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陌沄昔的潜台词,沈濯言倒是也没有否认。
不过,说到这儿,沈濯言倒是眯起了眼睛看陌沄昔。目光灼热又危险。“我不了解你和陆锦年之间有什么恩怨。”顿了顿,沈濯言噙了一抹笑容在唇边。“但是,陌沄昔,不管怎么说,他是的摇钱树,而你也即将成为我的摇钱树,既然你和他都是公司的招牌,我希望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
沈濯言的话说的很认真,但是他嘴角噙着的笑容,倒是有几分是在纵容宠溺的孩子似的。“不过,如果他得罪了你,而你又想出气的话,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比如,今天。你要怎么谢我,嗯?”
陌沄昔柔软的黑发贴在雪白的后颈上,因为微微低着头,刘海细碎地遮住了半边眼睛,就算这样,依然还是能看出她眼底淡然的笑意。
“所以,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我脱光了衣服任你摆布,你就能把陆锦年交到我手里,随我处置?汊”
沈濯言抬起手,在她的发上滑过。发丝滑在指缝间,像水一样顺滑。摸上去的感觉很舒服。“随你处置不太可能,替你处置倒也不是不可以。沄昔,不要总是这么倔强。”
陌沄昔叹出一口气,将沈濯言的手拨开,动作很是随意。“可是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需要感谢老板的。”
“怎么说?朕”
“你一向对情人比对艺人好。”陌沄昔勾出一个很妖媚的笑容来,她凑近了沈濯言,鼻尖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如果今天你帮的不是我,那我不如从今以后专心地只做老板的艺人?”
沈濯言看着陌沄昔笑的那么妩媚却又夹了一抹小狡黠的样子,心里一时间像被猫儿挠过一样,痒痒的,这让他忍不住眯缝起了眼睛。抬起手捏住陌沄昔的下巴。“激将法,嗯?”
这时,沈濯言和陌沄昔已经离得很近了。然后,就又听到沈濯言的下一句话。“可惜,我就吃这一套。”话音落下,他就已经凑了过来,噙住了陌沄昔的双唇,细细的吻上了。
后来陌沄昔还是去了墓地。只不过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是沈濯言送她去的。
“你在车上等着吧。”陌沄昔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这算是借花献佛,直接从房间里拿了现成的花过来。陌沄昔弯下腰对车里的沈濯言说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濯言也没有拒绝。任凭陌沄昔去了。
今天的墓园里没有什么人。陌沄昔凭着记忆找到了那个墓碑。碑上杜沄昔的笑脸还是一如从前。
蹲下身去,陌沄昔将鲜花放在墓前,然后又从衣兜里拿出那块金鸾奖的特别奖牌放在墓碑前,和那束艳红色的玫瑰一起。陌沄昔抬起手,摸了摸墓碑上冰冷的照片。半晌开了口。“沄昔,我来看你了。”这么说了一句,然后陌沄昔就笑了起来。“这么说话,真的很奇怪。”她的唇角上扬着,眼神有些落寞。“这不是我第一次来看你,却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陌沄昔轻声地说着,此时此刻,就想是在和朋友对话一样,只是不同的是,一直都是在由陌沄昔一个人不停地说着,没有人回答。“可是我想过了,沄昔。我还是我,没有改变过。我不想再把自己禁锢在过去里了。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瞧,这里这么安静,风景也不错,能在这个地方长眠,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今后……今后的我在死去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么一个归属之地。”
一阵风吹过来,有些刺骨。让陌沄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过,今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你唯一的心愿现在也已经实现了。金鸾奖的奖杯虽然没有拿到,但是已经得到了奖牌,也算是圆满了吧?那么,从此以后,就安心地长眠吧。沄昔,我不能再来看你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好么。新的一年到了,你也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还有人能够想起你,这大概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满足吧。”
停了半晌,最后,陌沄昔抬起右手捂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悲伤而虔诚。“沄昔,再见了。”
然后,陌沄昔从墓前站起来,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转身离开。她离开时,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墓碑前的玫瑰花瓣,如血一样的颜色,熠熠舞动着。
再一次地见到陆锦年,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约好的咖啡厅里,陌沄昔和肖重云去的有些早。
在陆锦年出现之前,陌沄昔接到了墨朗白的电话。那个时候,他已经坐上了飞往意大利的专机。墨朗白在电话里用低沉的嗓音轻声说着。“沄昔,等我回来。”
陌沄昔端着咖啡杯,唇角勾出一个笑容来,声音有些轻快地回答。“好。”
对于墨朗白,陌沄昔在心里总有些莫名的情愫。他离开,她竟然会有些不舍得。陌沄昔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墨朗白似乎给了她新的生命,纠正了她一直以来有些浑浑噩噩地心态。他不着痕迹的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却不明白的揭露,也不曾责怪她什么,给与最大程度的包容和宠溺。这让陌沄昔觉得幸福,也同样觉得温暖。
“沄昔,你在想什么?”肖重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已经往杯子里加了三次奶了。你是想喝咖啡还是想喝热可可啊?”
肖重云难得带了这么明显的揶揄的语气。
陌沄昔低头看了看自己杯中已经明显快成了褐白色的咖啡,也不由得翘了唇角。想到墨朗白,居然有点走神了。陌沄昔一点儿也没介意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奶味很足,不过并不讨厌。
肖重云见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着,还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就见陆锦年和走了进来。
“陆师兄。”陌沄昔站起来示意了一下。陆锦年瞥了她一眼,说的话也同样是很上得了台面的客套。“小师妹,让你久等了,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师兄付账。”
“已经点好了。”陌沄昔也不跟他客气。这么些年,陆锦年确实已经进步了很多,从来不会在场面上出丑,更不会对待女人小气。不论是情人,女伴还是同剧组的女星,陆锦年还是颇有绅士风度的。
“小师妹,拍摄的日期改了,剧组已经准备就绪。后天就开拍。”然后,陆锦年补充了一句。“沈总那边儿也已经通知过了,不知道小师妹这边儿的行程……”
陌沄昔侧头看了一眼肖重云。
“沄昔这边儿完全没有问题,可以绝对配合陆天王的行程。”
“那就好。”陆锦年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然后他从的手中拿过一个文件,递到陌沄昔的面前。“这是我让整理出来的,需要带好的东西,小师妹可以拿去参照一下。我们这次所有的拍摄都是真实取景。已经带人早一步去了马尔代夫。就等我们飞过去了。所以我们要坐晚上九点的飞机,尽快赶过去。一个下午的准备时间,怎么样,小师妹,有难度吗?”
去马尔代夫拍摄?看样子这次公司是为了陆锦年的这个专辑下了血本啊。
陌沄昔笑着扬眉表示。“没问题。我会准时到机场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陆锦年也没说什么。只是他身边的看着陌沄昔的眼神,一直有些复杂。她的视线落在陌沄昔搅着咖啡的手指上,发现陌沄昔的小指优雅地上翘着,不由得眼神一紧。
其实很多人在搅弄咖啡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翘起小指。但陌沄昔的那种翘法却和别人不太一样。那是常年练习花旦留下的习惯。小指的弧度翘的很漂亮,并不像别人那样随意似的,却是很有根有据的优雅。
陌沄昔知道在看什么。可是她并不准备特意的去改掉自己的一些小习惯。一个原因是,这种习惯并不好改,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其实陌沄昔现在已经不太在意会不会被认出来这件事了。
不过,她在喝着咖啡的时候想着,真是糟糕,要怎么联系舅舅,告诉他自己也要出国这件事呢?
而这时候,陌沄昔却不知道,她和陆锦年同在一间咖啡厅里喝咖啡的情景,已经被记者偷偷拍下了。在她离开这座城市,飞到马尔代夫的第二天,大街小巷的报道就已经是她和陆锦年疑似在交往的报道了。
陌沄昔一点儿也不担心护照这个问题。因为在她刚刚进公司的时候,公司就已经替她办理好了护照。毕竟,飞机上就等于是艺人的第二个家,身为艺人,他们已经太习惯了天上的生活,每天乘着航班飞来飞去的日子。
在离开之前,陌沄昔曾经跟沈濯言汇报告别过。不过沈濯言没太有什么反应,只是说让她自己注意安全,拍完戏就快点回来之类的。陌沄昔还曾笑着问,需不需要给他带纪念品。沈濯言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说不用了。陌沄昔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至于她不在的这十天,沈濯言要去跟谁解决生理需求这样的问题,不属于陌沄昔的关心范围。
说起来,这不算陌沄昔第一次乘坐飞机。却是第一次出国。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在飞机的头等舱,陌沄昔镇定而平静地把毯子盖在自己身上,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沈濯言从洗手间走出来,路过陌沄昔的身边,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陌沄昔今天没有化妆,连最简单地淡妆都没有,只是很省事儿地涂了一层防晒。这会儿看过来,却发现陌沄昔的皮肤真的是非常的好,几乎吹破可叹的那种,而还很白。并不是像很多女星那样病态的苍白,她们那些白,是因为长期节食减肥,而饿出来的不健康的苍白。可陌沄昔的皮肤却是很自然的,天生的那种乳白色。甚至如果再低下头去看,还能看得清她细腻的毛孔。
也许是陌沄昔并没有睡的太安稳,也许是陆锦年的视线太过火辣,陌沄昔抬手扯下眼罩的时候,就看到陆锦年几乎快把脸凑到她面前来了。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连,陌沄昔身上的汗毛几乎倒立。
陌沄昔扯后了一些身子,很镇定地问。“陆师兄,怎么了?”
陆锦年一点儿偷窥别人后被抓到的尴尬也没有,反而看着很正人君子的样子,从自个兜里摸出来一板晕机药递给陌沄昔。“你如果坐飞机不舒服,可以吃两颗。睡一觉就到了。”
“……”陌沄昔的嘴角动了动,然后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不晕。”接着又补充道。“谢谢师兄。”
陆锦年听完之后,就把药片收了起来,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可是沄昔会晕。”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足以让陌沄昔听的轻。听了他的话,陌沄昔才恍然想起,那时候陪着陆锦年第一次坐飞机去拍摄基地,是国内一个很著名的景点。因为第一次坐飞机的关系,她晕的不得了,从上飞机之后,一直到宾馆,几乎都是昏昏欲睡的状态。
陌沄昔不由得有些想笑,不知道是想笑自己,还是笑陆锦年。不过,看看自己现在,一点儿也没有不舒服的表现,除了这班航班是差强人意地和陆锦年一起乘坐之外,陌沄昔几乎没有任何的不满意。也许是个人体质的缘故吧。陌沄昔这么想着,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陆锦年。
然后,陆锦年在陌沄昔这略有深意的眼神里有点儿磨不开面子,沉下脸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去了。动作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