眼睛,企盼能够得到夸奖。
“你既好色,又无赖,既不会管理,又不懂经营,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你!”林明堂没好气地说道,实在是没有心情夸奖他。
“没你说得这么惨吧!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不会管理,不会经营,那就用不着操心,总部有杨华在盯着,电子公司有咏琪在照料着,可惜!”李梦泽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可是偏偏就有人不知道。
“可惜什么?”
“可惜,可惜马上得放她走了,要是能够管理一辈子,该多好!让我到哪儿再找一个总经理去?”
“你舍得?”林明堂不相信,像他这样的人,能把吃到口里的骨头吐出来?
“当然不舍得,不然还叫什么可惜。可是我又不能留她一辈子,东林集团得由她继承,我又不能娶她,不过你要是同意,我就让她兼任电子公司总经理好了!”李梦泽突发奇想。
“什么意思?”
“事在人为嘛,将来你把东林集团传给她时,可以让她堂兄打理,那她不就可以继续担任电子公司的总经理了,即使结了婚,也可以嘛,只要她愿意。”
“这可能吗?让一家公司的老板给你打工,传出去人们会怎么说,你也不怕她把公司弄没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林明堂像看怪物那样看着对方,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行性。
“你知道我就这么点本事,那你说怎么解决,又不让我把她辞了!”李梦泽有点儿窝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娶她!”林明堂咬着牙说道,他真是不想听到自己说出去的话。
“不行!”李梦泽断然拒绝,这主意行不通,根本就没有可能性;不过他回答得也太快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犹豫,看起来是他的原则鉴定,实际上是早有这方面的准备,就等着某人说出口了。
“为什么!我可以把东林集团都给你,只要你娶她。”林明堂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管你有多少钱,我都不能娶她。你知道我好色,是的,算好色吧。我有八个女人,16个孩子,哪一个都不能放弃,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去娶她,我的女人比谁都重要!”李梦泽坚决拒绝,认为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林咏琪不可能不要名分的跟着我,你也不会同意,即使她可以不要名分,也得经过八个女人这一关,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门都没有,何况我虽然好色,可是已经37岁了,还能折腾几年!”
“那你当初为什么这么做,现在想不负责任?”林明堂也生气了,自己好话说尽,这家伙楞是不给一点面子,连个考虑的话都不表示一下。
“我什么都没有做,经过我延请的人多了,不止她一个;何况事情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呢?”李梦泽试图安慰对方,都快60岁了,生气起来还这么吓人。
“你是没做什么,可是……”林明堂也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他是有苦难言,何况人家摆明了不在乎自己的女儿。
“我这次来,也是想和你协商一下的,我这个人虽然不怎么好,毛病一大堆,但是有时候还是比较心软的!”李梦泽为自己开脱,摆明了自己对这件问题的重视,完全是为他们老林家着想。
两个人最终也没有商量个办法出来,林明堂认为女儿对他痴迷过度,根本就不可能离开他;而李梦泽认为林咏琪只是喜欢电子行业而已,只要她在电子公司干下去,事情自然就得到解决,等到哪一天遇到了意中人,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在林明堂看来,一是女儿被他吸引住了,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别人;二是别人根本就不敢大胆追求女儿。对于这个指控,某人誓死反抗,说这世上的傻女人不是没有,但也不多,有八个就足够了,不会有第九个了。两个人争执了大半天,说累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最后饿坏了的某人提议去吃饭,另一位立即欣然同意;吃饭的时候,同桌的另外几人,看到两个人都狼吞虎咽的,不由得大感好奇,对这棋逢对手的两人倍感奇怪,吃过了饭,地主付了帐,两个人继续争辩,问题还是解决不了,最后留下话“下次继续”。至此,这次会晤结束。
李梦泽刚回到B京,林咏琪就来探听消息。她似乎觉察到什么,但是李梦泽没好气,“你老爸想把你嫁出去,想来拆我的台,可又怕我不给他钱,就把你继续抵押在这儿”,这让林咏其玉脸突变,但是也没有追问下去。
对于这次会谈失败,李梦泽感到有些委屈,自己拿出了最佳的解决方案,可是林老头子不认同,这让他把一肚子火气撒到了对方的女儿身上,只是也掩不住心中的沮丧。他有心想,反正女儿是你的,嫁不出去和我无关,但是又不忍心。虽然多年经商,如今还是比较心善,从来不愿意让朋友受到伤害,如今又怎能让林咏琪受到丝毫伤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