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陌沄昔并不是真的晕倒了。
只是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腿脚已经僵硬的有些不听使唤了。可又要保持和平时走路一样的姿势,尽量不被人看出来。所以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
不过,后来听到夏佟喊了‘’,然后在瞬间,一直绷紧了的神经就放松下来。然后腿脚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一时间陌沄昔就软了身子,这么直直的倒下去了。
幸好肖重云反应地及时,他冲上去的时候,陌沄昔正好摔进他的怀里。肖重云二话没说就把厚重的棉服给陌沄昔捂上。“沄昔,沄昔!”
陌沄昔放松的神经现在这会儿居然有些模糊。她记得刚刚似乎是看到一个人,远远的一眼看过去,倒是很像沈濯言的样子。不过,具体是不是,她也不知道汊。
因为此时此刻,陌沄昔只觉得脑袋里乱得不得了,周围‘嗡嗡’的一片嘈杂声。
眼前都是晃动地黑压压地人影,直至陌沄昔的视线模糊间,那些黑影才终于闪出了一条过道,有光线顺着人群散开的地方照了进来。
恍惚间,陌沄昔觉得有人在她的头顶上方说着什么,然后她整个人就被抱起。那人的怀抱里并不很暖,陌沄昔手指触碰到的衣服的布料,带了滑腻地冰凉感,还有一身寒风地冷冽味道。不自觉的嘤咛一声,陌沄昔却慢慢地失去了意识。其实她并不是因为太冷而昏过去,而是她太热了朕。
因为这场戏的关系,陌沄昔发烧了。
抱着陌沄昔离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濯言。他拨开围在陌沄昔身边的人,不由分说地从肖重云的怀里把陌沄昔揽过,然后在下一瞬就打横抱起。沈濯言把陌沄昔抱在怀中,口吻冰冷地对夏佟说一句。“我带她去医院。”
夏佟忙不迭地点头。童安迟原本想一起跟去,却被肖重云一把拉住了胳膊。
剧组的人直愣愣地看着沈濯言把陌沄昔抱走。临行前,沈濯言连一句话都没有同夏艺讲,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一眼,就让夏艺全身的血液几乎逆流。
沈濯言的眼睛里没有责备,也没有阴霾,有的只是冷漠。那种冷漠感也不是在看陌生人的那种。那种冷漠的视线几乎将人的恐惧冰冻在了骨子里。仿若是一个刽子手看向死人时的眼神,平淡无奇,多见不怪。
夏艺不知道沈濯言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对待自己。可夏艺下意识地抱着一种侥幸地心理。她总是认为陌沄昔对于沈濯言来说也不过是个情人,其实她们之间的差距不大,不过是和古代的妃嫔差不多的地位,而有所不同的是,陌沄昔比她稍稍受宠一些罢了。
此时的夏艺还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正如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沈濯言之所以能和她发生那一夜的露水情缘,也不过是为了疏解看到陌沄昔的定妆照,而引起的性冲动罢了。
沈濯言抱着陌沄昔上车。也不顾及陌沄昔身上的羽绒服是否在刚刚混乱的情形下弄脏了。这时候,他的洁癖也顾不得发作,只是抱紧了她。
只是在看到沈濯言居然还抱着陌沄昔回来的时候,就立刻警觉起来。已经跟在沈濯言身边五年了。曾经沈濯言几乎是两年就会换一个助理。而之所以能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被换掉,也自然有她的方法。有个最大的有点,就是少说话,多做事。
看到沈濯言抱着陌沄昔上车,也并不多问一句原因。在憋到陌沄昔湿漉漉的,甚至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时,首先打开了空调。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不用沈濯言多说一句,只是用看的,就知道,陌沄昔的情况不太好。所以立刻问道。“总裁,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对于的这种做法,沈濯言是很满意的。秘书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会察言观色,否则事事都要老板说,又何必需要秘书这个职位。或许正是因为的能干和善于观察,所以才能在沈濯言的身边呆了这么久,并且有一直待下去的无限可能。
沈濯言看了看怀里双眸紧闭的陌沄昔。“回家去。打电话联系黎先生,请他来家里一趟。”
黎先生的本名叫黎卡。是个四十多岁,快满五十岁的沈家的家庭医生。专门为沈濯言的父亲,沈老爷子看病。平时的时候,沈濯言有个小病小灾的也不会找他,最多就吃个药,再不然就去医院看看。也不会到惊动黎卡的份上。黎卡曾经是市里最好的那家大医院的首席诊疗大夫,但是因为年轻时受过沈濯言父亲的恩惠,所以在之后,就辞了医院的工作,到了沈家,做起了沈家的家庭医生。
“好的,总裁。”在司机自觉地把车子开往回‘绿城’地路上时,已经拨通了黎先生的电话,并且小声地交代了沈濯言的吩咐,特意嘱咐一定要快。吓得黎卡以为是沈濯言身体不舒服了,提了自己的药箱就往沈濯言的家里赶去。
打完了电话,就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座上,连头也不回。
但其实,并不是不好奇的。在她看来,陌沄昔出现的很突然。至少之前在沈濯言的关系网里,并没有陌沄昔这样一个人。她就像是一个横空出现的人,并彻彻底底的影响了沈濯言。
这让不由得有些好奇,陌沄昔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够让沈濯言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甚至现在为她,连沈家的家庭医生都请来了。
不过,即使是再好奇,不该问的还有不该知道的,都不会多插嘴一句。反正只要在沈濯言身边多待一天,总有一天就都会知道答案。条件是,要等到沈濯言不再在意的时候。
然而,这恰恰正是的精明之处。她并不是没有八卦心和好奇心。只是她的所有好奇都交由时间去处理。
车子驶进‘绿城’之后,在停车场停下来。这一路基本没遇到什么红灯。不然,司机真的很担心,如果即使遇到红灯,是不是沈濯言也会让他直接闯过去。
几乎没有停顿的,从车上下来,帮沈濯言拉开了车门。
而沈濯言毫不假他人之手,把陌沄昔抱回了家里。
屋子里很暖,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沈濯言也有些出汗。他伸手拽开自己的领带,脱下西装的外套扔在椅子上,回头问。“黎叔什么时候到?”
因为黎卡和沈老爷子的关系不错,除了是沈家的家庭医生之外,甚至可以说是沈老爷子的朋友。而沈濯言也一直很尊敬他,所以一直以来,沈濯言都会叫他一声‘黎叔’。
沈濯言点点头,这才低头看到地板上还有卧室的地毯上,因为进门没来得及换鞋而踩出的鞋印。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沈濯言皱着眉停了一会儿,才说道。“算了,先不用了。等黎叔来过,给她先看过病再说。”顿了顿,沈濯言接着说。“你去烧些热水,待会儿也许用得到。”
其实沈濯言的家里有现成的水。但想到陌沄昔,沈濯言还是让去烧了一些白开水来。
等从厨房出来,想去卧室再看看的时候,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嗡嗡’地声音。便走过去看,这一瞧不要紧,差点没把惊出心脏病来。只见沈濯言一手拿着吹风机,一面给陌沄昔垂着头发。
刚刚还湿漉漉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干了。
沈濯言的手指从陌沄昔的发间滑过。陌沄昔的头发很顺,即使披散着,也没有打结在一起的,也不知平时是如何保养的。只是沈濯言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指尖轻触到陌沄昔的头皮时,可以感觉到陌沄昔高热的温度。
她正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着,这时,沈濯言抬起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双眉轻轻的拧在一起。“黎叔到了没?”
然后,的呼吸就一顿了。不过,下一秒金牌秘书就恢复了平时的睿智。“肯定就快到了,我现在就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只是的这个电话还没等打出去,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门的时候,就瞧见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黎卡,此时正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气喘吁吁地说着。“路、路上有点堵。你、你们沈总呢?”这么说着,他总算是有点喘匀了气儿,“到底怎么了?什么病这么着急火燎的把我找来?”
说话间,黎卡就被请进了里边儿的卧室里。
“黎叔,你来给她看看。她烧的厉害。”沈濯言见黎卡来了,直奔主题,半点儿也没拖沓。
黎卡愣在那儿半天,看到躺在沈濯言床上的陌沄昔脸颊烧的通红,简直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在来的路上,黎卡还想了挺长时间,琢磨沈濯言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了。平时也瞧着沈濯言的身体挺好啊,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呢。无端的猜想,还让黎卡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路是半点儿也不敢耽误的就赶过来了。
结果呢?
结果等他来了之后一看才发现。原来生病的不是沈濯言,而是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姑娘。而且,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是发烧!
不过,到底是应了沈濯言的要求,黎卡什么也没说,就在床边坐下,抬手扒开陌沄昔的眼睛,然后用抬手摸摸她的额头。“她这怎么弄的?烧的这么厉害。”黎卡皱起了眉,随口问道。
沈濯言也不隐瞒,直接回答。“拍戏的时候被水淋了。”
“这大冬天的被水淋?”黎卡怪叫一声,手下却没有丝毫停顿地打开医药箱,然后回头问一句。“小沈,这姑娘是不是跟你忧愁啊?”
沈濯言面无表情地回答。“她是演员。”
“演员也不带这么糟践人的!”黎卡皱眉。取了退烧的针药出来。“这多冷的天,让一个姑娘家被水淋?你们这些拍电影的,就是会折腾人。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这至少得烧到四十度了。大概之前就有点病毒性感冒,加重了。”黎卡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站起来叫。“过来把她翻过来,要打一针赶紧退烧才行,不然烧坏了脑子可就坏了。”
听着黎卡这么说,沈濯言一直锁着的眉皱的更深,而眼中更是加深了阴郁的浓重。
“夏天的吧。”看了那件衣服,沈濯言再一次想起来陌沄昔倒下去的时候,身上好像真的只穿了这一件儿礼服而已。
这么说完,黎卡就更不满了。他一针扎下去,陌沄昔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猛地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