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2012-12-23
小美女虽然身体虚弱,仍不服气地说道我也一样在军中,为不让我上战场?师帅说,人终有一死,或如星汉经天,或如草木一秋。这次出塞,死生都置之度外。”
美妇道掌教真人是这样说的?”
女骑手点了点头。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徐高寿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去见过掌教。”说着他扭过头,“小,你也来。”
卢占峰听得糊里糊涂,不他们说的师帅、掌教是谁,也不这些人是来头。他这会儿毫无选择的余地,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空,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不过看起来跟着这些人,似乎不是很吃亏的样子。
卢占峰定了定神,然后说多谢前辈。等我先葬了同伴。”
卢占峰捡了把短刀,挖开草地。草下都是沙土,挖起来并不容易。如果是以前,挖这样大一个坑,那是想都不要想,但这会儿虽然累得满头是汗,身上却像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很快就挖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大坑。
赵振强的身体已经冷却。卢占峰在他身边坐下,很想吸一支烟,但他连一支火柴都没有。
良久,卢占峰抱起赵振强的尸身,放进坑中。
看着好友仍带着惊喜的面容,卢占峰在心里默默说道:当天我本来不想让你来,我你只是想证实你的实力,证明给古言玉看,你不是一个窝囊废。因为这样,我才答应带你一起来,没想到因为如此,却害你丢了命,看来是我了,真的了......
赵振强的随身物品都被卢占峰取了出来,除了、钱包、钥匙,还有一只密封过的塑料包和一只装满药丸的药瓶。他略带期待地拿出,但一格信号都没有。
卢占峰把物品收进背包,将两部都放在赵振强身边。不很多年以后,会不会有人它们,并且猜测出这位死者的来历。
盖上沙土的一刻,卢占峰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一样,一片茫然。黄沙下,掩埋的不仅是的好友,还有的过往。从现在起,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面对前方未知的路途。
“走。此地不宜久留。”徐高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卢占峰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抬起头,“走。”
……
岭南徐家众人带有马匹,由于少了三位同伴,卢占峰也分得一匹座骑。从众人的交谈中,卢占峰才,那名女骑手名叫月霜,她的身份乃是徐家朱雀村护卫队一名帅帐亲兵。
月霜的师父,正是卫队的主帅,朱雀卫队大将军王哲。月霜从小就在王哲身边,一直是在军中长大。但王哲看得她极紧,从不允许她上阵杀敌。
今天这一战,朱雀军出动的是第一营的一个方阵。胜局已定时,岭南徐家出去轻骑突袭,没想到月霜偷偷跟了出来。如果不是正好遇到卢占峰,恐怕月霜她就要在此地送命了。
至于岭南徐家众人,也不是偶然路过此地。事实上他们的目的正是朱雀军第一朱雀卫队主帅王哲。
岭南徐家是道门一脉,教中有一位掌教,六位教御。此番联袂而来的,是王哲的同辈师,岭南徐家四位教御:徐高寿、商乐轩、夙未央、卓云君。
徐高寿在岭南徐家地位仅次于掌教,为人却甚是和气,对卢占峰有问必答,两人一路上言谈甚欢。
商乐轩是那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他xìng如烈火,修为之强还在徐高寿之上。那些卢格泰半妖武士,至少有一半都死在他的无定剑下。
夙未央年逾五十,他背着一柄形状怪异的长剑,面容削瘦而冷峻,似乎满怀心事,一路上都默不作声。
那个中年美妇是卓云君,她对卢占峰这个半路遇到的陌生人没有好感,一路上冷冰冰的,丝毫不假以辞sè。
众人绕过战场,在楼兰朱雀卫队轻骑带领下一路向北。徐高寿对卢占峰的衣着发式甚感奇怪,言叹中有意无意询问他的来历。卢占峰估计的真实来历说了也没人信,于是编了个很老旧的故事,说与同伴是远道来的商人,途中遇到劫匪,货物都丢失了。好不容易保住xìng命,却又遇到卢格泰半妖人,同伴不幸遇难,只剩了他一人。
这套说辞连鬼都骗不过,但徐高寿毫不为意,只点了点头,也不深究。
卢占峰松了口气,这才有余暇观赏周围的景sè。
这里天空极蓝,空气纯净无比。不是能见度太高,还是视力变得更强,卢占峰的视野比以往至少超出一倍。眼前的草原并不是一马平川,视线所及,平缓的丘陵在辽阔的大地上连绵起伏,丘陵最高的也不过十余米的高度,矮的不过三米。一行人走在其中,给卢占峰的感觉就像是在青翠的大海间川行,从一个波涛走向另一个波涛。
向东望去,天空与草原连接的尽头,隐约能看到一道覆雪的山脉,如同一条沉睡的苍龙阻断大地。那道山脉本来就气势巍峨,由东往西山势越来越高,最西面的山峰与青穹相接,分不清上面覆盖的是白雪还是飘浮的云层。
“那是大雪山,”徐高寿告诉他,“山间只有一个隘口,过了隘口,往东就是楼兰国内陆。”
“楼兰国?”卢占峰惊道。
“仁帝九年,楼兰国会于玄泽,刑白马告天,歃血为盟,约为一体。迄今已三百余年,”徐高寿微笑道小不吗?”不跳字。
卢占峰微微挑起唇角,露出一个微妙而含蓄的表情。这种笑容他以前与学校混混打交道时经常用,对一些敏感的问题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总之意思就是——“你猜呢?”
受过现代文明陶冶的交际手段果然不同凡响,徐高寿一也难以索解。他还没有来得及琢磨清楚,一道黄沙出现在昏黄的夕阳下,如同一支箭矢分开碧浪般的草原,滚滚而来。
黄沙前,是一辆四匹白马拉乘的战车。车上一名中年人负手而立,他身着布衣,面容沉静,即使站在颠簸的战车上,身体仍挺得笔直,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睛,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军伍气质。
一看到那名中年人,月霜就躲到队伍后面。她伤势不轻,一路上摇摇晃晃,几乎骑不了马,若不是卓云君和那个面冷心热的夙未央在旁照拂,早跌下马来。
看到岭南徐家一行人,战车远远停住,中年人徒步,向徐高寿等人施礼道韩柏松见过诸位教御。”
徐高寿拂须笑道数年不见,师侄又进一步,修为愈发jīng纯,只怕快要突破了。”
韩柏松不卑不亢地说道教御目光如炬。”
“好!好!好!”徐高寿开怀道要不了多久,我岭南徐家又多了位一流高手,可喜可贺。”
韩柏松道教御不远万里奔赴西塞,定有要事。师帅闻讯,已在营中等候。请。”
与韩柏松同来的还有百余名骑兵,他们都穿着黑sè的皮甲,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一群岩石刻成的雕像。主将下令后,骑兵分成两列,在前引路。韩柏松弃车不用,等诸人上路,才扭头看了月霜一眼。
月霜躲无可躲,只好硬头皮说道韩师兄。”
见她身上完好无损,韩柏松明显松了口气,但看到她唇角的血迹,韩柏松脸sè又yīn沉下来。他闪电般伸出手,扣住月霜脉门,眉头立刻皱紧。
后面的夙未央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策马前行。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从袖中弹出一颗药丸。韩柏松张手接住,讶异间,夙未央已经远去。
……
向北行进了十里,众人绕过一座山丘,一杆大旗突然出现在眼前。三丈高的旗杆顶天而立,彷佛要刺破苍穹。黑sè的旗帜上写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朱雀。旁边是两个带圈的红sè小字:第一。
暮sè下,巨大的旗帜在风中猎猎飞舞,黑sè的旗面与旗上血红的大字交相辉映,无声中透出令人生畏的肃杀与威严。
朱雀军第一卫队与寻常军队布营完全不同,大旗之下就是帅帐,座落在一座鱼脊状的山丘上,位于整个军营的最前方,周围看不到任何防护。这样的布置完全是建立在对主帅的强大信心上,可以想像,这位朱雀卫大将军是如何自信。
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立在帐下,向众人长揖为礼。
“大将军麾下参军,杜文斌,见过岭南徐家诸位教御。”说着他挺起身,从容说道大将军在帐内恭候。军中简慢,还请诸位见谅。”
“文参军客气。”
诸人略一见礼,徐高寿等四人随即前往帅帐,剩余的弟子由杜文斌安排歇息,韩柏松则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月霜离开。
看到卢占峰一身的现代装束,杜文斌也是一愕。卢占峰连忙道我是个过路商人,路遇劫匪,幸好被徐真人收留。”
“哦,”杜文斌拱手道幸会幸会。”他踌躇片刻,然后道还剩一顶帐篷,就请卢兄委屈一夜。”
卢占峰当然不奢望有星级宾馆住宿,能不睡在野地里已经是托福了,闻言连声道谢。
经过长年风沙洗礼,牛皮制成的帐篷已经显得陈旧,但捆扎仍十分用心,帐篷内无床,只是铺着被褥,卢占峰没有心情多看,钻进帐篷就一头倒在铺盖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待了一个,却像一个月那样漫长,他这会儿早已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就在卢占峰昏睡的时候,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白光从他身上流淌出来,缓缓渗入身下生长着青草的沙土中。那些青草扎下帐篷时已经清除过,只留下沙中的根茎。与他身上的白光一触,埋在沙里的草茎重新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绿叶。
卢占峰对身边的异状毫无所觉。所经历的一切在梦中重现,凶猛的半兽人,坚毅如石的楼兰朱雀卫队,格斗搏杀……
第0256章 徐家大营
第0256章 徐家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