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宁倒是惊奇,对方能够看出他所练的乃是易筋经倒不惊奇,因为毕竟突厥的武尊也曾看出来过,他所惊奇的是这大司命倒是有一双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竟还能一眼看出道家瑰宝《长生诀》的存在。[`小说`]
这两样奇功乃是项宁最为重要的根基,他能够数次逃过追杀,在生死轮回之中始终不曾丢掉自己的性命,多半还是靠着这两门奇异**。
他心中其实对自己的神秘师父是充满难以言喻的感激和佩服,毕竟大多数的师父在教徒弟武功的时候,多半会出于某些考虑而留下一招半招的绝招,防止自己的徒弟将来做出些欺师灭祖的事情。更别说是《易筋经》和《长生诀》这两种震动天下的武功,自己的师父昆仑不但将之倾囊相授,更将自己毕生的兵法心得《昆仑兵法》交付自己,能够做到这样无私的人,必是有大胸怀之人。
大司命少羽凝望着天顶之上的星辰,缓缓说道:“你师父和他的兄弟沧海两人都是天纵奇才,少人能及,在短短十年时间便从两个籍籍无名的流lang少年成长为名震天下的人物,并且更是将当初中州南方的一支小小的义军发展成一支横扫天下的强兵。在我大楚铁骑由西域攻入中州之时,他们已经在江淮地区要将东倭人驱赶入海了。等大楚将北方从诸胡侵袭的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你师父他们的数十万少帅军也已经雄踞南方了。若不是他们两人主动放弃争霸天下,在霸业巅峰之时急流勇退,恐怕当初这天下也没这么快能够安定下来,少不得有几场旷世大战要打。”
项宁虽然大多已听武尊拓拔寒说过,如今听来,仍不免心潮澎湃,感叹昆仑沧海当初的胸怀。
少羽并不知道项宁已经听过这些,他仿佛已经陷入了对从前时光的某种回忆之中,回忆两个相交多年却也多年未见的友人,“你师父生就具有霸气豪勇的性格,有击剑任侠之气,也不失悲天悯人的慈悲胸怀。当年,他和沧海两人本是扬州的小混混,却因无意中卷入争夺《长生诀》的纠纷,而被海外大秦教的高手追杀,也导致了一个对他们很重要的人的牺牲,最终逼得两人发誓诛杀仇人,走上闯荡江湖之路,他们经历的生死和磨难是你难以想象的,但他们最终还是在血雨腥风中坚持了下来,并最终成为大陆之上罕见的高手。”
项宁听得热血沸腾,却仍然不忘关心自己的师父一句,“那他们的仇报了吗?”
大司命愣了一下,却想不到项宁反倒关心起这件事,摇头苦笑道:“算是报了吧,又或者说只报了一半。”
项宁却有些奇怪了,这仇恨报了也就报了,就像自己一样,为了报仇,与仇人同归于尽了,这多少年来的心愿也就了去了。可师父的仇恨只是报了一半,难道以自己师父昆仑和沧海两人已臻至天道的两个武学大宗师,报当年的仇恨还有什么难处不成,总不会是对方的武功比他们还强悍吧。
见到项宁愁眉沉思,少羽答问:“孩子,我想你多半已经猜到你师父的仇人是谁了吧?”
项宁一愣,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什么,“大秦教,难道就是大司命所说的那些逃到海外的老秦人?难道以我师父的武功也杀不掉那些人吗?”
少羽大司命却是意外的点头赞同,“的确如此。当初秦皇嬴政一代人皇,雄才伟略,似乎早就算到自己的身后会出现意外,所以假借方士徐福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时候在海外寻找到一片大陆,派遣徐福带着不少秦国皇室的高手、数万军队和三千对童男童女再次出海,于那片大陆立下根基。后来大秦灭亡之后,扶苏的后人和不少老秦人都断断续续逃到那岛上,他们在那里繁衍生息的数百年,早就统治了那片人口众多的大陆,那大秦教虽称教派,可这些年来在那片岛上毫无阻碍的发展,不断培养了数不清的高手,更控制了强悍的军队,其实力早就不弱于中州了。”
“你师父昆仑和沧海两人在愤怒之下,曾经誓死要灭除大秦教,可大秦教的势力早就根深蒂固了,他们的武功虽高至惊世骇俗的地步,可他手中的力量毕竟有限,只能杀死当初亲手害死亲人的仇人,而无法完成将大秦教连根拔掉的这个愿望的。你师父和沧海两人放弃了争霸之心,将少帅军并于大楚的势力之内,两人隐世而居悠游天下,这些年来,唯一未曾放下的也就是大秦教这心腹之患了。”
项宁听到这里心中大惊,却想不到自己的敌人的实力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很明显,追杀自己的那帮人的背后就是大秦教,自己和他们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可如此强横的势力,甚至连自己的师父都对付不了,那自己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要如何应对呢?
大司命没有注意到项宁的表情变化,口气中有了一丝激愤,“岁月流逝,斯人已逝,沧海和昆仑经历无数的岁月,其实早就看透的生生死死,亲人的仇恨早就了了。他们之所以放不下大秦教,为的已经不是他们的个人恩怨,而是为了整个中州人的血海深仇。六百年了,秦人始终不忘自己的那可笑的复国之梦,为了复国,他们已经丧心病狂了,当年王莽之乱,黄巾军起义,董卓之乱,包括让汉人几乎死伤殆尽的诸胡入侵,这背后那一次不是他们在后面搞鬼,他们以为中州大乱,实力损伤之后,就能靠着他们手中强悍的军队横扫中州,重建他们该死的暴秦帝国。”
“六百年了,数次大乱,汉人所流的鲜血甚至能够灌满长江和黄河,汉人的遗骸甚至能够填平东海,那些秦人,那些曾经的中州人,他们手中沾染的鲜血和人命何止千万?这样的势力,这样的人,难道还应该存活在世上,杀,只有杀,只有把这些人全部杀尽,把大秦教全部拔除,中州才能真正得到和平,大楚的天下才能真正安定。”
一直平静谦和的大司命,此时的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滔天的杀意,项宁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这是汉人积存了六百年的恨,这是无数的冤魂死后不甘的滔天怒意。
“既然如此,六百年来,汉人强盛的时候比比兼是,为何没有一个强大的人物组建强大的舰队,远征那片大陆,汇集中州所有的精华力量,毕其功于一役,将那该死的大秦教连根拔除。”项宁感受到了这种怒意,渐渐的体会出那种数百年未曾消散的恨意,忽然大声说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上的杀意和霸气在不知不觉中攀升到了顶点,颇显出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气。
“这谈何容易。”少羽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赞许夹杂的莫名神色,摇头说道:“且不说我们至今不知道那片大陆的所在,便是中间所隔的万里海洋便是一道艰难险阻,我们首先要组建一支强悍无比的舰队,这支舰队要能够运载为数众多至少数十万的军队,要能够保障军队的后勤,要能够击败大秦教的强大舰队。还有我们也要组建大批的武林高手。有了这些,成功的希望也是极为渺茫,大秦教每次接着中州内乱的时机进入中州,虽然每次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惨败而归,可每次都能保障他们大部分的力量全身而退,中州人千辛万苦的只能将他们逼入海中,每次当汉人想要出海追击的时候,便会有一支强大无比的舰队接应他们退回海外大陆,等待时机卷土重来,显然他们的力量极为庞大。我们远征过去,将要面对多少敌人都不能确定,如果贸然出击,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只不过,以前有一个人也和你一样,有着这样的宏图伟志,并且一直为此奋斗不休。我方才之所以情不自禁的说出那番话,其实只是受那人的影响罢了。”少羽叹息一声,回忆道。
“他是谁?还在吗?”项宁乍听此言,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自恋的想到,能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此人必定不俗,生出想要见见此人的想法。
“就是他。”少羽大司命啜指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像道。
项宁转头细看,画上之上竟是熟人,乃是与自己有着数百面之缘的熟人。当然,他认识别人,别人却肯定是不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