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一眨间的功夫,他们眼前毫无悬殊已死透了二个人。
商族族长僵硬着双唇,梗直着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鹤看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睛无法合不拢,死相狰狞的目,千般情绪涌上眼睛,最后只有涩涩地闭上眼睛。
而祈伏瑞与风魅香则震惊在当场,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噗通,噗通”地跳,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雨跟药护在两人身前,紧张得皮肤都紧绷起来,身上的伤口滴着血他们仿佛都忘记了,只用尽力气盯着靳长恭一举一动。
“寡人并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偏偏不肯安份守纪。”靳长恭淡淡地瞥着他们,这话说得颇为遗憾,可扫向雨跟药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温度。
“别~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立即就走,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祈伏瑞根本承受不起靳长恭的压力,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一张垮着求饶的脸上全是污渍与泪痕。
雨瞳孔一缩,转身皱起眉头,蹲下来扶起他,指尖用和口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怒:“主上,死并不可怕!当初你明明跟雨说过:死并不可怕,反而活着才会一直受折磨与苦难。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求饶示弱有用的话,刚才轩辕拔拓就不会死了!”
祈伏瑞一震,惨兮兮的抬起脸看着雨,笑得凄冷:“是啊,死并不可怕,可是如果是不想死呢?如果是还有仇末报,如果是还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呢?”
风魅香性子一直比男子还要坚韧,她不会像祈伏瑞那般懦弱坐以待毙,她捏紧拳头,暗中跟药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药颔首,他厉喝一声,便义无反顾地冲向靳长恭,而风魅香同一时刻扭身直袭向受伤倒地的鹤他们。
药的能力是毒,他翻身点地一转,那矮小的身体便轻巧地落在半空中,靳长恭负手纹丝不动,仅冷然一抬眸,就看见他从身上各处蹿射出十几条蛇,蛇身那斑斓盘旋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此种蛇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风淡淡的从靳长恭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她指尖玩弄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就在风魅香在抵达鹤他们身边,露出胜利的笑容正准备朝他身上抓去那一瞬间,像捕抓镜头一样定格一切画面。
那些蛇在空中支离破碎了,一截一截掉落在地。而风魅香则像是冰封了一样,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药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都停止子,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第一次他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强大到他连反抗都兴不起念头的绝望。
药也不管靳长恭会如何对付他,只拼尽最后一点念想奔到风魅香身边,颤着手碰了一下,就看到她直挺挺地“呯”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如石。
药愣愣地看着倒在脚边的风魅香,不知道为何会想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比他“矮”。勾出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他灰暗着双瞳看向商族族长,道:“族长,您当曾教导我们,做人太过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场必然是自食恶果,没错,您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以前,他为了让自己的毒功达到顶端,试图拿自己的身体浸毒练成百毒不侵,于是他将自己身体弄坏了,明明已经二十岁却永远也长不大,只能停留在十二岁时候的身高。
现在,如果他没有听从目他们的教唆,不死心。跟主上一起跟踪靳长恭他们来到禁地,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她还能活着回风国,不会客死异乡。
“药,自作孽——不可活啊!”商族族长看着一副惨淡的药,难受地扭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这些孩子变成这样,他何尝能够撇清关系,当初他们的教导便终其一生忠其一主,如今……可现在大业末成他只能自私一次,凤主的利益重于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已的生命,他不可能替他们求情的。
药明白了,亦不再多言,只见他嘴边溢出一肌黑血,抱起脚边的风魅香,相拥死去。
祈伏瑞看到连风魅香他们都死了,想到自己更加孤立无援更加面无人色,雨却像死了心显得十分冷静,她望着靳长恭,平静道:“永乐帝陛下,您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手狠手辣!”
然后,她又看向族长跟鹤他们,讽刺地笑道:“凤主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们面前也能毫无顾及地杀光我们,你们真的觉得由她来带领商族,能够恢复我们商族数百年前‘战神’的称号吗?能够成就我们商族贤臣救世的目的吗?”
商族族长眉下的双眼,此刻却很沉重而坚定,他朝她摇了摇头,道:“雨啊,雨!你难道也被外面的世俗引诱变得是非不分了吗?你且回答,在商族擅闯禁地是何罪名,协助外人背叛商族规矩,带着记忆离去又是何罪名?你们的罪即使是扔进万蛇窟也不为过!”
“雨,凤主是什么样的人,我跟族长比你更清楚,莫说这一次凤主想要饶过你们,即使是我也不会再让你们活着出去!凤主的身份,商族的存在,都绝不能冒险被你们泄露出去一句!你们已经没有资格让我们相信了!”现在鹤的立场已经很坚定了,靳长恭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身为智者候选人,就有义务替凤主铲除一切可能潜在的危害。
雨看着一个她亦父亦师的族长,一个族中同胞,都想要她死。她双嘴抿得紧紧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感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天下之大而她却失去了可以回归的地方,心中一片茫然后却突然涌出一种绝望而愤世的恨意。
“永乐帝,你真是好本事!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你就能够让他们如此死心踏地地效忠于你,维护于你,反正我雨只是贱命一条,既然留不住,索性就送给你吧!”
雨好张冷傲的脸上带着嫉恨与痛苦,拔出腰间的刀便抵在喉咙处,但此刻她眼中却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不过,既然契是你的凤诣士,那你该知道我跟他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吧,如果让他知道你就是这样逼死了我,你猜他会不会在此而恨你呢?”
靳长恭凝视着她,无悲无怒,好像任她如何蹦哒胡闹,对她都没有半分影响,那种高旷而宽广的视线,让雨的心情更加沉重而愤怒。
靳长恭对于雨一开始多少还是有一些好感,因为她是她第一个看见的商族女人,而多少是因主契的关系,所谓爱乌及乌,看到她跟契的关系不错,所以对于雨这个女人,她一直采取一种被动的态度,若她退她亦不会紧步相追。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让她对她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挥霍完了。她说得很对,她不愿意因为她的关系,让契对自己生出隔阂,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会接收任何人的威胁。
“你死了,寡人再将你们的尸体扔给红蜥蜴饱餐一顿,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再说,时间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风吹湮灭,到时候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觉得你会比寡人在他心目中还要重要?”靳长恭眸中闪过一道幽冰的光泽,淡淡道。
雨嘴角的笑意一僵,心中顿生强烈的挫败与自嘲,她发现自己不仅武功不如她,智谋不如她,甚至连口才也都是忘尘莫及。
“永乐帝,你到底有没有心,如果你有心的话,如果你曾经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的话,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不在乎的话吗?”雨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靳长恭一怔,看着她的眼睛觉得有些移不开视线,那里面的有一道漩涡在引导着她,她神色渐渐有些迷茫,她有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有的,她爱过。她深深爱过那个曾经让她爱得失去一切,只换来一身的遍体鳞伤,痛不欲生的男人,她还记得在那个满树和娇烂熳红的桃花林中,落花时节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没有一个男人光凭一个背影就能像汇集天地精华,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她活了十三年也没有哪一个男子,光凭背景就能令她心跳加速,像一个平常的女子一样失神地看着。
“你爱的是靳微遥吧,你究竟爱他有多深呢,你肯为他了而去死吗?”雨的声音似穿透了迷雾带着轻柔,蛊惑传进她脑海中,更有一种怕将她从梦中惊醒的颤抖。
靳长恭瞳孔一片朦胧,她的确很爱他,也愿意为他而死,她曾经就为他死过一次,就在那片血色的枯鸦林里。
“如果你肯为他死,那么现在就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用自吻的方式来证明你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这样他就会爱你了,因为只有你会为他而死,他一定会感动,然后爱上你的。”雨的双瞳就像湖面平静得像一面明镜,阳光一照,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流光溢彩。
靳长恭此刻就像被人催眠一样,蹲下身子慢慢地拔出轩辕拓拔的剑,这时候鹤跟商族族长从刚才就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雨竟不怕死地对凤主使用瞳术。
夏国那位看着靳长恭,眼神有些怪异,却依旧没有参与他们的事情,静观其变。
另一边,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靳长恭与雨她们吸引过去的时候,祈伏瑞已经悄然潜进商族族长身边,瞬间点住他跟鹤的哑穴,而夏国那位他并没有下手,他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游走于边缘的人,不会插手的,再说插手对他也没有好处,不过他暗地里还是时刻紧盯着他,以防有异动。
看着靳长恭像木偶一样举起剑,雨感觉胸腔中的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被这种负荷过度的力道给嚼碎了,可是她必须冷静地继续撑着,直到她杀掉靳长恭,为主上谋一条生路。
她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不是她毅力过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就是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让她死命地拖着靳长恭,看着她握着剑的手有些迟疑,她急切道:“快!快自杀!你爱的人就一定会爱你的,而且——”
雨的声音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嘎然而止,她双眸瞠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间一凉,然后她微微一抬头,那激喷而出的血雾就映红了她眼前的所有色彩,只剩一片红。
“你,你没有、中、魅术?”她张阖着双唇,可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
雨直直地看着靳长恭,好像如果她不回答,她就不愿意断气似的。
靳长恭站在她侧边,想知道她想问的问题:“你以为寡人会被你的瞳术控制?呵,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低估了寡人。”靳长恭甩了甩那把滴血的剑,斜睨着她,眸光森寒而清亮,却没有了之前的浑浊。
雨闻言,嘴角勾了勾,似在嘲笑自己,又像是一种解脱的轻松。
祈伏瑞大叫一声:“雨!”他扑上来抱住她,着急地看着她血流不止,身上,手上,脚下。却无计可施。
雨目光呆滞,瞳孔已涣散地看了一眼祈伏瑞,张了张嘴:“主、主上,别怕,下、下面,我会等、等你——”
祈伏瑞瞳孔一缩,看到已经咽气微笑的雨,一张脸扭曲了起来,突然“啊~”地大叫跑了起来,他正朝着沼泽雾障那这冲去,他此刻宁愿出去面对那些吃人的红蜥蜴,也不想看到靳长恭那张脸。
“为什么要逃?刚才雨不是说过了吗,希望你能够下去陪她,那你就替她完成心愿。”
一首幽冷的声音响起,祈伏瑞“呃!”一声感觉胸前一痛,低头一看,一把穿胸而过的剑,他跌倒在地,深深地抓进地面,抽搐几下便不动弹了。
靳长恭冷冷地扫了一眼死了的祈伏瑞,只觉得雨的眼光真是太特别了,这种怕死好色的男人,她也选得下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各花入各眼?
收回视线,她看向脸皮直抽的商族族长跟乌龟一般趴着的鹤,眼中这才有了一丝笑意,大袍一挥,两道气劲便解了两人的穴道。
那两人的表情有些羞愧还有,羞自觉自已实在太没有用了,这么容易就被人制住了,愧,则是觉得将处理他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凤主,他们不忍心处决凤诣士,只好将刀刃将给凤主下手,回头一想,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卑鄙。
“凤主,他们怎么办?”鹤爬起来,虽然痛得双唇颤抖,可他不想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他盯着夏国那位与其凤诣士,眸中猝闪冷酷,
商族族长也站在靳长恭身边,与他们一同审视着剩下的两人。
靳长恭视线幽深地盯着他们,突然道:“夏帝既然亲自来临,我们自然要以客之礼对待。”
商族族长跟鹤闻言,神色一震,齐齐朝靳长恭看去。
夏帝,与苍国齐驾并驱的强夏国?!真的假的,凤诣士曾透露他只是夏国的一个什么皇亲国戚,可他们确实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任何霸气侧漏的表现,于是很自然地忽略了,现在凤主却这么肯定地表明了他们真实身份,真让他们暗地里恨恨地痛斥自己的有眼无珠。
而那位被点名的神秘夏帝,穿着一件简单款式流畅的宽袍蓝袍,衣服上没有什么复琐的饰物,就像一块蓝布天衣无缝而成,只是他的脸上却带了面罩,从眼处游走横束起。
他缓步闲庭雅致地走到靳长恭身前,那一刻他的感觉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就像一个璞石被打磨成形,从由散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他动作肢体不再随意,而是带着皇族天生优雅的恰到好处,在商族族长跟鹤惊讶而奇怪的视线下,他拉起靳长恭的手。
“你要怎么以礼相待呢?”他的声音也跟那时候的嗓音不同了,反而带着一种糥糥的,软软的,像暖阳,令人心生好感,
靳长恭任他牵着,眸点一波幽潭,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扬唇道:“你想如何以礼相待?”
他笑了笑,末答,双瞳绽路杳然樱色,越靳长恭不曾提防那一刻,手上一紧,一把拖过她,那手劲力道十分巧妙,既不会令她感到痛,可又不能让她自己挣脱开来。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那就陪我一道逛一逛绝地吧。”
靳长恭被他拖离几步,却不想他的随意一步,便是一个空间隔离,只见他带着靳长恭踏在一个方型的石板上,所有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瞬间消息在地面上了。
或者,不该说是突然消失,而是绝地的地下入口开启,他们从上面掉落下去了。
商族族长大惊:“他,他怎么知道我商族秘密之地的入口机关?!”
鹤挣扎着要冲上去,大声喊道:“族长,快去追上凤主!那个夏国皇帝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竟然抓着陛下一起下去了。”
还留在这里的凤诣士,也是一个像夏帝模样包得严实的男子,他此时开口:“族长,放心吧,主上只是想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
商族族长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急得不得了:“那下面机关甚多,凤主根本没有去过,万一伤着怎么办?我们是得赶紧追上去。”
他转过头,看着此刻连走路都困难的鹤,皱起眉头,道:“鹤,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你的伤就算下去了也于事无补,而且如果契跟他们回来了,你也好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鹤有些黯然地垂下头,可衡量一下现在的情况,只犹豫一下,便无奈地答应了。
而商族族长走到刚才夏帝带着凤主站的地方,这里的一带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地面有着像棋盘一样的方方格格,横横竖竖,有黑底的石板,也有白底的石板,每一块石板触动的入口都不尽相同。
商族族长看着都忍不住哀叹一声,随意踩了一块,瞬间他脚一空,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话说那被夏帝猝不及防带进绝地的靳长恭,一阵头晕眼花,就摔倒在地上了。她摸了摸脑袋,身上,感觉四肢还算健全,而屁股底下正坐着感软软的物体,她伸手一摸还温温的,知道她身上是正躺着一个人。
“你摸着可算还满意?”底下的声音带着一种促狭的笑意,
他以为这样一说靳长恭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而实际上靳长恭只是再认真摸了几把,淡淡而稍带嫌弃道:“比起我以前摸的男人,你并不算最差。”可也不算多好!
底下的人沉默了,像是被打击了半天不坑声。
靳长恭此刻待的地方一片漆黑,还能感觉四周像是一个狭窄的通道,阴阴冷冷的,仔细吸气能够闻到一股潮湿水汽的味道。
她坐夏帝身上起来,眼睛适应一会儿眯眼看了看,四周像是一间密室彻着石壁墙,没有光线透落……
正当她在观察环境时,却听到夏帝,不满道:“你怎么不问?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绝地的入口吗?”
靳长恭一听他说这件事情就心中有邪火,直接一脚踢过去,暗室顿时响起一声惨叫,她只当听不见,轻描淡写地道:“不好意思,天太黑,看不清楚。”
夏帝抱着快断了的腿,顿时有种苦笑不得的心酸,她还真是眦睚必报,他刚才趁她不注意故意将她拉下来,她立即就回击回来。
“啊恭,你下次要踢也踢我的其它部位为好,万一我脚废了会耽搁我们的行程的。”夏帝待痛楚过去,就像纵容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大度地劝道。
靳长恭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计眼神即使在黑暗中都能察觉的阴森。
“没关系,腿废了,我可以拖着你走,总归不会将残废的夏帝你单独留下,毕竟拿你身子挡挡危险还是有必要的。”
她的声音压低,声线温和像女子,但在这种气氛下可让人只觉恐怖。
夏帝抖了抖,终于还是不指望她会有什么善心了,自已慢吞吞站起来,瞧了瞧身边神色冷然的她,知道她这回肯定气得不轻。
“阿恭,别生气了。怎么比小时候还小气呢,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次拖你下来,也是想跟你单独叙叙旧,你要进绝地我带你走不是也一样吗?”夏帝温言相劝,说着又想拉拉她的手。
“夏合欢,这可是商族的绝地,不是你夏国的后花院,你难道还能比商族族长懂得还多,摸得还熟透?”靳长恭冷嗤一声,“啪”地打开他伸来的手。
说起夏帝跟靳帝,他们很多年前就相识了。靳长恭十岁的时候,夏合欢十二岁,两人相差二岁,当年的夏帝跟靳国关系还不错,靳国虽然并不是夏国的附属国,可是两国的关系也相当于联盟的状态,所以两国经常有来往。
夏合欢与靳长恭就是在两帝相会这种情况下认识,并且在没有多少同龄人的皇宫中,他们倒算是志同道合经常一同玩耍。
那时候靳长恭还是一个粉雕玉彻的好娃娃,而夏合欢那个时候也是一个苗根正好的小少年。
那时候的情谊现在回想起来,算是唯一一段能令人感到放松而自在的时光了……如果没有后面那一系列的变故的话。
“阿恭几年不见,却恁地的胆小了呢,我们可以当作历险嘛,亏外面还谣传你杀人如麻,残暴不仁,可我看你还是当年那个一只小鸟摔死了,都喜欢哭鼻子的人呢。”夏帝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拐着弯来激她。
靳长恭何以听不出来,她的确是变了,可不得不说这厮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几年时间便物事人非了,六年前的靳长恭何尝不是跟受尽宠爱的皇族贵亲一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可她最终被现实逼成了一个暴君。
以前的夏合欢也是一个纯正爽朗的家伙,现在却简直就不要脸不要皮了。
“想冒险你就自己赶紧,我是不会去的。等商族族长下来后,我再作打算。”
夏合欢闻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打击她,迟疑道:“阿恭,这、这绝地的入口通道四通八达,可不一定会落在跟我们一样的地方,你……你确定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靳长恭额头青筋一突,反手就在他脑袋上怒劈了一掌,夏合欢反应不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一记,那一刻从他身上本能地冒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夏合欢,从十年前我就知道,你绝对跟我八字不合,一遇上你就从来没有过好事!”靳长恭气结。
而听到靳长恭的话,夏合欢那危险的气息一散,不由得回到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他因为好玩叫她去摘一朵池子里的荷花,她也听话,可在摘的时候脚踩滑掉进水里,差点没给淹死,所幸被他眼明手快地捞起来了,当时她哭花了一张粉脸,指着他,抽噎道:“夏,夏合、欢,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皇,去,啊呜呜~~”
当时,他也着急了,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惨兮兮的,立即哄着:“阿恭,小恭恭,乖啊,别哭好不好,如果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给你骑马马也可以哦~”
靳长恭哭得通红的大眼狡猾又委屈地盯着他,半天才道:“你以后要给我当牛作马,要保护我,将来你当皇帝了,就得给我当打手,不能让人欺负我们靳国!”
父皇好像说过,让她跟夏合欢将关系搞好,就让他帮她,那他们关系已经不错了,所以现在可以提这个要求吧?
夏合欢晨露一般的双眸,水色荡漾,弯了弯,狠狠地刮了一下她鼻子,道:“小恭恭,你个狮子大开口的小鬼。好吧,将来如果你来找我帮忙,并且叫我一声欢哥哥,我一定会帮你的!呵呵~”
而靳长恭则傲娇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不可能,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有哥哥了!”
臭小鬼!夏合欢气笑了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靳长恭一痛,又张开嘴呜啊~地哭了起来。
这下夏合欢头皮一麻,只好屈下面子再次来哄这个爱哭,爱撒娇,爱耍赖的小鬼了。
“夏合欢,脑子抽了啊,想什么呢?”
夏合欢一惊,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阿恭,为什么这六年你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夏合欢能从黑暗中看出一些靳长恭面部轮廓。
“因为,你也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靳长恭的声音很随便,他们之间算什么,不过是一起玩玩罢了,何况就算是之前的靳国,于夏国这种强国,也算是高攀了,何况被前身弄得千疮百孔的现今。
夏合欢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摸了摸额头,有些头痛道:“阿恭啊,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可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我。”
“夏合欢,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是来找凤主的吧?”靳长恭对于他们这种追根究底的对话有些腻味,无论以前怎么样,现在的靳长恭跟现在的夏合欢,根本就不再是当初的他们了,什么约定都比不上眼前的利益。
如果不是认出他的身份,她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们,可是这跟他们以前的关系无关,不杀他只是因为他是夏帝,他的身份令她有了顾及。
“你不就是凤主吗?”眨了眨眼睛,夏合欢一点被拆穿的尴尬都没有,对答如流。
靳长恭抬步就朝前走去:“那就记住,从此我是凤主,而你是夏帝。”
夏合欢蹙眉,当即也跟上去,再次于黑暗牵起她的手:“可我们还是靳长恭与夏合欢不是吗?”
靳长恭再次被他牵住,心下明白几分,他的武功恐怕也差不了她多少,手下一用劲,只听夏合欢立即道:“这绝地可是凶险之地,你如果甩开我,可能会踩中什么陷阱,那时候不是得不偿失,阿恭,可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吧?”
靳长恭果然不再动作了,她看着他,狐疑道:“你怎么这么了解绝地?”
夏合欢也直言不讳,道:“我祖上曾有幸成为凤主,自然来过一趟绝地,所以我们夏氏族谱里面有记载着一部分绝地的事情——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失败了?”靳长恭却听到了,并且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你到达目地的就知道了,商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是上天选中的凤主,他们认可的凤主,那么你一定会得到的。”夏合欢语气一转,欢快地似安慰也似在述说一种结果。
“你刚才说你们夏氏族谱只记载着一部分,这么说还有一大部分你不知道了?”靳长恭回忆着他的话,越来越觉得这个夏合欢不靠谱。
夏合欢无辜道:“就算我懂得不多,可商族族长也不一定能够全知道啊,他们商族族长也不是经常能够来绝地的,所以对于绝地内部构筑也没有多了解,好不好?”
靳长恭一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她选择了,她漠视着这个“青梅竹马”开始探路。
而夏合欢则笑弯了双眸,牵着靳长恭那纤细而软腻如玉的手,觉得比女子的手还要舒服,他松松紧紧地握着,就像在把玩一件珍品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