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佳显然因为发现了自己身上的灵丹妙药而开心,因此她的笑容很甜很美,可这很甜很美的笑容在项宁的眼中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怖,也有那么一丝丝的邪恶。
“佳儿,你那是什么药?”不怕天不怕地的项宁此时却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一丝恐惧,再次试探着问道。
云佳显然没有听出项宁低落的话语中恐慌的语气,依旧高兴的道:“这是拓拔爷爷给我的混元金丹,说有包治百病,治疗各种内外伤势的效果,便是再重的内伤,只要吃了这枚丹药,便一定能痊愈过来。”
云佳在她已经破旧的衣服内掏摸了半天,方才摸出一丸圆溜溜绿幽幽的药丸来,神色激动的摊手伸到了项宁的鼻子底下。项宁不自觉的抽动着鼻子闻了闻这奇怪药丸,却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怪味道。
项宁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对面前的这枚要卖相没卖相,还带着古怪味道的药丸的效果极为的怀疑,更兼且这绿幽幽的颜色使得项宁怎么看都觉得这药丸像毒药比灵丹更多些。
虽然项宁不相信这突厥人美丽的塔格会狠心的毒死自己,但与她相处几个月中的经验教训,使得项宁不得不开始怀疑云佳识别药物的能力。
当初还在方城的时候,有一次项宁出奇的吃坏了肚子,自然就开开始拉肚子,原本凭借项宁的身体素质很快便能够好,但云佳却不知从哪里拿了颗药丸硬逼着项宁吃下去,说是能够立刻止泻,可是结果呢却是,项宁这堂堂的七尺男儿,身具奇功的成长型高手,却硬是连续拉了三天三夜,气虚体弱瘫软在床。
项宁心有余悸的望着眼前这枚绿幽幽的丹药,不禁想起若是吃了它会有什么后果,心中那显然不是很妙的猜想不由令他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由急忙道:“云佳,既然这丹药是武尊大人给你的,必然是极为重要的,我现在怎么能把它吃了呢,何况我的伤势太重,这药对我也不一定有帮助,还是暂时不要浪费的未好。”说罢,项宁也不等云佳有什么反应,立时闭上了眼睛,也不理会外界的紧张情势,斜斜的靠着崖壁,开始调息疗伤了起来。
项宁闭上眼睛,却的确是开始调息起来,按照易筋经的法诀勉力提起真气在调息起来,动作本不高难,手上的念诀随心而动。易筋经便是如此,乃是注重以意驱力,唯意为先。
项宁打坐过程中感觉到云佳的手缓缓的垂落了下来,显然是因为没能够帮上项宁而失落。此时项宁已渐渐入定,全力调动内息运行以便尽早改善自己的重伤不良不行之局。
但项宁所受的伤势毕竟太重,颇有积重难返之势,他的经脉受损极重,真气尚未运行多久,便感觉到经脉的艰涩以致真气难以运行。此刻形势危急,要说项宁会甘心躲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洞中,等待着要杀自己的人闯过阻挡他们的树林前来杀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项宁外表虽然冷静,但内心中其实已存了一道焦虑之气。
真气在经脉内遇到了阻挡无法前行,项宁在一时焦躁之下行气过急,竟是强提真气运行,立时使本已受创的经脉再受创伤,一口鲜血忍不住便吐了出来。
“呀,你怎么啦?你的伤势越来越重了。”重新观察着洞外情形的云佳听到动静,不由更加担心的道。
“我没事,方才运气疗伤太急了,伤到了经脉。”项宁勉强的摇了摇手,已是颇为无奈。“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伤势的恢复要延缓两三日罢了。”
项宁吐血之后,精神反而更加的不济,云佳无限担忧的望着这个半日之前还是生龙活虎的男子,无论是泪花渐显、忧心忡忡的眼神,还是关心备至的神态,都显示出她对项宁的感情并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洞中的光线虽然很暗,但项宁嘴角的鲜血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项宁的脸色已经是惨白的吓人,从山顶受到重创开始,他便已经吐出了不少血,以至于元气大伤,如今在疗伤之时再受震荡,纵是突厥的塔格江湖经验再是稀少,她也知道项宁的伤势恐怕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正在焦躁之时,洞外雪原上传来的声音更加让云佳感到更加的焦急,她慌忙的走到洞口,拨开洞口的荆棘杂草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见到树林外的杀手们是哗啦啦的一大片,已是站在了树林外,长剑纷纷在手,杀气渐渐显露,杀手们显然是不甘于被困在武侯八阵外,眼睁睁的看着唾手可得的诛杀破军的机会流失。
杀手们采取了行动,也就意味着项宁和云佳两人接下来的命运便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若且不说外部的威胁,光是项宁沉重的内伤便已要去了他半条命,如今甚至连行动之力都没有了,更别说两人如何逃过此次追杀了。
云佳再次想道了那枚绿幽幽的“混元金丹”,其实项宁却是误会了云佳,这枚丹药的确是突厥的武尊拓拔寒给她的,并且明明白白的对她说明此丹药有着神奇的功效,更是数次嘱咐云佳不到万不得已生命垂危的时候切勿动用。在突厥族,武尊的话比圣旨还要令人信服,因此云佳对于这颗药丸的药效是深信不疑。
云佳想了想,为了项宁的命,仍是决定忍痛割爱,将自己珍贵的丹药拿出来。
玉手再次将绿幽幽的小药丸送到项宁的眼前,“你快吃了吧,吃了伤势会好些,那些人似乎想要闯过那片树林,他们也许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伤势好些,我们也许还有机会能够逃跑。”
女孩的话很有道理,可项宁看着那枚药丸的绿幽幽的渗人颜色,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心慌慌。已经被云佳凑到嘴边的药丸,项宁却是丝毫不敢张嘴去吞下,如今的自己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若是吃了这药效不明的东西,有什么副作用的话,岂不是连剩下的半条命都没了?
项宁心有余悸,自然是不会轻易张嘴,但面对突厥塔格带着殷切希望的明亮眼睛,项宁却只能抱之以尴尬的表情,摇了摇头。
云佳起初还不曾会意,但很快便想到了项宁那次在自己好心办坏事之下悲惨的遭遇,旋即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不由有些为自己的好心没好报和对方的不识好人心所气恼万分。
“云佳,这灵丹既然是武尊给你的,想必一定是珍贵万分的东西,你至死都不愿抛弃我的性命,我已经对你感激不尽了,又怎会再把你珍贵无比的防身之物给用掉呢?”项宁的话虽然义正辞严,但他的表情却是很坚决,似乎无论怎样的都不肯吞下云佳的灵丹妙药,免得自己的小命不保。
“这,这是灵丹,不是上次的那种东西啦!”云佳总是气恼不已,但却始终不会放弃让项宁用丹药疗伤的想法。
项因为教训的深刻,因此无论云佳费了多少口舌,项宁仍是油盐酱醋都不进的样子,一副任你舌灿如花,我自巍然不动闭目疗伤的神色。
云佳看着项宁那副把自己对他的好不当做一回事的样子,立时心中便来了气。她是突厥的塔格,阿史那王室如今唯一的继承人,从小整个族中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虽然族人给了她太多太多的压力和责任,但对她本身却是极好的,生怕他们突厥的公主受到了委屈,因此从小到大,无论是谁凡是她的要求都是会尽量的满足。等到她长大了,成了整个族内最美的女子,突厥的青年男子更是开始围着她乱转,虽然云佳对大多数人都是不假辞色,但突厥的年轻英才们却都是心甘情愿的任其驱策。
若是有人得到了她的一抹笑,那都会认为是这美丽少女的一个恩赐,可是如今这汉人男子,自己的一心一意的对他好,他却还在哪里视若无睹,把自己的一番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把自己珍贵的药丸当成了毒药,想着想着云佳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一气之下不再理会他,让这没心没肺的汉子死了算了,但云佳又放心不下项宁的伤势,这脾气直率的女子便采取了直截了当的措施。
原本闭着眼睛装作未曾看见的项宁先后感到了自己的手臂,大腿等处锥心的疼痛,很痛很痛,那个女孩竟然在掐自己。铁血的军人不怕伤痕不怕疼痛,可却不是失去了对痛的感觉,更何况项宁伤得太重,身体很是虚弱,对于痛的感觉会更加深一些。痛感通过神经迅速的传到了项宁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大脑的反应自然比人本身更快,项宁本能的想要喊出来。
可嘴巴刚刚张开,便被一只手所堵住了,一粒圆溜溜的物体溜进了口中。项宁立刻意识到了不好,本能的想要把那东西吐出来,但项宁既然已经吞进去了,云佳自然就不会让他轻易的吐出来。她一只手堵着项宁的嘴巴,一只手很快的捏住了他的喉咙,重伤的项宁自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下一刻,圆溜溜的药丸便已经滚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完了完了。”药丸入喉,项宁以为可怕的事情便要发生了,自己剩下的半条命也快被折腾掉了。
但旋即项宁便感觉到了不妥,他没有想到这枚没卖相的药丸的确是灵丹妙药,丹药如喉,药力便已开始迅速发挥。
这枚所谓混元金丹的小小药丸的威力,竟是难以猜估的巨大,入喉的药丸很快便散发出极强的热力,一股股热流开始在身体内散发开去,炙热的能量却并没有让项宁的感到难以忍受,反是感到无比的暖和舒适。
热流流入体内,流过经脉窍穴,竟是开始一步步的缓缓打通项宁体内闭塞的经脉,热力所过,包裹起经脉内残存的真气内力,真气渐渐汇聚成型,开始循着《长生诀》的功法路线慢慢运行起来。
热力缓缓的流过全身,当流过右足涌泉穴之时,涌泉穴被这股热流所激,立时生出长生诀奇妙的生气来,生生不息的周游全身,贯入头顶天灵穴,再激发天灵穴真气,最终这些真气与药力所化的热流纷纷流入丹田气海之内,然后通过任督二脉,似乎是要开始贯通他一直未曾打通的生死玄关。
真气没运行一周,项宁的伤势便好了一丝,他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容易的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无暇感激云佳的恩情,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处境。
全身心的将意识沉入天台,感受着体内发生的变化,全身心的开始控制自己被药力激发出来的真气运行,多少和快慢都在他全力的掌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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