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煜一早出现在陌沄昔面前的时候,陌沄昔一点儿也没有惊讶。舒蝤鴵裻
她平静的看着贺煜,脸上的那道伤痕还显得很明显。贺煜走过来,用包着绷带的手滑过陌沄昔的脸颊。“还疼么?”
陌沄昔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指痕的印迹。也不知道贺煜现在问的究竟是他昨天那一巴掌打的疼不疼,还是脸上的伤痕疼不疼。
见陌沄昔不搭理他,贺煜也不生气,他招了招手,让管家进来。然后从管家的手中拿过一个简单的档案袋,在陌沄昔地面前晃了晃。
“知道这是什么吗?”贺煜问着,也并不期待陌沄昔的回答。“这是你和我dna比对的报告结果,也就是说,这是证明你究竟是不是我女儿的亲子鉴定。”这么说完,贺煜突然举起手,将档案整个从中间撕裂,然后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撕了个粉碎。他的手上拿着一沓厚厚地碎屑。“现在,不论报告怎样,你都是我的女儿。新的骨髓配型我会为你找到的,到时候,你就只能是贺家的大小姐。濉”
陌沄昔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声音发出来。
这时,管家重新进了门来,俯在贺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陌沄昔没有听见。然后就在管家说完之后,贺煜挑高了眉梢看她。
“安心在这儿呆着。来人,给小姐备饭。如果小姐但凡是消瘦一点儿,我就拿你们是问!衬”
女佣连连点头应声,贺煜再看了陌沄昔一眼,就转身走出门去了。
陌沄昔看着他出了门,然后听到房间门上锁的声音,重新躺倒在床上,眼睛里空洞一片。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贺煜被管家叫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沈濯言到了。
“小沈啊。”贺煜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濯言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看到贺煜下来,沈濯言就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贺爷。”
贺煜抬了抬手,示意让他坐下。“坐坐坐。不用这么紧张。”贺煜一边说着,一边儿坐进了他的专属沙发里,抬抬手,示意管家上茶。然后这才问了沈濯言一句。“是喝茶还是咖啡?”
沈濯言也不是不上道儿的人,立刻就应了一声。“喝茶就好。”
贺煜点了点头,也不勉强。他的手上已经换了另外一只烟斗,样子悠闲地抽着,眼睛落在沈濯言的身上并不离开。而沈濯言也就任由他看着,贺煜不说话,他绝对不开口。
管家把茶具端上来之后,还没有倒水,就被贺煜举了举手,示意退到了一旁。
沈濯言哪里敢让贺煜亲自动手,他立刻会意地在公道杯中添了水,然后把茶水滤出。
一只只天青色的汝窑茶杯,每一只都显示出它独特的美来。青黄色的茶水游荡在里面,更显得赏心悦目,而室内更是很快地就飘满了茶香。
贺煜抬手拿了一只茶杯在手上,闻了闻手中杯水的茶香,片刻之后将茶杯倾斜,茶水尽数泼洒在茶盘上。这第一道水叫做洗茶。
沈濯言快速地将第二泡的茶水为贺煜斟上。贺煜这才将茶杯的边缘送到自己的唇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沈濯言。“没想到,你也对茶有所研究。”
“研究不敢。”沈濯言显得很是谦虚。“只是家父平时也好几口茶,所以耳濡目染,有所了解罢了。跟贺爷这样的前辈比起来,我这点儿本事还不够看。”
“你倒是谦虚。”贺煜的脸上扯出个笑容来。“就冲这份儿圆滑处世,是比你父亲强。”
“贺爷过奖了。”沈濯言为贺煜将杯中的茶水添满。
贺煜把玩着手中的玉质烟斗,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你知不知道这茶中最好喝的是第几道?”
“品茶如酒。自然是最醇正浓香的好。”沈濯言思考了一会儿,这么达到。“所以,应该是第二三道吧?”
“呵呵呵。”贺煜笑了起来。手指的指腹敲击着桌面,发出轻轻的颤动,茶杯里茶水感受到轻颤而发出一圈一圈的波纹。“到底是年轻人,野心十足,冲力十足啊。”贺煜的眼睛眯了眯,里面精光乍现。“但要依我说,这茶中第四五道最是美味。不但有茶叶冲泡开的浓香,还有喝茶者口中荡开的甘美。味儿最淳,意最浓。才能心更静,品的更细。”
沈濯言的神情紧了紧。他知道贺煜不好对付,只是没想到,他只因为一个关乎于茶的问题,就能试探出自己的野心和抱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而且,听着贺煜刚刚自己的意思,那分明就是等的是‘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结果。不必自己往前冲,自有像他这种有野心地人打前阵,好一招借力打力。沈濯言在心中暗自评价着,不敢再放松跟贺煜的每一句对话。
“你父亲最近身体如何?”贺煜随口问着。
沈濯言陪着勾起嘴角,笑了笑。“父亲身体很好,前段时间还曾说起过贺爷。说在年轻时,受过贺爷的不少恩惠。”
“那都是多少年的事儿了。不提也罢。”贺煜挥了挥手。他将手中的白玉烟斗放下。
沈濯言抿了抿唇。“父亲总说,沈氏能有今天,全靠贺爷当年的帮助,不然沈氏肯定不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个人情,父亲一直放在心里,不曾忘记。”
贺煜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小沈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成家啊?”然后,贺煜在端起茶杯凑到嘴边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这么开口问道。“你父亲也为你着急了吧?”
沈濯言的额角跳了跳,他不动声色的应声。“不着急。男儿志在四方,自然要先立业,后成家。”
“诶。”贺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杯子落在茶盘上时,茶水激起了层层的涟漪。“话不能这么说,当然还是家中稳定了,才好发展的起事业。”
沈濯言沉着地笑了笑。“可若没有事业的保障,我要如何保证家人安稳和幸福的生活呢?”顿了顿,他低了下头。“贺爷,抱歉,是晚辈失言。”
贺煜反而不太在意地笑了笑。“听你这话的意思,看样子,是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沈濯言沉吟了一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如果说心上人的话,也差不多是吧。”
贺煜将杯中已经不怎烫口茶尽数饮下,然后问道。“哦?是什么人能入得了你的眼?说来听听?”
“只是我手下的一个小明星而已。”沈濯言不甚在意地笑着摇摇头。“不值得一提,怎么敢让贺爷分了神。”
“但说无妨。”贺煜脸上的笑容稍微敛了一些。
沈濯言也不再拒绝,想了想之后,说出了口。“她的名字叫陌沄昔。也许贺爷没有印象,上一次慈善晚会上,我曾经带她出席过,还曾经跟贺爷有过一面之缘。”
贺煜听到沈濯言这么说,不禁眯了眯眼睛。“有印象。当然有印象。你继续说。”
“若说中意,我对她是十分中意的。也准备春节带回家介绍给父亲认识。”沈濯言这么说着,露出个有些慎重的笑意。“只是沄昔志在成为演艺圈的巨星,我也答应过她,要将她捧红。所以现在谈婚论嫁,还为时尚早。”
顿了顿,沈濯言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的样子,有些懊恼地看了一眼贺煜。“抱歉,贺爷,真不该对您说这些。是晚辈失言了。”
贺煜眯着眼睛,咬着口中的烟斗看了沈濯言一会儿,然后往沙发上一靠。“我有些累了。年纪大了,到底是精神不如你们年轻人啊。”
沈濯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晚辈就先告辞了,请贺爷好好休息,下次晚辈再来看您。”然后,沈濯言从身侧拿起一直放在旁边的大档案袋,推到贺煜的面前。“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贺爷收下。”
贺煜只是看了那袋子一眼,然后点点头。“有心了。我只是找你来聊聊天,何必还准备东西。”
“小小礼物,还怕入不了贺爷的脸。”沈濯言不卑不亢起身告辞。“既然如此,贺爷,晚辈告辞了。”
贺煜咂摸了一口烟。抬起手挥了挥。“管家,代我送送沈先生。”
沈濯言微微地对贺煜弯腰,然后走到门口地时候,双手示意管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贺家。
贺煜半晌才从沙发里动了动。他起身拿起沈濯言留下的档案袋,打开之后,眼神紧了几分。
管家从一旁上前来,站在贺煜的身边。“老爷,这……”
“好小子,是比他爹有一套。”贺煜笑了一声,将档案往管家的手中一递。“你看看。”
管家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份竞标成功的标书。
城中b区的这块地,贺家一早就瞄上了。但因为贺、墨两家的关系,只要是贺家参与,墨家肯定会去其中参与一脚。最后只能落个两败俱伤地地步。只是贺煜没想到,这块地方,居然能够落到沈濯言的手中。
就冲着这份眼力劲儿和心细大胆的程度,倒真的不失为一个好苗子。
贺煜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一直放在手心中把玩着的那枚戒指放在桌上。“你认为,这小子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管家将档案袋收好,毕恭毕敬地。“沈先生还不知道小姐的身份,能在老爷面前说出这番话来,恐怕是……有几分真心的?”
“呵呵呵。”贺煜轻笑几声,他的眼睛眯缝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斗,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他不知道?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
管家听的心里一紧。“老爷的意思是……”
贺煜的手摇了摇。“把戒指拿去还给小姐。另外,让财务拟一个股份转让书。把皇室皇朝百分之十的股份建个空账户,转到沈濯言的名下。”贺煜用手撑着沙发的扶手,站起身来。“既然他有野心,那就满足他。想坐娱乐圈里的帝王?可以。至少也让他置办些家当,日后才能配得上沄昔不是?”
管家低着头应声。“是,老爷。”
“把茶具收了吧。我去楼上躺一会。”顿了顿,贺煜在迈开两步之后回过头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把沄昔是我亲生女儿的事情公开,有些自私了?”
“老爷做的事情总归是有道理的。”管家把腰深深的弯下去,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地冷汗。
“也罢。”贺煜却只是挥挥手,像是突然又想明白了。“自私便是自私了。大不了日后再做个声明,说是义女吧,总归还是要补偿她。至于今天沈濯言到过的事情,就先别告诉她了。”
管家立刻应声。“是,老爷。”
“嗯。”贺煜点了点头,然后就朝楼上走去了。
管家等贺煜走了,才将身体直起来。他看着手中的这份档案袋,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陌沄昔有些可怜。最后,却也只能叹了口气。命啊,这都是命啊。
老爷是绝不肯将自己的名誉,主动拿去被外人笑谈的。更何况是他二十多年前做下的错事。索性的是,老爷还肯认回小姐,还肯补偿她。也许今后小姐的日子,也就没那么难过了吧。
陌沄昔静静地看着管家送回来的戒指很久。然后才从他的手心中拿起,重新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她对管家点点头,破天荒地说了进门之后的第一句话。“谢谢您。”
管家有些诚惶诚恐,最后对着陌沄昔微微弯腰,完美地体现出了他作为一个管家该有的修养。“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老爷也是为了小姐好。请您为老爷,也为您自己着想,别再跟老爷置气,说那些不肯认他的话了。那些话,可是伤了他的心。”
只是,管家在说这话的时候,陌沄昔依然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管家最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了下去。
伤了他的心?陌沄昔在管家离开之后,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
那么,他又知不知道,在母亲得知自己怀孕,千辛万苦跑出墨家去找他,却看到他拥着新婚的妻子,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的时候,他是多么伤了母亲的心?
他又怎么知道,在明明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丝毫不提,一点儿没有打算认回她的时候,他是多么伤了自己的心?
所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难道他能比得上母亲到死也不能回墨家的痛吗?他能比得上在外公外婆去世之前,都没能回家一探的母亲的痛吗?
陌沄昔赤着脚站在窗前,脚下是白色的羊毛地毯,软软的,茸茸的,让她感不到凉意。但是那中冷却是从心底里渗发出来的冰凉。
她静静地看着外面想着,不知道沈濯言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着急?
想了想之后,陌沄昔轻笑出声。
怎么会呢,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啊。陌沄昔的指尖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指环。不过是一场名为爱的游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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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话说,下一章貌似阿朗会粗来?粗来?我也不知道……大概吧……
望天,最近粗线了好多舅舅党?舅舅党有多少?沈喵党有多少?举手给我瞅瞅????
今天的第一更哈,待会更第二更~~~~~卡文什么的,请叫我狐卡卡同学……(快闭嘴一点儿都不光荣),卡过这两天就好了,所以大概是因为我换地方换得,老找不到写文的赶脚……么么么~~~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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