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未懒并非不知道刘路救了他的命,他也不是不感激刘路,但在他昏迷期间,刘路就当上了玄王,而且他之前与刘路又不认识,感觉就像吃饭的时候吃下去了一只苍蝇,怎么都恶心。
“国教之事,容后再议。”萧未懒站起身,甩袖就要走。
“皇兄可是在敷衍于我?”刘路没有客气,公然质问皇帝。
“你说什么?”萧未懒这回真动怒了,回头瞪向刘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哪有人敢对他像刘路这么无礼。
“若未师门与师父,我早就饿死在穿云山的路上,又岂会于靖王谋反之时,救皇兄于水火。况且在建阳城之战前,皇兄就已然应允立穿云山为国教,天子之言重若千钧,莫非皇兄还要食言?”刘路步步紧逼,振兴师门是他今世最大的愿望。
“救朕的非你一人,还有武王和妙清公主,难道还要朕立齐天宗与云水宗为国教吗?”萧未懒忘记自己是皇帝了,与刘路在御书房里大肆争吵。
“哎,皇兄,齐天宗不烦你费心,齐天宗做秦国的国教已经几百年了,连秦国的皇帝都是我们齐天宗弟子。”花慕雪没个站相,懒洋洋倚在雕龙朱柱边,对封赏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玄机也谢过皇兄,云水宗亦为齐国国教,依齐国律例,太子不入云水宗不得登基为帝。”燕玄机站在刘路身边,向萧未懒说明云水宗在齐国有多强盛。
“哎呀,皇儿啊!”今天太后也来旁听皇帝封赏功臣,刚才一直没出声,现在才柔声劝萧未懒,“既然你之前就已经应允了玄王,不如今天好事成双,一并准奏吧!”
萧未懒脸都绿了,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傀儡,所有人都在逼他,立穿云山为国教的事无论他同不同意,今天都必须同意,否则他连御书房的门都出不去。
他怒视着刘路,如果刘路不是修仙的道人,他早就下令拉出午门斩首了。
“准!”半晌后,萧未懒才从牙缝里蹦出这一个字,然后就愤然离去。
“哎,皇儿,皇儿……”太后看出儿子心情不痛快,急忙追了上去。
“谢皇兄!”刘路终于露出笑容,远远地向萧未懒行礼,虽然没有半点诚意。
到了这一步,刘路的计划基本上成功了,穿云山由九十九山门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道门,摇身一变成为梁国的国教,以后天底下的人都会听说穿云山的名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拜入穿云山为徒,也许不需要几十年,穿云天就会成为九十九山门里最强大的道门。
三天后,京都城南门缓缓驶出一队马车,前后左右都有禁卫军保护。车队里拉着大批的金银锦绸,其中一辆最豪华的马车里坐着刘路、花慕雪和燕玄机,他们在车里煮了一小壶清酒,反正路途漫漫,不如喝酒聊天来解决。
车队的后面,有几辆马车里拉着铁匠汪九、大力及铁匠铺里其他的人。刘路已经是玄王了,一道命令就将他们从京都里迁出,让他们去建阳城继续开铁匠铺,顺便完成重铸赫罗手臂的任务
青天白日,车轮辘辘,只有刘路他们的马车里时不时传出笑声,他们三兄妹只要在一起,就永远不会无聊。尤其是花慕雪,专会讲些开心玩耍的话来逗刘路和燕玄机,燕玄机好几次都笑得差点背过气。
车队的最前面,有一位武将全身披挂盔甲,骑着一匹枣红色健马给车队开路。这武将就是楚云天,他也要回建阳城管他的军队,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楚云天不禁慨世事变化无常,几个月前刘路还是建阳城里来的游方道人,现在居然成为大梁的玄王。
快到中午的时候,车队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小河是涞水的支流,水势不大,而且河上有石桥可容车队通行。楚云天向身后一挥手,示意车队暂停休息,吃过中午饭再继续向前出发。
“救命啊……救命啊……”突然间,远处隐隐有人呼救,听声音像是个小姑娘。
楚云天皱起眉头,告诉身边的士兵先去看看,到底什么人在呼救,然后其他人就地休息,大家身上都带足了干粮,小河里水清澈底,想吃想喝都可以。没过多久,出去的那个士兵骑着马回来了,向楚云天禀报。
“楚将军,西方一里处河岸有两位女真人,其中一位伤势严重,另一位在呼喊救命。”
“女真人?”楚云天沉吟半刻,觉得还是告诉刘路他们比较好,他现在只要听见“真人”二字就犯迷糊。
刘路花慕雪和燕玄机不和士兵们一起吃干粮,他们车里什么吃的都有,还有酒,一路上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快乐无边,所以车队停下了以后,他们也没有下车,一直在车里面闲侃。
楚云天来到他们马车旁边,隔着车厢抱拳。
“禀报玄王千岁、武王千岁、妙清公主,离此不远河岸边有两位女真人,其中一位似有伤情,不知……”
“什么?女真人?”不等楚云天说完,花慕雪就把头伸出来了,眼睛瞪得老大,“在哪里?”
“呃,西方一里……”
“哈哈哈,贤弟,这次你可不能再和我抢了,我去也!”花慕雪带着几分酒意,敏如飞鸟蹿出车厢,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二哥,兄长为什么说不能再抢?嘻嘻,你可与他抢过?”车里的燕玄机抿起笑容,故意挑花慕雪话里的语病取笑刘路。
燕玄机哪知道花慕雪是酒后吐真言,根本就不是语病,当初要不是刘路强拉着他和燕玄机结拜,花慕雪恐怕就要对燕玄机下手了。
“咳咳,莫听兄长胡言。”刘路装得一本正经。
“二位兄长以前必有风流韵事,快说给玄机听听,快点嘛!”燕玄机向刘路撒娇,给刘路倒酒。
“兄长一贯游戏红尘或有风流韵事,我自小在师门长大,出外云游不足半年,何来风流?来,三妹也多饮几杯。”刘路把屎盆子全扣到花慕雪头上,然后也给燕玄机倒酒。
“二哥就别推辞了,你与那溟雪山上的云容早已订下千年之缘,嘻嘻,就说说你和她的事吧!”燕玄机还是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