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萧至忠刀影刚现,项宁便已经判断出他如今的武功比起当初所表现出来的厉害了不知多少倍。。纯文字
若不是他有所奇遇,近期在武功上得到突破,便是先前他对自己的武功一直有所隐瞒。项宁素来以为自己是凭着实力和运气的因素逃脱了对方的追杀,可现在看来似乎与先前的想法有些出入。
究竟如何,项宁已经来不及想清楚。萧至忠在刀道之上显然浸yin有日,就在此时,一股砭肤刺骨的刀气,迎面冲至。
项宁丝毫不理萧至忠已无可匹敌认准他面门闪电般下劈下的一刀,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豪雄风度。
长刀的招式显然是在无数次的惊险厮杀之中磨砺而出,既简单直接,又是凌厉无匹。无论敌我,站在周围的人,竟因萧至忠的这一刀而生出惨烈骇然的奇异感觉。
项宁有如今的武学成就,虽然最近的几次奇遇在其中占了很大的方面,但其基础之所以如此的牢固,实因他前世和今生两世为人,却都是过着刀口tian血的日子,加起来大小千百战也不算少,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倒是萧至忠的这一刀,似能紧锁他心神,使如今的他都仿佛有种凶不起来的感觉。
他如今心灵通透,见识虽然未及得上其他人广博,但眼力界还是不差。虽是敌人,但心中的钦佩之意还是油然而生,此种刀法之中,刀上竟然融入了用刀者本人的精气神,使得刀法有若灵性,实已能归入先天刀气的境界,才能生出如斯威力。
当下心中虽然不敢大意,但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甚至嘴角还带了一丝丝的轻蔑笑容。长刀怒劈,甚至额前的几缕发丝也已经被刀气削断。
一口真气猛然提起,人随意动,在自己即将被一刀两断之前,玄之又玄的往后急旋开去。
萧至忠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全力的一刀明明就要劈中项宁了,却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长刀劈到了空处。萧至忠武功虽是高强,却也看不透项宁的武功深浅,本因为他那威力十足的那一箭而估猜出其武功在一年多后有着不小的进步,但却实算不到项宁的武功已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萧至忠招式用老,尚未来得及变招再砍,项宁忽然变得迅如鬼魅的身法竟已旋到他的左侧,探出的右手中,现出一道若隐若现的森寒锋锐,往他执刀的手腕擦抹而去。
起初项宁站在学习中与萧至忠对峙之时,并非一动不动,而是手中不时把玩着一把黑黝黝锋利无比的小斧。右手之中若隐若现的森寒锋芒正是黑斧的斧刃。
萧至忠经历的大小战斗也是不少,已能算是个兵器名家,仅从黑斧的外形极锋刃来看,便已知道非是凡物,若这一下被其划实,手腕都有可能不保。
萧至忠怡然无惧,长刀瞬时交到左手,从另一意想不到的方向之上反剁向项宁藏着斧头的右手,而右手自然也不闲着,握成铁拳毫无退缩之意的砸向他已经现出的斧面。
“铛!”“砰!”
项宁变招极快,斧头仿若变戏法般到了左手,架住长刀,而右手张开,一掌不偏不倚,似轻实重的拍向铁拳。两人毫无花假,实实在在的交换了两招。
斧子小巧,显然不是凡物,斩在长刀之上,力道不但是毫不输于对手,更是靠着自身的锋利坚固绷掉了长刀的刀口。
拳掌相交,用掌的虽然有些吃亏,但项宁功力却反而占优。
因而闷哼一声,有些踉跄跌退的反而是浸yin武道二十余年的萧至忠。
项宁亦由反方向飘走,到了旭烈兀身侧才止住退势,在项宁的面前借力一点雪地,腾空而起,居高临下的从上空一拳打到,拳风霸道仿若沉雷,轰向萧至忠的天灵盖。
萧至忠与项宁交手不足五招,受到的伤势虽极为轻微,但显然少年并没有使出全力来,反而显得游刃有余般。少年临空扑至,嘴角的冷瑟嘲讽的笑意似是更深,给这整日混迹于死人堆之中的幽燕悍将一种仿似对方在猫戏老鼠般的恐惧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项宁已是闪电般临空扑来,铁拳带起的拳风激荡在青铜面具之上,发出了极低的清越响声,萧至忠只来得及横刀挡了一挡,可也没能挡住多久,这把伴随他多年的宝刀已是陪伴了他多年,在方才与斧子的碰撞之中已是收到了内伤,如今被威力无匹的一击之下,自然完全报废了。
好在萧至忠对敌经验丰富,在死亡的威胁激发之下,激发出了全部的潜能,在长刀碎裂的同时,双臂已经交叉挡在了上方,结结实实的架住了项宁势在必得的一拳。
拳头架是架住了,可刚刚还声势逼人的拳头却在这时变得软弱无力,拳头之上的力道忽然之间完全消失无踪,让萧至忠胸中闷气全出,顿时难受至极。死命想要抵挡住对方的全力一击,到头来,却发现积聚的力道却无处使,岂不是全数回到自身,受到的反震之力可想而知。
无论是幽州的第一悍将之时,还是纵横千里沙漠的沙盗总瓢把子,萧至忠在各道上纵横几十年,却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成长极快,在短短时间内武功便已经臻至超一流高手的地步。而且心机之深沉冷静,招式的算计精准,比起混迹江湖几十年的武道高手来说,也是不遑多让。
萧至忠受到自己的内力反震,顿时感到胸闷难当,但下一刻,胸前凉飕飕的感觉便是让他羞愧难当了。若不是青铜面具挡住了他整个脸孔的话,恐怕在场之人便能够看到他脸上淡淡的红色,羞愤的脸红。
项宁的招式一变再变,虽然每次都是简简单单,但却与任何成套的武学不同,并没有任何的规律章法可循,已经初具了无招胜有招之形,易筋经不拘泥于招式之意在不断的实战之后被他理解的更加透彻。
项宁瞬间变得柔弱无骨的一拳击出之后,五指张开成爪,指骨坚若钢铁,将萧至忠穿在身上的内甲连外面的衣服带铠甲全数扒去。虽然萧至忠惊觉急退,但胸前却仍然已经毫无阻挡,项宁五指在他的左肩和左胸膛之上抓出了数道极深极长鲜血淋漓的伤口。
萧至忠心有余悸,退开了数丈之远,方才站定。
他裸露在寒风中的胸膛因为羞恼之后的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左胸膛之上,一只狰狞凶恶的苍狼头被伤口之上的鲜血浸染,随着起伏的胸膛苍狼仿若被伤痕激发了野性,因为兽性的震怒而仰天无声的长啸。
“苍狼,幽州苍狼,没想到你也是那个组织中的人,安忠嗣的谋划果然很大,竟然不惜将你们派到离幽州万里之遥的地方来耍你们的阴谋诡计,不过,我倒是搞不懂,你们竟然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对付一个猎户,是杀不了我,只能欺负欺负普通百姓了么?”嘴角一瞥,项宁已是道出了萧至忠最终的来处。
在这几年的时间中,道听途说也好,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也好,但最重要的,是昆仑送给他的那本几乎包罗万象的《昆仑兵法》,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书中竟是采用了相当规模的浓重笔法详细讲解了大楚东北雄藩幽燕镇的许多情况,甚至藩镇节度使安忠嗣的许多暗中布置竟然都在其中详细的得到描述了。
幽州苍狼乃是安忠嗣在雄踞帝国东北十几年的时间内,秘密组织构建的精锐组织,网罗了各种各样的人才,为其执行许多私底下不可告人的勾当。朝野甚至一直有所传闻,契丹、室韦等东北边疆的夷族首领,以及大楚朝廷之上不少曾经与安忠嗣发生过龌龊,甚至屡次上奏折弹劾这位嚣张跋扈的东北强藩的官员中,屡屡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从世间消失,这所有的一切都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只因一来这些人的死都发生的很巧几乎毫无破绽,二来以帝国皇帝的宠幸和安忠嗣手握重兵雄踞东北的强势,就算有人怀疑是他所做也没有人在明面上质疑,哪怕是势力极为强大的军堂也是有苦自知。
而这样一来,无论在江湖又或是朝堂之上,以及东北外疆夷族之中,对于这个神秘的组织更是谈之色变,视若虎狼之辈。
“我们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的好,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命为好。”萧至忠的眼睛内因为愤怒而充满了血丝。
“他奶奶的,老子还偏偏管定了,老子不就杀了那死胖子一个会咬人的小狗吗?他就派人追杀老子数万里,这笔账等回到长安再和那死胖子慢慢算,以后但凡你们幽燕军的事情,我就偏偏要管,而且每件都要管,不给你们添点堵,以为小爷好欺负是不是?”项宁忽然变得嚣张无比,更是故意并不指名道姓的指桑骂槐,言语间表达出了与幽燕节度使安忠嗣不死不休的仇怨。
萧至忠眼中凶光更盛,但转瞬消失无踪,连剧烈起伏的胸膛也出奇的渐渐平静,“小子,我看,你没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