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10-08
“咳咳咳……”
韩枫轻轻咳嗽，这才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贵妇人脸上露出一个端庄的微笑，一改刚才面对那袖衣少女时候的宠溺，温润的目光投到韩枫的身上，他瞬间感受到一种如水般的清凉笼罩了全身。那贵妇人的目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韩枫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这是他面对那些绝世高手时都没有的感觉……
贵妇人的眼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足有一份钟的时间，让韩枫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咳咳”
“怎么，韩公子病了？”
“哦，没……没有，敢问夫人哪位？”
轻轻抖了抖手上那串用圆润的珍珠穿成的手链，贵妇人笑起来：“噢，老身倒是忘了介绍，老身乃是这里的女东家。”
明白了，韩枫心道：“这般介绍，倒是新奇，看来这位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然后，他的心陡然一激灵，意识到，面前这位乃是和自己接亲的东方家千金的母亲，也就是东方闻天的夫人。也就是尘世间人们通俗所说的丈母娘。他不由有些如坐针毡起来，想到此来的目的，却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刚开始来此时的那种雄赳赳的勇气化为了乌有……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谁也不开口，一时间闷坐在那里，韩枫心怀鬼胎，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瞧着脚下那用整块的大理石砌成的光滑明亮的地面……那贵妇人对他的打量一直没有停止，从他的发梢一直瞧到了他今早上刚换的新犀牛皮鞋……脸上带着若有如无的微笑……似乎，这里成了一种心理较量。
……
时间顺延了一会儿后，一声请咳响起，那贵妇人终于开口。韩枫心暗念“阿弥陀佛……”
“秋菊，上茶。”
“我靠。”
韩枫心快要骂粗话了。不过，他还要忍着，找一个话题，然后，巧妙地道出自己的目的。总不能一上来就说，我和你家小姐的婚事不合适，请终止这门不靠谱的婚姻……
一杯清茶被那明眸皓齿的小姑娘端了上来，韩枫伸手接过，微微晃动，晶莹圆润的青瓷杯里，绿sè的茶叶在碧绿的水翻滚，恰如他此刻的心情，不能平静……
静默终于被打破。那贵妇人自我介绍道：“老身娘家姓徐，韩公子称我徐夫人就好啦……”
韩枫道：“徐夫人。”
“不知高堂韩夫人可还安好？”
韩枫道：“承蒙问候，家母这些rì子安康一如往昔。”
“唔，我韩家姐姐好福气，生了三个好儿郎，让人好不羡慕……”
“咳咳，我的两个哥哥倒是称得上好二郎，他们都比在下强了太多。恐怕，我在人们的眼只有用两个字来形容。”
“哦，不知哪两个字？”徐夫人来了兴趣，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
“纨绔。”
“不知韩公子何出此言？”徐夫人脸上的微笑有一种不知什么的意味。
“我是父亲眼的不孝之子，学武不成，功名不就，十几年来只是游手好闲，没有做过一件让父母满意的事情……”
徐夫人笑道：“人家都是自我表扬，而韩公子却自我批评，可见已有向善之心，浪子回头金不换，想来韩公子必然不会让父母失望的……”
韩枫心暗叹：“这样还不行？”左右思考，他决定祭出自己的法宝……
“夫人有所不知，在下身有恶习。”
“哦，不知什么恶习？”
“那就如在下的另一个家一般，我每rì里流连jì院，醉生梦死，醉卧花丛，醉里看花,醉……”他决定把自己说的狠些，让对方升起对自己的厌恶之心。在玄黄王朝虽然可以三妻四妾，规矩对男人宽一些，不过逛青楼总是一个恶习，被人们尤其是女人们所深深厌恶……
贵妇人稍稍皱起眉头，道：“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她很快也就释然，抬起头来笑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只要韩公子以后诚心改过，总还是可以原谅的。”
“我靠，这样也可以？”韩枫有被雷到的感觉。
“我这次来……”
韩枫张嘴要说，可是那徐夫人忽然道：“听说韩公子的大哥建威将军韩重现驻守西域，功勋卓著，现在朝廷正议论起功劳准备擢升，前rì里老爷回来还在说起此事。说是将门虎子，不愧靖南王之后，父子两代都是英雄……”
韩枫刚要出嘴的话被咽了回去，以他的聪明自是听的明白，徐夫人话有话，恐怕这大哥的擢升，就捏在这东方闻天的手。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荣辱，可是大哥的提升却不能不让其有所考虑。韩重大他足有十岁，还没从军以前，一直对他宠爱有加……
韩枫决定换个话题，他说道：“在下……”
“呦，什么在下在上的，你家老爷子昔年和我家老爷曾经在一个战壕战斗过，关系自是非凡，如果不嫌弃，你就称呼一声老身伯母就好了……”
“伯母。”
话到嘴边再次被憋了回去，韩枫心无比的难受，那徐夫人的眼神和蔼透着聪慧，他有一种被看到内心的感觉……
这时候，那明眸皓齿的小丫鬟脚步轻盈间行了上来，对徐夫人道：“老爷回来了，说要见见韩公子。”
韩枫心暗自盘算，如何能在巧妙的情况下把这门婚事辞掉。可是现在看来，的确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
……
清幽雅致的厢房韩枫正在胡思乱想，一声晴朗的笑声远远传来。笑声竟然有一种穿透力，韩枫心暗惊，这人好深厚的内力。
随着笑声，一个高挑的身形迈步走入了厢房之。韩枫抬头望去，心一惊，险些说出声来，因为来人三绺黑须飘洒胸前，一双丹凤眼似开似合，偶然眸光闪过透着幽深有如静湖，鼻梁高挺，双臂修长……看上去竟然有些面熟，不过，他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来人正是这玄黄王朝的当今宰辅——东方闻天。一丝淡淡的意识笼罩着他，让韩枫从心底升起一股危险的感觉。而面对儒雅的东方闻天，他竟然看不透对方的深浅，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而东方闻天站在那里，仿佛就自然而然成了这屋的心，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力量。而韩枫竟然没有注意到那些陪在他身边的人。
东方闻天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威压扑面而来，让他有一种想要撒腿就逃的感觉。韩枫感觉到紫府丹田的那元珠围绕着佛魔珠的转动更加快速。他的神情慢慢轻松下来，韩枫抱拳一礼，道：“韩枫参见宰辅大人。”面容间从容，不卑不亢。
有些清瘦的东方闻天看着韩枫笑了起来，面上有一种淡淡的惊奇，道：“不错，虽然只是散花巅峰之境，却能扛住老夫的压力，不愧是韩伯平的儿子……”
东方闻天看向韩枫眼神有些奇怪。他淡淡地说道：“听说你来本府有要事？”
“在下觉得有些配不上小姐，特来辞掉这门婚事。”
说完这番话后，韩枫觉得自己的全身轻松下来，一口淤积的气息吐了出来。终于说出来了，死就死吧！
“果然有自知之明，你这样的纨绔之子，怎能配得上宰相家的千金小姐……”
随着话声，外面踱进一个人来。其身形笔直如剑，面如冠玉，二十多岁，月白的衣衫更衬托出其如玉树临风的身姿。狭长的双眼闪烁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带着一丝yīn鸷，让人一眼看去心底生寒。
那人看向韩枫的眼有不加掩饰的杀意。“嘭”的一声韩枫手边的茶杯在起强大的气机之下爆炸开来。飞溅起来的茶水瞬间化为漫天的冰粒，每一粒冰粒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如千万粒冰雹画出一道道白线猛然向韩枫身上袭来。强大的气机已经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如果韩枫不加躲闪，一定会变成长满无数个小洞的透明筛子。那人英俊的脸上泛起残酷的笑容，双眼如鹰隼般死死盯着韩枫……
韩枫没有任何动静，他的脸上古井不波有如幽静的深潭。甚至他的姿势都没有任何出奇的变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些扑头盖脸迎面撒来的无数粒冰晶。他知道那万粒冰晶，每一粒都带着足以让人丧命的元力……
“噗。”
一声沉闷的声响，无数的冰晶没有任何变化的都shè在了韩枫的身上。
“嘿嘿，不知死活的东西，就凭这点微末之技就来这宰相府撒野，真不知道你家大人是如何教你的。”年轻人的语气老气横秋，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之气……他脸上的笑容映入了每一粒冰晶当，在阳光下韩枫的身上闪闪发光……
但是，在下一个瞬间，那年轻人英俊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一种让其无法相信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