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石青证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璀璨星辰下,远处茫茫天际,一座巍峨万丈的大山耸立在那云天之间,好似擎天一柱,雄浑壮丽,还真有那截云之势。
等得更近些,更是觉得此山突兀半天,只识其面,而不测其背。
左右一望,更是苍莽万里,见其尾,而不见其头。
其间大峰俯视小峰。峰峰皆是奇峻之形:向四周延伸的山岭作迂回之势,有如万莲huā瓣。
隐约间,那壑中的参天大树,随风摇摆,似海淘起伏:那崖畔疏松,云雾覆走,依稀神秘。
两人来至山前,略作停留,便盘绕至山腰。只见一片苍松古柏中,一绝大巨石,高约十数丈,宽愈亩余,挡在二人面前。
“兄弟,这里便是山门入口。”
石青延说着,走至石前,用手一指,口中道声“开。”,
一阵嘎嘎闷响中,那巨石缓缓向下沉去,现出一巨大山门,透过此门,隐见门户屋字,当下石青延先行,李玄跟了入去,随着两人身影消失,那巨大石门又复缓缓升起,远远望去,山依旧是山,石还是石,仙家妙法,穷尽万千,神妙之处,纵万言亦难表。
才入得石门,李玄便觉得一阵浓郁的天地元气夹杂着异香扑鼻,沁人肺腑;放眼一看,远处皓月高悬,不知其真假,入眼却又另是一今天地。
只见自己此时竟身处一崖壁岩台之上,左右彩雾茫茫,往下百丈,隐约中,只见一片bō光粼粼,潺潺水声传入耳际。待要细看,又觉雾纱mí眼,任是他李玄如何提元运气”却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景。
他正自诧异,就听得一旁的石青延道:“李兄弟,这里是我截云山“南赤洞天,的外围,很早以前便被我师尊布下阵法禁制,休说你我”
便那,地仙,一流的修士到此,也只能歇云止步”闻声兴叹!倘若贸然进入,任你通天本领,也要被困于阵中!”,石青延似乎知道李玄的míhuò,他解释道。
“这就难怪了!”李玄闻言”心下释然,又慨然道:“如此神妙的阵法禁制”还要在这山腹内开凿出如此巨大的空间,令师尊如此手笔,真是闻所未闻,今日李某算是大开眼界了!”言语之中,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不觉间,已是对这施布阵法之人产生了莫若的向往。
神国是不朽器,里面的世界根据李玄的炎黄血脉繁衍自成一脉,可是不能小觑的。
所以在这方面,李玄表现的很实在”他明白自己欠缺什么”拥有什么。
闻言,石青延也不由得lù出一丝自豪的神sè,正要发话,又听李玄问道:“,只是这阵法”进出大概皆须通报?那样岂不麻烦!”李玄再次lù出疑huò的神sè。
石青延听了,笑道:“无须通报”兄弟请看。”说话间,就见石青延手掌一翻,掌心赫然现出一块两寸见方的玉牌来,细细打量,除了玉身刻有一些古怪的huā纹图案外,也无甚特别之处。
石青延执牌在手,也不说话,扬手便将那玉牌抛向对面空中,须臾一声脆响,那玉牌已然化作一道光华投进那重重mí雾,一瞬间,李玄只觉眼前彩雾涌动,慢慢变成浓紫,其间金光如片,甚是瑰丽,不觉渐渐明朗起来。此时放眼望去,只见身下百丈,一个湖泊碧bō玉蓝,巨大的空间内,彩雾缭绕;湖中一个小岛,隐约间,琼楼玉宇,仙音缭绕,真是美不胜收!
就在这时,下面已飞上来一道遁光,等靠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少年道童,他一身仙气,风姿如玉,看见了石青延,一脸的喜容,礼道:,“是大师兄啊!师尊正在大殿等你呢。”说完,便拿眼望向李玄,眉宇间,一股轻灵之气若隐若现。
“嗯,知道了,这位是李道友,你先带他到我丹房稍歇,等见了师尊我再来。”说完又对李玄道:“兄弟,这位是我师弟密云子,等下你先和他到我丹房稍候,等我拜见了师尊就回来。”“石兄,你有事先忙,无须管我。”,李玄点头道。
“那兄弟就先走一步了。”石青延说完,径自先行。
石青延一走,那道童便朝李玄打嵇道:“李玄请先随我到师兄丹房稍歇片刻,师兄他很快就回来。”
闻言,李宴回礼道:“那就有劳道友了。”,
道童:“不敢不敢,此乃我等应有之事。”,
说话之间,甚是有礼,而且口气谦和,气度不凡,李玄不禁对这道童大起好感。
“李道友,请跟我等而来。”,那道童说完,便领着李玄,架起遁光,缓缓向小岛飞去。
随着道童缓慢下降中,李玄已经把这个小岛屿看的清楚,这个岛屿不大,也不过十余平方公里,但是明显经过改造,其间森林草地,池水溪流,看去十分美丽,中间有宫室园圃,甚是华美。
不消片刻,两人落在一块修剪整洁的草地上,从这里看去,十多丈外,有一个与回廊,差不多大的圆形门楼,是白玉所建,这便是入口,后面就是宫室了。
那门楼两侧,有屋宇两层:但见琉璃瓦射天光,水晶帘垂户见朱门绣户,画栋雕粱;陈设物件,晶莹耀目,多非人世所有。
走至门楼前,就见那密云童子一挥手,白光闪处,门楼缓缓打开:首先映入李玄眼帘的赫然是二排高达丈五,形如巨灵,身披甲胄,手执金戈的雄壮武士,每排九人,李玄见其眼中红光闪烁,知道这种武士,其实是一种法宝,专用防卫,但是让李玄惊讶的是,从这些巨灵武士的身上,他竟然感觉到了强大的真元bō动,那是不亚于化气顶峰的修为。
李玄进门一看,但见荷塘古树,假山飞瀑,雨喷石上泉流,翠羽斑毛,无数珍禽异兽漫步其中,好不悠闲,更有大片的楼牌回廊,穿插其间,细看之下,竟皆由玉柱晶墙雕琢而成,但见银辉如雪”晶莹剔透:其间几名shì看来往,装束却都是清一sè的羽衣星冠”云肩道髻,备极清丽华美,李玄看了不由得孳孳称奇。
随着密云前行,一连穿过几道回廊”这才到了石青延的丹房在地,两人分宾而坐”上了香茗,便开始闲聊起来,过得盏茶光景,又有shì者前来,超者两人行礼道:“密云师兄,大老爷法旨,叫你领这位李道长前去大殿。”说完恭身而退。
李玄闻言,正自谗异,就见密云起身道:“李道友,我师尊有请”
请随我来吧!”,
“道友请!”,李玄嵇首道。
自从修道以来,他所见所闻尽是以前不敢想像的,时间久了,也习惯了。当下也不多问,随着密云出了丹房”径朝大殿方向行去。
李玄随着密云一路前行,沿途所见”又是让他大开了一回眼界,那些huā草鸟兽,玉石翡晶,随便挑一样拿到世俗,不是价值连城也是希世奇珍。
不多时,一座巍峨雄伟的大殿已巍然屹立在李玄的视线内,那大殿台阶前是一块巨大的平地,仿佛是用一整块黄玉雕成,平整光洁:此时已经有一中年修士等候在那里了,看见二人到来,那中年修士眼里闪过一丝míhuò,随即向李玄行礼道:“道长驾到,甚是荣幸,师尊已在内室参修多年,不便亲自迎接,还请道长见谅。”,
闻言,李玄顿感愕然:这样的礼遇,大出他预料之外,毕竟此刻他不是本体那么强横,身上也没有强者的锐气,实力上自己不过一小小
化气修士,只看眼前这中年道人,其修为虽然不及石青延,但比起自己却是只高不低,再联想到先前那洞天外围的阵法禁制,李玄心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那可是连地仙一级的修士也能困住的啊,以此类推,这石青延的师尊至少也是地仙一级的全真人物,却为何要对自己一个小小的化气修士如此礼遇呢?
一旦自己这个化念被抹杀,那就真的亏大发了,那一切的冲击神灵境界的目的就会成为虚妄……
李玄念及于此,赶紧回礼道:“不敢,贫道冒昧打搅,本是我的不是!那里还敢劳动尊师!”,
“道长客气了!请,我师尊在内等候道长驾到呢!”,中年修士说着,在前带路,密云向李玄交代了几句,便退到一旁,不再跟随。
两人拾级而上,到处是雕栏玉砌,奇珍异宝。
李玄进到殿门一看,只见一间宏伟的大殿,可同时站立数百人而不拥挤,其周围由通体玉柱晶墙围成,银辉如雪,宫中shì者,有二十多人,排列shì立,装束一如先前所见。
站立大殿,李玄抬眼望去,那殿中心玉座上,跌坐着一个身着白sè道袍的慈祥老者,一旁恭身而立的石青延,不用想,李玄也知那玉坐之上便是那石青延的师尊,南荒老人了。只见他生得鹤发童颜,一身仙骨道气,面如冠玉,两道细长的白眉下,一双眸子平淡无光,但恍惚间,却又似夜空星辰,苍松映潭,让人望而不知其深远几许。
不知不觉中,李玄竟被那老者的眼睛深深吸引住了,在那漆黑无边的瞳孔中,似乎有着奥妙无极,深邃幽冥之中,更是有着产生奇妙万物的通道。
李玄在打量对方的同时,那老者也在打量他:眼牟里不时闪过耐人寻味的光芒。
片刻后,李玄只觉自己额头泥丸神宫内微微一震,顿时一股怪异的感笔仿佛电流一般迅速流遍全身,未及捕捉,便已归于泥丸,不复出现。而此时,他整个精神亦是从那老者深邃无底的目光中缓缓收回,不觉间,李玄对那上首老者产生子一种莫名的感觉。
刚收回眼神,就见那个中年修士已先上前拜倒,口称:“师尊,这位便是李道长。”说完恭身退到一边,垂手而立。
身为客人,李玄正要行礼,那老者已经笑了起来:“你便是助我徒儿除去妖孽之人吧!嗯,不错,一身道体仙骨,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闻言,李玄道:“前辈过奖了,先前之事只是巧合,实是不值一提,前辈如此夸奖,实让道学后进汗颜。李玄不卑不亢地说完,径自行礼。
注视着眼前的年轻道人,南荒老人笑道:“小兄弟不必多礼,刚才青延已经向我介绍过你了”以后我这南赤洞天你可随意进出,不必拘礼。”
南荒老人话刚说完”大殿之上,众人莫不感到诧异,能与南荒老人平辈称兄,只怕这修真界还真是找不出几人,当下,包括石青延在内”纷纷猜测起眼前这看似不起眼的道人来。
看了看左右,李玄心头感到一丝无奈,忙躬身道:“不敢不敢,前辈如此称呼折杀我了,请直叫我名字就可。”虽说李玄对于这种辈分之事并不太看在眼中,但自己与石青延已是兄弟像称,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套。
望着眼前这身穿灰布道袍,神态洒脱的年轻道人,南荒老人笑道:,“李小兄弟如此说,大概是因为青延的缘故吧!不妨不妨”咱们各叫各的:想我道门中人”虽是讲究尊师重道,但却不能过于注重形式,况且你既无师门,也非我截云一脉,便是如此称呼也无甚大碍。再说小兄弟远来是客,宾客间又何来辈份高低之说呢?”,南荒老人说完”早把左右弟子的神sè尽收眼底,他何尝不知自己门人的想法,但他的想法,除了他自己,却是无人能知。
闻言,李玄一时有些难以应答,他本是洒脱之人,此时又不知眼前这老头的用意,当下,略微沉吟才道:“承méng先生厚爱,小子这里先行告罪了!”南荒老人见说,红润的脸庞lù出一丝笑意,又对一旁的石青延道:,“青延,我等下有事外出,你可领小兄弟四处游赏一番,莫要怠慢了客人。”
“弟子遵命”,石青延恭声拜答。
南荒老人点头,这才起身,对李玄道:“小友这几日便安心在此游赏,等我事毕日后你我再见。”,说完,不待李玄回答,但见金光过处,已是人影全无。
望着空dàngdàng的玉椅,李玄不禁感到míhuò:自己一无,师门背景”二无,高深修为”为何这老者却要对自己这般礼遇?正想着,就听石青延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李兄弟不必在意,我师尊就是这样不拘小节的人;走吧!我已经叫人给你准备了一间卧室,等天明后,我再带你四处走走,这截云山的风光虽不是什么人间仙境,却也是雄浑秀致尽皆齐备,不比世人眼中的人间奇景逊sè。”,
李玄回身,笑道:“那就烦劳石兄了。”,“李兄弟,你又客套了不是,你别忘了,有空你还得指点我几手雷法呢!”,
“哈哈!只要石兄不嫌李某道行低微,我又岂敢藏技?”,李玄说完,两人相视而笑,不觉中,一股淡淡的友情在彼此间油然而生。
说笑声中,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大殿门外……
两人走不多时,那空dàngdàng的大殿内,突然传出一丝喃喃细语:,“周天劫数,千年之期、造物之主啊!一切总算就要完结:茫茫天道,你让我等待太久了……”夜sè渐深,云雾朵朵,万箨俱鼻这里是一间位于楼牌之上的精致静室,在临窗的位置上,李玄负手而立,遥望远处湖光,似有所思:雄健的身躯在潺潺月sè下,向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倒影:那双澹泊的眸子里,紫星晃动,借着那水银般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他身体周围一圈淡淡的紫sè光晕。
良久,才听李玄轻喃道:“没想到南荒老人竟然是现在修道界有数的几个真人之一!并且还是唯一的一位异修真人。真人啊!世俗界至高无上的存在,多么遥远,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个境界、融入神国掌控之中呢?”望着窗外月sè如洗,李玄眼里有着淡淡的向往:在他而言,自从解悟红尘之后,回头再看这槟纷世界时,那灵hún深处已再无一丝尘垢,有的只是对那生命终极奥意的向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于这条道路上,却又有了新的mí茫,新的疑huò。
从刚才与石青延的交谈中得知,这南荒老人的修炼时日连作为大弟子的石青延也是不知,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听师尊讲起这截云的渊源:“此山自开辟以来至今,历无算甲子,又经上古一战,偶得天地灵精,始才孕育此洞天,其间有一七彩光石,籍此良机,聚yīn阳而成道体,即吾原形。”照这话算来,南荒老人的修炼年代就真的有点骇人听闻了!但是,为何直到如今却仍未飞升呢?想及此处,李玄心头的mí雾更深了。
“浮沉世界,荏苒光yīn,即入长夜之室;轮回一坠,来生不知作何物类,恐求一人身而不得。因此割断凡尘,潜心至道:奈何茫茫沧海,竟不知何处是岸!”,徐徐夜风中,李玄摇头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