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面圣——
并不是刘路要抢这个风头,如果他想抢风头,早就出手救楚云天了。刚才有神木教门人救下楚云天,但又迟迟不肯出现,刘路猜测那个神木教门人肯定有难言之隐,无法在此抛头露面,而法场形势又不能无限拖延下去,所以刘路就挺身而出。
营帐里的武官看见劫法场之人已经现身,他大步又从营帐里走出来,士兵都围在他身边保护他。
“你是何人,竟敢劫法场?”武官明明很害怕,但还是厉声质问刘路。
“我乃穿云山道人刘路,你立即去皇宫为我通报,我要面见你们大梁皇帝。”刘路用命令的语气,正色说道。
武官一愣,又看看刘路身上的道袍和已经被救起来的楚云天,心里做出一番权衡。他身边只有一百多名士兵,要想和修仙之人硬拼,恐怕一个能活下来的都没有,眼下形势已经骑虎难下。
这时燕玄机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到刘路身边,向刘路点了点头。刘路刚才出头前,叮嘱过花慕雪和燕玄机,让他们密切注意人群里的动向,因为他一旦出现,那个真正救人的神木教门人就会走,他想见见那个神木教门人。
燕玄机向刘路点头,就表示她和花慕雪已经有所发现,并且花慕雪已经跟着去了。
监刑的武官心说苦也,一个修仙之人他还不知道怎么对付,现在又冒出一个来,看来不去向皇帝求助是不行了。
“既然如此,二位真人敬请稍待。”武官抱拳施礼,然后快步走出法场,飞身上马而去。
“速将百姓驱散。”武官一走,刘路又向那些监刑的士兵下命令,仿佛他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士兵们互相看看,只好依照刘路的吩咐,将四周围观的百姓驱散,刘路和燕玄机搀扶楚云天进营帐里坐下休息。楚云天紧紧抓住刘路和燕玄机的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燕玄机心细发现楚云天先前可能受过罪,身体很虚弱,就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刘真人,燕真人,云天与二位此地相见,如同隔世。”楚云天喝下水后,哽咽着说道。
“将军切莫如此,那一天在建阳城里,我听闻皇帝急召你入京朝见,不知为何身陷囹圄,更要被斩头问罪?”刘路坐在楚云天身边,脸上带着几分轻松的微笑。
“唉,奸人当道,奸人当道啊,云天愧对刘真人的重托。”楚云天长吁短叹,差点把自己的大腿拍断。
趁着监刑武官去通报皇帝的时间,楚云天在营帐里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刘路和燕玄机,旁边有几名士兵听到都不禁动容。那天晚上,皇帝身边的太监于公公深夜进入建阳城,急召楚云天入京,楚云天没有来得及通知刘路,就披挂整齐跟着于公公走了。
来到京都,在皇宫里见到皇帝,楚云天满心以为皇帝会奖赏自己,没想到皇帝龙颜震怒,丝毫不给楚云天辩驳的机会,就说他殆误军机、欺君罔上,而且拥兵自重企图谋反,将他打进了死牢。
在死牢中,楚云天咬破中指,给皇帝上血书,表明自己的忠心。可楚云天毕竟是个武将,玩政治斗争经验不够,他在血书中除了表明忠心外,还直言皇帝身边有奸佞,要皇帝不可亲近小人。
皇帝一看他的血书,差点当场就要杀楚云天,堂堂天子还需要一个武将教自己如何当皇帝吗?这明明就是羞辱。皇帝派出很多司刑司狱的酷吏,日夜铐打楚云天,非逼他说出莫须有的罪名。
楚云天骨头很硬,人也很迂腐,重刑之下没有屈服,只口口声声大喊皇上万岁,搞得那些逼供的人也莫可奈何。后来皇帝也没耐心了,直接赐死,就定在今天让楚云天人头落地。
“唉,三界混乱,国家里也是奸人当道,将军受苦了。”燕玄机闻言又悲愤又唏嘘,柔声安慰楚云天。
“云天一死无妨,只是圣上为奸人蒙蔽,大梁危矣。”楚云天都到这地步了,还惦计着国家社稷。
“二哥,一会儿你见到皇帝,准备怎么办啊?”燕玄机希望刘路能在皇帝面前,还楚云天一个公道。
“大梁皇帝在建阳城之战前,答应过我很多事情,现在他必须兑现,否则我就宰了他。”刘路收起笑容,目光里闪着寒芒。
“啊?”楚云天和燕玄机全呆住了,他们以为刘路是在说笑,但看刘路的模样,他根本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梁国江山社稷与我何干?当初我是见建阳城军民奋勇,皇帝又答应下我的要求,我才出手相助。如今西越大败退军,短时间内已无力再攻占大梁,皇帝乃九五之尊,岂能言而无信,如此帝王杀之犹有余辜。”刘路双眼微闭,轻声轻语说出这番凌厉十足的话,因为这些事在他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
楚云天为了大梁戎马半生,身上伤痕无数,几十次徘徊生死之间,建阳城一战中,又亲历箭矢奋勇当先。大梁皇帝连这样的将军都要杀,只有两个原因,要么皇帝是白痴,要么皇帝是昏君,无论哪个原因,刘路都觉得还是杀了干净。
“刘真人!”楚云天霍言站起,顺手抽出监刑武官落下的佩刀,横于自己颈前,“我知你是世外仙人,但今天你若要弑杀我大梁天子,云天宁愿先死。”
“楚将军不可如此啊!”燕玄机急了,想抢楚云天的刀。
“你?哼哼!”刘路不由得冷笑,一手将燕玄机扯回自己身边,“楚将军,为了保卫建阳城,我刘路也是几次犯险,不顾性命帮你。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我还会在乎你的性命?”
“二哥……”燕玄机要劝刘路少说两句。
这时候,快马加鞭的蹄声由远及近,监刑武官挥汗如雨赶回来了。下了马就匆匆向营帐里走,楚云天这才放下佩刀,竖手站立在一旁,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犯人,要有尊卑之分,刘路看在眼里又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