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变故迭生
小萧的出现暂时解救了周清尧,老五也找不到机会让他说真相。周清尧在无数次表达了自己必须面对老大才能摊牌的决心后。小萧终于受不了,给老大打了电话。
“老大,你方便说话吗?”
“格老子的现在准备进斗勒,有屁快放。”
“那个周清尧嘴巴硬得很,老五都撬不开,他口口声声说只跟你一个人说三哥的下落。咋个办?”
“妈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有啥用!电话递给他。”老大气势汹汹道。
周清尧接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粗声,让他心潮澎湃。
“老大!”
“你怎么叫得那么亲?胡老三那王八蛋躲哪里去了?”
当着老五和小萧的面,周清尧总不可能说自己就是胡老三。但是能和老大通电话,这个机会他不愿放弃。
“我……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这是三哥交代的。能不能当面见你?”
“什么意思?为什么?”
“三哥怀疑……他是被内部的人害的。”
周清尧说完,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其实周清尧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熟悉老大,远在千里之外的斗比什么都重要。应该不会为了小小的周清尧跑一趟。但是对于其他人,周清尧没法放心地坦诚交代。小萧和小七倒是可信,可惜在暗金门里面他们双拳难敌四手。
只有老大,那个胡老三所见过的最强男人。能承担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好吧,把电话给小萧。”
小萧狐疑地接过电话。
“什么?真的吗?好。”
小萧挂了电话就准备提周清尧走。老五连忙拦住周清尧:“等一下。”他当着小萧的面又不好问,只好用眼神不停示意周清尧。可惜周清尧装作无视,成功甩脱了他。虽然知道老五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但目前看来周清尧还是安全的。
小萧招人过来把他塞进一间简陋的房间。扔给他一床被子。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但是脚上还有脚镣。房间门也是锁着的。
周清尧不知道老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和衣而睡了。
但是他还没睡到几个小时,就被人从被窝揪出来。模模糊糊间带着他出门,塞进车里。
司机是小萧。周清尧在后座中间,被两个壮汉夹着中间。
他一边打哈欠揉眼睛,道:“干什么?”
“老大要我们押你过去见他。”
周清尧一瞬间心花怒放。
“去哪里?”
小萧生硬道:“火车站。”
事实证明,临时买火车票很难,只买到硬座。小萧不得不解下周清尧脚上的绳子。但是坐座位还是让两个手下把周清尧夹在中间。
小萧则坐在他们对面,和两个大汉轮流监视他。
经过了腰酸背痛的几十个小时,翻山越岭,火车终于到达贵阳市。
小萧在路边给每人买个糯米饭当早餐,从贵阳坐客车到黔西大方,再换吉普车开进山里。
当天晚上,他们到达老大盗墓的地方,羊场坝。
羊场坝是个小村落,小萧他们把车停在村口,带着周清尧沿着田埂走到一户单独的院落门口。
农村很多人家养狗,陌生人气息走过时,惹得好几家狗叫。但是时间已近深夜,并没有人醒来查看。
院落的木栅栏上面只象征性地系了根铁丝,小萧和两个大汉把周清尧架进去。手电筒摆在桌上照亮了房中的景象。
房中并没有人。地上堆着一些包裹。家具上都是灰尘,陈设也很简陋,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小萧指示两个手下简单地理了下床铺,说是铺,其实就是往木板床上摊了一层毛被,灰扑扑的不知多旧。
“现在这儿等着。”
“等着什么?”周清尧身体恢复了自由。但是现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他想逃也没处去。况且在见到老大之前他也不准备逃。
“老大前天下的斗,今晚该回来了。”
“这里是谁的房子?”
“一个农民的,三个月前死了。”
周清尧明白了,敢情这里又被暗金门秘密占成了贼窝。
小萧和两个大汉轮流守夜。周清尧睡在床的里侧,到了下半夜,他被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听叫小萧焦急道:“怎么会这样?你确定?”
周清尧猛然间清醒过来。房中间一盏应急台灯亮着。照着地上分腿坐着的男人,满身污迹。小萧和两个大汉都醒了,围着那男人,脸上露出惊慌。
周清尧认得中间那人叫陈嗣山,外号陈阿鼠,是他们老大的得力属下。平时小眼睛溜溜的,猥琐又精明。可是此刻那双眼中的只有恐惧。
“老大还陷在里面。我回来找人。正好你们来了。”
小萧顿道:“你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我跟着老大他们一起进去。我们是从墓下面撬的。我就在盗洞尽头守着,他们刚钻进上去。那盗洞就塌了。我吓得赶紧跑出来。你猜怎么着,出来一看,一大泡泥石流砸下来。把山头淹了。洞口在哪里根本找不到,我赶紧跑回来找人。”
小萧震惊:“泥石流?山体滑坡?那么老大他们岂不是被困住了?”
“不知道那墓里有没有其他通道出来,万一没有就遭了。”
小萧跟两个大汉说:“赶紧的,把东西收拾了。去救老大他们。”
他转身看周清尧已经醒了,眉头皱得更紧。正寻思着是分一个人来看管周清尧还是把他绑起来。就听见周清尧说道:“我也要跟你们去。”
“什么?”
对于胡老三来说,老大从小把他捡回来照顾,既有抚养之恩,又有兄弟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老大说。”
陈阿鼠道:“这小嫩娃是谁呀?这么惦记老大?老大什么时候好这一口?”
小萧道:“他是三哥好的那一口。三哥的事他要亲口给老大说。老大就说我们来帮忙的时候,把他也捎上。”说罢瞪了周清尧一眼:“你去只会给我们帮倒忙。”
周清尧这才知道小萧他们三个不是仅仅为了带他来见老大,而是顺便帮老大。
“我帮得了你们。我力气虽然不大。但是我懂一点分金定穴。”周清尧道:“他们是埋在墓里。找出墓穴的位置才能挖不是吗?”
陈阿鼠惊异道:“你个小不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牛皮不是吹的。”
小萧也颇为怀疑:“你明明说自己只是兴趣,三哥也指导一些的。就是个半吊子吧。分金定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周清尧摇头:“不信就让我去泥石流塌方的地方看一看。反正这里荒村夜店的我也逃不走。再说了我本来就是来见老大也不会逃。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
小萧和陈阿鼠想想也有道理,他们急着赶去救人。也就同意了。
“先说好,我们可没功夫照管你。出了事你自己负责。”
“别那么多废话,快走吧。”
旧屋子里的背包里有些工具。德国的狼眼手电筒是A货。几把手枪,铁铲子、土炮仗,虽然简陋,聊胜于无。他们还给周清尧一把小匕首,比水果刀长不了多少。两个大汉收拾了其他东西,急忙跟着他们上路。
离开羊场坝,陈阿鼠带着他们朝小路走去,狼眼手电筒可以照出白光,亮度集中,到远处再分散。可在浓重的夜色也像是被吞没了,走到山中,路也渐渐没了,一路上都要穿过膝盖高的灌木。
五人在山路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林中的夜色却愈发深邃,阴天望不到星空。湿冷的黔北气候让人浑身黏黏的。正值秋季,只有不知名的鸟偶尔“咕吱”一声。寂静中格外刺耳。
小萧边走边埋怨陈阿鼠:“贵州的山里本来溶洞就多,是不是挖盗洞的时候,挖塌了支撑的,才会滑坡的?”
“不是,动铲子的位置是老大亲自选的。直通墓底。滑坡的是旁边一座山,两个地方隔着十多米呢。”
周清尧知道,除了老二,暗金门里分金定穴最厉害的就是老大。当初胡老三都是从他那里学的。所以挖盗洞绝不会出这种探查地形上的失误。是太不巧遇上自然灾害。
可是周清尧脑海中的疑问却越来越深,忍不住问道:“这几天又没下雨,为什么会突然泥石流滑坡呢?”
一般泥石流多发季节是夏天,秋天算是相对干燥的季节,又没有雨。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大。
等赶到出事地点之时,周清尧发现这墓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十分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