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露着神秘气息的石室之内,项它和项胜这两个劫后余生的秘境出来的少年,至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其中的气氛,他们的眼睛始终都盯着水面未曾离开。<最快更新请到>
他们的亲人已经死绝,便是回到秘境的路也已经被封死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依靠。无形中,从外界进入秘境内的强横少年项宁,被他们视为了到了外界之后唯一的依靠。两人虽亲眼见到项宁被卷入水深之处,但他们始终不敢相信,在他们眼中无比坚强的少年会就此死去。
紧盯着水面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不看到两人活着出来,或者亲眼见到两人的尸体漂浮出水面,他们便不会相信这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像的事实。
平静的水面在他们死死的凝视下,再次出现了越来越大的漩涡,搅动着水面翻起层层的大lang,巨大的波lang翻涌入地面的洞口之中,翻卷上两人斜躺在地上的身上,两个少年却依然不为所动,任凭巨lang一次次的扑打到身上,浸湿自己。
漩涡水lang越来越大,水lang拍打在水下的石壁之上,甚至发出了轰隆的巨响,水下掀起的潮汐余波拍打在两人的身上,开始产生足够的痛感。
这种情况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就在两人因为终于承受不住而不得不向后退却的时候,水lang却渐渐的开始变小了,水面上巨大的漩涡也缓缓的变小,重新消失在水面之上。
漩涡消失的水面逐渐的归于平静,还没等水面恢复平静无波的状态,一道人影怀中抱着一人已经冲出了水面,差一点撞到项它。
项宁一跃上地面,便将怀中的突厥塔格轻轻的放到了地上,待确定对方没有大碍之后,放在放心的站起身,观察着四周。
“你们两个没事吧!”项宁倒是先关心起两个少年人来。
“没事,没事。”两人连声答道,随后便再不言语,只因被面前这坚强的少年人身上的气势所震慑。
在两人有限的感应中,眼前的少年与前相比,已是大为不同,仅从气势上来说,早比之前强横深沉了无数倍。时而森厉无比如这世上最锋利霸道的刀,时而坚凝无匹如一座高耸蔚然的山峦,而在另外一些时候,却又自然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般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项它和项胜虽然年轻识见浅薄,但也多多少少猜到眼前的少年怕是又遇到了什么奇遇,武功变得更加的高深。虽然他们在秘境之中平平静静的生活了十多年,在短短的几天之内遇到了巨大的灾难,遇到了一些在以前流传在世代的传说之中,其实根本就不相信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虽然对前因后果几乎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但两个少年却失去了所有的亲朋熟识,怀着滔天的血海深仇,已经决定在走出这个世界之后便跟随着项宁身后,一心想要借助外来少年的力量,帮助他们了结难以完成的心愿。因此,既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反正项宁的实力越强,对他们自己的好处也就越多。
项宁只是望了一眼两人,便已经以目开始观察起四人所在的石室,石室似乎就建造在水面之上,所处的位置还远未到这不知通往何处的水下甬道大概中段的位置。这间石室只是建造的人在一时兴起之下所建,而并没有任何的用途,空间并不广大,并且空无一物,四壁的青石墙面之上也是几乎空空如也。
墙上虽然没有任何的光线,但项宁的眼力,在经过数次的突破之后,已经臻至宗师级的境界,如今便是追命,任方这些高手在他的面前,恐怕也是能够被他一眼看透功力的深浅虚实,更别说是观察这面空空如也的石室。
仿若未卜先知般,又似是很快看透了这一切,项宁抬步走向了与地底的水流同一个方向的那一面石壁。在项它和项胜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在石壁之前站立良久,仿佛一个鉴赏家在观察着一幅雕刻在墙壁上的绝高艺术壁画般。
仿佛看到了什么,项宁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按向了墙壁之上的某处,很快,响起了一阵石头移动互相摩擦的声音。一块石台拖着一物缓缓的移出墙面,和暖的浅蓝色光芒顿时照亮了整个石室,乃是一颗罕见的硕大的夜明珠,接着,项宁的手仿佛受到了控制,又像是他早已知道了眼前的这颗夜明珠的作用,并非是真正最后应该出现的物件。
手掌轻轻的安放在夜明珠之上,让这颗罕见的宝珠仿若受到了某种奇妙的刺激,忽然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充满了整个空间。
耀眼的光芒让项它和项胜两人无法忍受,不得不比起眼前并且挥起袍袖在眼睛之前遮挡着,同时耳中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墙壁坍塌声。还未等两人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耳中却又传来的项宁渐渐远去的平静声音,“扶着她,跟我来。”
蓝色的强光很快便消失,石室之内的光线重新变回了和暖的淡蓝色,并且正在渐渐的移往远处。
项它和项胜两人睁开眼来,却忽然对面的那道石壁已经完全消失,连同石壁之下的地面落入地下的水道之中,而眼前出现了有一条看上去极长不知通往何处的甬道。两人顾不得惊讶,连忙一左一右的扶起了仍旧昏迷不醒的突厥塔格,跟随着已经渐渐远去的淡蓝色光芒进入那道甬道。这段时间几人已经穿越了几次这样的甬道,再多走一次又有何妨,也许出路就在前方也说不定。
甬道再长,终是有走完之时,哒哒的脚步声中,项宁一步跨出,走出了甬道,赫然浑身一震,自出水以来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是露出震骇的神情,实在是他眼中所见到的一幕是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几个血红色的大字出现于对面的墙壁正中,在项宁手中的夜明珠光芒的映照下,更是带上了一丝冷瑟诡异之气。
以这几个大字为中心,一系列的壁画分列两边,一直延伸往石室的左右两壁。大字左边第二幅画,赫然是一个以战神之名的天神,乘坐着似龙非龙的神兽,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虽然墙上的是画面而不是浮雕,但项宁依然识得,赫然是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
项宁紧紧的凝视着眼前的画面,仿佛怕他丢失了般,实则他脑海中那段似梦非梦般的记忆已被勾起,将他的神识仿若受到强大的引力般吸入灵台之内,一幅幅的浮雕如同播放般从项宁的脑海中闪过,渐渐的越转越快,组成了一个更为生动暗含深奥玄妙道理的画面。
项宁无知无觉的沉浸入眼前的画面之中,脑海之中四十九幅浮雕组成的画面仿佛不厌其烦般不断的按特殊的顺序轮换,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可真正想要“伸手”,却发现什么也发现不了。他体内的经脉窍穴,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某种召唤般,全身的穴道开始如同周天星辰般以特殊的频率和顺序亮起,灰暗,再亮起,进行着特殊的循环,体内的真气开始顺着这些变化的窍穴运转,看似紊乱非常,但却暗含着某种无法理解的玄奥。
“项宁,怎么了?”一声普普通通的询问,却仿若来自九天的惊雷,将项宁从这种玄奥非常的状态之内惊动,他的神识瞬间恢复了对外界的感应,虽知道他方才已经进入了某种玄妙的境界,要再作出某种不可预知的奇妙突破,可无论如何他却在找不回方才那种状况。
机遇往往便是一闪即逝,错过了至少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现了。
项宁知自己运气已算是够好,错过了此次再作突破的机会,也不懊恼,但也没有回答那声询问。
身躯再震,眼中所见,有一人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有古意,年代已有些远。
项宁仿若被其吸引,走近一看,见到此人面相极为年轻,却偏偏极为庄严,嘴角犹带著安详的微笑,高束的头发与衣服已化开大半,但面上肌肤神情却与生人无异。项宁试探着伸手按在他背上,指尖触处衣服尽化破败,无疑已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衣服下的**却至坚至硬,似乎整个人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坚硬物质。
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大楚赵王项霸证破碎金刚于此,触地的中指,刚好嵌在此宇最后一画去势尽处,毫无疑问这几个宇是他临终之前运功在地上写划出来的,地面的石料乃是坚硬至极,能在这样坚硬的物料上写字,项宁却是罕有听闻如此高手。
项宁心想,此人与前代的破军大楚赵王同名同号,若果同是一人,必然包藏重大的秘密,而此人能以指刻坚石,死后身体又能进入不灭状态,实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人之身份已经不需要猜度,呼之欲出了;
项宁突然记起自己已经继承了面前之**半的修为,在重伤临终之前仍有如此修为气势,实在足以令当今无数高手肃然起敬,生不出赶超之心。
他忽然想起还有别的事物,忙向旁边望去,只见此人旁边有一部书册和一个摺叠好的大袋,闪闪发光,也不知何物所制。
项宁走近一看,这部书册以丝织成,厚达数寸,书面写有破军阵法四个大字。旁边一个铁盒,当然是用来放载阵法书册的。项宁不知其中内容为何,却也知非是凡物。
旁边的那个大袋,袋边露出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道:本人项霸,继承羽族历代遗志,穷毕生岁月,勘破《战神策》,于弱冠之龄,证破天道……中州离乱,乃是肆虐五百年之大秦遗族密谋于背后,本人随同父兄,率领铁骑不顾一切攻入中州,以毕生之所学,东征西讨,征战十载,终至合中州汉民之力逐出七族敌军,立国大楚。余素以大秦遗族之祸炽烈而痛心疾首,本欲合汉人同心之力,率军远征大秦遗族之根,海外大陆扶苏,奈何二兄战功彪炳,雄心勃勃,终致兄弟相残,逼父夺位。二兄素不同意本人之海外远征计划,他之登位使我之夙愿功亏一篑,再无实现之望……余知自己心境破绽已现,时日无多,故此将我之毕生修为存入魂珠,希他朝继承之人能够得之,余寻找多时,方才找到此处之天下风眼,若有朝一日,后人得到本人之修为,必能到来此处,当能助其修成先天霸体之身。此中有吾毕生之所学阵法,还有吾之铠甲兵器,望后来之人能够承本人之夙愿,了结此段持续之六百年的大秦遗族之祸。这一代破军,自己虽夙愿无法得偿,却留下诸多后招,让后来之人能够借着这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用心当是良苦。
项宁看后,也不去看袋中所装之物,胸中却是燃起壮志豪情,只觉此人虽抱憾而死,但不管如何,对自己却是有着造就之重恩,便是粉身碎骨帮助其完成这件夙愿,也不枉前人用心之良苦,忍不住一声长啸,回音在整个石洞内轰然响起。等到他穆然惊觉,他的啸声已经将身后跟上来的项它和项胜震倒在地,几欲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