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弈终于醒了,他发现自己在一个yīn凉的,但却并不cháo湿的山洞中,微微一动,他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疼痛难忍,李无念的那一掌然让他吃了大亏,高武强者的奋力一击的确是高武之下的人难以承受的,即便弓弈这样的中武巅峰也是不行。
但弓弈虽然受了重伤,神智上还是清醒的,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倒在了那条大河的岸上,究竟是谁救得自己呢?
空旷的山洞中只有弓弈一个人,他没有起身,只是一点点的运转灵力,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内伤。同时他的心中又一次的泛起了哀伤,想起了因他而死的林海,如果不是自己托大,也许林海就不会死,弓弈深深的自责,但是他也知道除了rì后杀了李无念给林海报仇,其他的都是于事无补。但这又谈何容易,且不说李无念背后的势力,就是单打独斗,自己此刻也绝对不是李无念的对手,甚至连自保之力都是没有。突然,弓弈的脑海之中爆发出一个疯狂的想法,随后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小子在那傻笑什么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洞之中突兀的响起。
这道声音并非特别熟悉,但却令他记忆深刻,因为这个人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修为最高的人,他急忙想要起身,但是却力不从心,只得无奈道:“多谢前辈搭救,请恕晚辈不能起身见礼。”
“世俗礼节,何须放在心上”老者丝毫不在乎这些,而他正是天台宗的传奇人物,人称“独臂飞龙”的禹飞龙,如果不是这位前辈现身,任凭弓弈想破脑袋也是难以想到,竟然是这位连禅宗宗主普智大师都要叫上一声前辈的人救了自己,难道是前辈一直暗中跟踪我?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弓弈否决掉,若是这位前辈一直跟着自己,那我又怎么会被李无念打伤。但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情,正好被前辈碰上了?
见到弓弈躺在草席上眼珠乱转,禹飞龙心中好笑,说道:“是不是怀疑我怎么会碰上你?”弓弈见心事被说穿,讪讪一笑,表示默认。
禹飞龙见状,继续道:“其实我一直关注着游龙帮的动向,最近在风神宗的地界中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正自查探,却听说了李无念率人围杀你的事情,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老夫本也不想插手,但我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你这小家伙近来修为如何,正赶上你被李无念追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中用。”说完这话,禹飞龙还不忘鄙视了弓弈一眼。
这让弓弈大为委屈,心中暗道:你试试被近百人和你修为差不多的人围殴,看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但这种想法在这个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捏死的人面前,弓弈只能把这话烂到肚子里,附和道:“晚辈本领低微,让前辈见笑了。”
“恩”禹飞龙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弓弈是违心之言,竟然点头表示同意,这让弓弈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而禹飞龙接下来的话更让弓弈有些接受不了:“其实我当时能够把你毫发无损的救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手。”
弓弈听完这话,张着大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若是骂这位前辈,别说他没这个胆量,就算有这个胆量,也是于理不符,毕竟是人家救得自己xìng命,但若是感谢他,弓弈也说不出口,能把自己救下,不但不救,还在这说,这不成心气人吗?
看到弓弈的表情,禹飞龙自然明白了弓弈此刻矛盾的,甚至想要骂娘的心情,他不再理会弓弈,继续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否活下来,若是连在一个小小的李无念手上逃生都做不到,那我也就没有救你的必要了,另外,受点挫折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弓弈没有明白禹飞龙的意思,问道:“前辈此话何意,难道受伤对我还是好事?”
“你自来中州后,虽然身处逆境,但自身却并未受过多大挫折,自信本是好事,但凡事都有一个度,过了那个度,自信就变成了自大,就如此次一样,若非你盲目自信,又何至于此。而让你受到些打击,反而能够改变你的心智,rì后行事就会收敛一些,不会因狂妄自大而小觑了天下英雄。”
弓弈听罢,也是沉默了下来,想象过去的这段时间,自己的确是太顺利了,他的潜意识中甚至认为自己什么事情都能够做成,无惧任何人,当真如禹飞龙所说,小觑了天下英雄。若是没有这次的打击,也许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也许执意如此,下次,就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看着弓弈陷入沉思,禹飞龙也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默默的坐着。
良久,弓弈对禹飞龙心悦诚服的说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受教了。”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随后禹飞龙话锋一转,问道:“你打算如何救赵嫣儿。”
弓弈从赵长老那已经得知他们二人相见过,而以禹飞龙在中州多年的人脉,自然查出了弓弈加入了游龙帮的事情,也明白他的意图。因此想了解弓弈的打算。
弓弈不敢隐瞒,说道:“游龙帮然让我拿到朱家的《朱砂掌》,晚辈想以此交换赵小姐。”
“想得到《朱砂掌》,谈何容易,即便是我亲自出手成功的机会都是十分渺茫。”很明显,禹飞龙对此并不看好。
弓弈对禹飞龙的话不置可否,中州三宗四派,十大世家,哪一个不是有着深厚的底蕴,若是门中绝学能够被人轻易得去,那才是百年不遇的怪事。但在师父和他说造假之后,他对此却是有了几分信心,于是将这个想法在禹飞龙面前也是合盘托出。
禹飞龙听了这个计划,缓缓道:“此事风险过大,但也有成功的希望。”
弓弈又继续道:“我已经委托几个大势力帮忙调查朱家近些年的强大仇敌或者是被逐出家族的人,看看能否从中推测出游龙帮帮主的身份。只是黄泉派却没有所获。”
禹飞龙对于游龙帮帮主的身份也是丝毫不知,只知道这是一个强大到连他都不敢小视的人物,尽管在中州大地上,拥有这等的修为的人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但他依然还是无法断定此人的身份,而这次能够发现游龙帮的痕迹,也是事出偶然,能够瞒过禹飞龙这样的人物如此之久,由此也可见游龙帮的神秘程度。
“你可知现在的中州因为你再一次的风起云涌。”禹飞龙再一次的转移话题道。
弓弈心中暗道:这不废话吗?他一直昏迷在此,对中州此刻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毫不知情。
听着禹飞龙的述说,弓弈渐渐的了解了中州各大势力都在搜寻他的事情,也知道了跟随李无念的二十三名青年高手一夜之间全部殒命。但是禹飞龙却不知道,弓弈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师父也因此远赴李家之地,为他出气。
这个敢于独自一人挑战李家城南分部的中年人自然就是弓弈的师父,赵维扬。自从得知了弓弈被李无念围杀,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后,他就离开了菩提界,奔着李家一路行来,没有任何的耽搁,他想要的,就是给李家一个教训。
此时面对眼前这个微微发福的老人,赵维扬有着绝对战而胜之的把握,他再一次的缓缓举起了那只刚才击碎大门的手,向着老人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