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上写着“千钧一,盼兄”八个不负责任的字。
马奎却明白了自己动的时间,十一日丑时,也就是次日。
当天夜里,马奎像往常一样巡视完营中伤患后,回到自己的帐篷,那里已经有十几个大小军官在等他。马奎吩咐左右严密把守营帐,才缓缓的走到正位上坐下,疲惫而憔悴。
军官们有些面面相觑,一个靠的最近的起身试探的问道:“统领大人,召集咱们前来可是为了那事?”
马奎抖擞精神重新站起来,方才的迷茫彷徨一扫而光。他视线扫过屋内众人,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我已接到殿下密信,命令咱们明日丑时动。”
这屋中竟然全是沈洛府中忠诚的卫士。
他们数月来隐姓埋名,出生入死,等的便是今天。尽管早已料到,还是不免有些激动。不少人站起来望着他们的领。
马奎望着身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面写满了激动、紧张乃至狂热。他轻叹口气,把视线移向帐顶,望着上面挂的那盏晦明晦暗的油灯,用一种自言自语的语气萧索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这可是几万条人命啊!”
军官们,或者说沈府卫士们都有些默然,事情变化太快,殿下在制定计划时没有想到齐国的暴乱会如此迅猛而暴烈,短短时间便聚集起十几万人。哪怕是现在,经历过几次惨败,又有些头目分道扬镳后,依然还有近四万人。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将带领农民军抵挡住所有冲击营垒的敌人一天,直到殿下彻底逃过百胜军和各路神佛的追杀后,便算完成任务,之后会有兄弟接应他们脱离农民军撤退。
这样一来,农民军的命运便注定了。
这些不专业的间谍,没有经过相应的训练,完全凭着一腔热血盲打莽撞渗透进了农民军。凭热血办事的人往往会因热血坏事。几个月的起义军生涯,这些沈府精挑细选的机灵家伙果然赢得身边人的信赖和尊敬,那些起义军总是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们,对他们言听计从,奉若神灵。
‘信任’这种东西,只有极少数情况下不好,这次似乎便是。热血的卫士们没有学习如何隔绝感情,他们被‘信任’牵绊了。
马奎见手下都陷入沉默,继续嘶哑道:“看来各位也有此顾虑,我有个想法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他顿了顿,接着道:“咱们的任务是掩护殿下回国,这是底线。但那日分别,殿下尝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给我临机决断权,所以我有权变更计划。”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决,表情也强硬起来。
“我决定,今夜哗营,尔等各归其岗,斩杀主将,控制局势,不得有误。”马奎沉声道。
有军官站出来抱拳问道:“统领可曾得到殿下或是老爷的肯?”
马奎冷冷盯着他道:“殿下授我临机专断权,够不够?”
军官摇头道:“属下只想知道咱们的人知晓这个变化了没?并非质疑统领的权威。”
马奎点点头,对屋中众人道:“既然如此,便各自回营准备,子时之前必须把队伍集合到中军帐前。”
众军官唱喏而去,马奎对起先问的军官道:“石威,你留一下。”
那军官无奈止步,默然不语,直到众人走净,马奎才对他道:“委屈你在这待到天亮,没问题吧?”
石威苦笑道:“统领,这样子会害了殿下的。”也不做反抗,任由卫士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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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百骑士冲到农民军寨门前,竟有些不知所措。
大门洞开,宽阔的壕沟上也架起了板桥。
秦雷凝神往营中望去,只见几匹骏马疾驰而出,当先一个赫然是沈府卫士副统领、此次无间行动领导人――马奎。
却没有看见他嘱咐形影不离马奎左右的石威。
齐军很快整齐队伍,骑兵已经开始冲锋,盏茶功夫便能杀到。
秦雷压下心头狐疑,右手在背后做了个握拳的动作,骑士们便各自握紧腰间弩弓,随时准备攻击殿下所指。这批手弩是那次战后秦雷深感手下缺乏远程打击能力,让沈洛花重金收购的,乃是齐国羽林军制式的弩弓,尽管无法与秦雷身上的几具相比,却也聊胜于无。当然这只是秦雷的看法。
眨眼间,马奎已经翻身下马跪倒在秦雷面前,急声道:“情况有变,请殿下先行进寨,稍后容禀。”
秦雷看着跪伏在马下的马奎,强行压住心中不悦,心念电转,最后才点头道:“劳烦马大哥了。”
三百余骑人不离马手不离弩,挟裹着往日同伴驶进大营。
绞索扭动,板桥缓缓吊起。几千骑兵大骂着勒住马缰,等待辎重营前来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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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刚一进寨,一个黑糊糊的人影从一边钻出,左翼的护卫队员一齐举弩,队长大喝一声:“冰箱!”
那人几乎同时喊道:“彩电!”
护卫队员的弩弓微微垂下。
这人跑到近前,赫然是斥候中队队长侯辛,他一看到马奎便对秦雷道:“殿下,请先擒下此獠!”
秦雷侧头看向马奎,见他面色如常,对马奎身后两名护卫队员轻轻眨眼,然后伸手指向侯辛,食指微屈道:“休得胡言,还不快快向统领道歉。”
侯辛见了秦雷暗号,也不再叫喊,站在秦雷马下低声说了几句,便转回队中。秦雷听了,强压住火气,嘴唇紧抿,对马奎道:“马大哥,我要一个解释。”
马奎只是恳请秦雷帐中叙话,秦雷摇摇头,朗声道:“从吾者皆我兄弟也,事无不可对其言。马大哥在这说就行了。”边上的卫士面色不变。
马奎也现自己往日的下属变化很大,最明显的是纪律性比以前好了很多。他苦笑一声道:“呵呵,殿下又比上京时长进许多,那就容小人在这里禀报吧。”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