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卷起阵阵黄沙,遮天蔽rì,什么都看不大清楚。依稀分辨的古道上,却走着两个身影,一个厚实,一个瘦小。两个身影压低了帽檐,顶着风沙向前走着。不多时,两个身影钻进了一个小山洞中,外面风沙依旧。
厚壮的影子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笑着吟道:
“秋风瑟瑟蔽斜阳,黄沙阵阵落大荒。百里不见游人处,古来曾名落雁塘。”
“师父,咱能不那么文艺吗?说来落雁塘这名字也有毛病,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雁啊。妖jīng都不可能呆在这吧?”瘦小的身影一边抖动着身体,一边拍着袈裟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以前确也来过此处,当时这里还是鸟语花香,绿荫环绕,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会成了这副模样。”老和尚嘴上说着出家人,腿上却不闲着,把腿一跨,大马金刀地便坐在石头上面。
“切,还出家人咧,师父,你看你这样子,哪像个和尚?难怪我们走那么久了都化不到缘。”小和尚也学着师父的样子,一脚跨在了石头上面。
“我看这一次,我们想必能化到缘了。”老和尚越发不像样子,竟连袈裟都脱下了一半,暴露出半个身子,手上的蒲扇扇得胸毛飘扬。
“你是说,这里有妖怪?”小和尚喜不自禁,赶紧把脸凑上前问道。
“白痴,十里外都能闻得道那浓厚的妖气,你这混蛋小子到底是怎么学的降妖术。来,给我扇扇,我告诉你,这妖气啊......”老和尚一边说,小和尚一边用蒲扇给师父扇,两个身影,一大,一小。
......
......
沙丘城内,县衙堂中。
“什么?”县长大惊失sè,师爷和衙役们只能面面相觑。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先是附近村民们连连失踪,接着商队们又一个连着一个地被抢,现在连我们县一年的岁银都遭殃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县长不停地踱步,脸上汗如雨下。
“我曾到案发现场看过,死者们皆非利器所伤,却是莫名而死,所以此事断不可能是土匪所作,怕就怕是......”捕头上前说道。
“是什么?你倒是说呀!”县长急忙问道。
“唉,这恐怕是妖怪所为呀。”捕头摇晃着脑袋,绝望地说道。
县长只觉脑袋一阵发晕,摊坐在椅子上。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大人,我有一计。”师爷沉思一阵,开口说道。
“赶紧说,赶紧说,这可是xìng命攸关的事情。”
“我是这么想的,要想除妖,咱们这些人自然是不懂得。郡府倒是有驱魔人,但要让上面知道咱把岁银给丢了,那可不得了。可是咱找那民间的驱魔人,不就既可以除妖,又不至于惊动上面了吗?”师爷缓缓将主意道来。
“这是个好方法呀。那还不赶紧去落实?”县长催促道。
“可是,须知这驱魔人乃市井之人,恐怕贪得无厌,若是让他们来驱魔除妖,想必,我们得要下血本啊。”师爷补充道。
“你说,咱们给他这个数,成不?”县长张开手掌,掰下三根指头,心疼地说道。
“不成,那驱魔人想必要这个数。”师爷把县长大人垂下的三根指头又掰了回去。每掰一根,县长的心就抖动一次。
......
......
却说那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已走近了沙丘城门,两人正准备拿出路引,却发现城门口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虽然省去咱们不少麻烦,可是这里的官差也太不专业了吧,就这么放人进来?”小和尚一边将路引放回,一边嘟囔道。
“呵呵,那是因为你只看见表象,却看不见这代表了什么。”老和尚教训道。
小和尚稍稍动了动脑子,便明白了:“没想到那妖jīng,竟然猖狂如斯,它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若是惊动了上面,也肯定得不着好下场?”
“这说明,这妖jīng并非图利。”老和尚断言。
“确实,任何图谋利益的妖jīng都应该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这妖jīng,要么是贪婪至极不知收敛,要么就是对人类心怀怨恨。”小和尚说道。
“而且此妖必长不过十年。”老和尚如此断言。
“我倒认为它成妖必不过四年,县长一般四年为一任,若是此妖已经为害了十年,经过了两任县长,州府不可能毫无察觉;而假如以其这种程度的为害一方,肯定不会放过一县每年必须上供的岁银,若是岁银没了,州府也不可能放任不管。所以,更jīng确地推断,这妖jīng成妖四年,开始为害人间恐怕不过一年。而且这妖怪妖气外泄,要么是不在乎,要么就是妖龄尚浅无法收放自如,这也佐证了我的观点......”小和尚抽丝剥茧,摇头晃脑地推理。
“想好方法了吗?”老和尚突然无厘头地问道。
“呵呵,出家人自有妙计。”小和尚抬头,一脸灿烂地笑容。
两个和尚向城中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一大群人围在官府公布的张贴榜旁。
老和尚笑着指着榜单,说道:“看,咱们的缘就在那。”
小和尚笑了笑,正要去撕那榜单,却被一个眼尖的人给看到了。那人看到两个光光的脑袋,先是一愣,然后大喜,大声喊道:“大伙快看哪,菩萨来了,菩萨下凡来救咱了!”接着纳头便拜,众人听得,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虔诚地拜倒在地。
小和尚挠了挠头,郁闷地看向老和尚:“师父,这菩萨......难道也是光头的不曾?”
老和尚正要说话,却见黑压压的一片人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嚷道,两个和尚被众人簇拥着走向了菩萨庙。
在众人的身后,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小道士却走向了榜单,老道士撇着嘴,撕下了榜子。
小道士抬头看向老道士,说道:“师父,那师爷不是说会有很多人来给咱们呐喊助威的么,咋一个人也没有咧?”
老道士撇撇嘴,流里流气地说道:“老子咋知道,反正咱们到那走一圈,摆个香炉,唱几出大戏,走几下,拿到那百两银子就走,没人看正好,省的麻烦。”
老道士将榜子叠好塞进袋中,一甩拂尘,转身便向衙门口走去。
而另一个方向,两个和尚端坐在菩萨像前,听一位老者述说情况。
老人家:“一抹哈斯发私聊发哈司法哈里斯覅佛好呢哇李海峰瓦楞盒法师能快拉我类就。”
“老人家,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这案发地点都是在落雁塘,想必是妖jīng作祟。”老和尚点头道。
小和尚听得目瞪口呆,插嘴道:“师父,为啥我什么都听不懂咧?”
老和尚抓起木鱼,狠狠地敲向小和尚的光脑袋:“叫你平时多学学外语,看现在,傻眼了吧?”
老和尚转向众人,双掌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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