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沄昔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隔着这样的距离看过去,甚至能看得到墨朗白眸中流露出的失落。
明明是在这种黑暗里,明明是背对着光线,她怎么会看得到墨朗白的眼睛里流动着的光呢?这个答案,陌沄昔不知道,她只是明白,她看得到。
“夜里的宁静,总是能让人想起来曾经的往事吧。”墨朗白的手里捏着烟蒂,再一次地重复了一声。
陌沄昔的目光动了动。然后,她轻轻的开口。“我能过去吗?”
墨朗白手里拿着烟蒂的手一顿,他似乎是没有听清陌沄昔的话。出声问道。“你说什么?”刚刚……沄昔说了什么辶?
陌沄昔依然是平静地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完整地说出这么一句。“我能过去你那边吗,舅舅。我想过去,只有一个人在这儿太冷了。只有我一个人,太冷了。我想到你那边去,我可以过去吗?”陌沄昔的声音微微的发颤。就连她的身体,似乎也在瑟瑟的发抖。
墨朗白听了这话,慢慢的抬起他的一只手,朝着陌沄昔的方向伸出。“沄昔,来。”
一瞬间,汹涌的眼泪弥漫了陌沄昔的眼眶。她在墨朗白的这句话音落下之后,猛地转身朝着房间外面跑去。然后以最快地速度跑进隔壁墨朗白的书房。她赤着脚,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裙子只到她膝盖的位置,露出她白皙纤细的小腿澌。
几乎是没有停顿的,陌沄昔在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朝着墨朗白的方向冲了过去。然后,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扑进了墨朗白的怀中。身体颤抖的幅度微不可见。但是紧紧地抱着她的墨朗白却能清晰的感觉出,此时此刻,她的恐慌。
“沄昔,沄昔。”墨朗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亲吻着她的发顶。“沄昔,你知道今天你跨出的这一步,代表着什么吗?”
陌沄昔小幅度地点着头。半晌,她更加用力地环住墨朗白的腰背。“我知道。但是,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吧,舅舅,求你,让我进入你的世界,我不想再一个人了,让我跟你一起……”
她像是一个再也找不到任何方向,找不到任何温暖的孩子。手脚冰凉,身体没有任何的温暖,要依靠着别人才能够取暖一样,不停地瑟缩颤抖着。墨朗白把她牢牢地嵌在怀中。“沄昔,我的世界一旦放你进去,你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余地了。”即使这样,你还会这么做吗?我小心,谨慎,控制压抑着自己走好每一步,只是不想哪天失去这种节奏,让你感到无尽的压力,更不想让你因为一时的脑热而选择,选择之后再后悔。因为,如果一旦选择,那么之后在你我的生命里,就再也没有一分的差池可以经得起破坏。这就像是铁路的固定轨迹那样,我不会,也绝不能容许有脱轨的事情发生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后悔吗,沄昔?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是一个人。”陌沄昔没有回答墨朗白的问题,而是这么小声地说道。“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只有墨莞和院长对我最好。之后墨莞走了,我就再也没有了朋友。后来,连孤儿院也没有了,我就一直一个人,直到我遇见重云。我感谢他,他教会我很多东西。可是,我越是活着,活的越久,就发现自己的伪装就越多。后来,我死了又活过来,我就知道,如果我想要活的更久,我就必须把自己彻底伪装起来。”陌沄昔慢慢地松开紧紧抱着墨朗白腰的手臂,她抬起头来看着墨朗白,漆黑的眸子里早已经有眼泪滑落,泪流满面。“我想要爱,想要不再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想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好,也想从他们那里得到关心。舅舅,你瞧,如果这么说出来,我是多么不堪。可是,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但我却连唯一你想得到的都给不了。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陌沄昔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她哭的那么伤心,甚至在墨朗白的面前一点儿也不隐藏。“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这样……所以,求求你,舅舅,求求你,让我进去你的世界,让我再也没有逃跑的余地……”
墨朗白听着陌沄昔在哭。如果是以前,他会为她擦去眼泪,把她抱在怀里,仔细地亲吻她的眉心,甚至吻落她的眼泪,却依然还是会压抑着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只是,这一刻就已经再也不同了。他伸手捧起陌沄昔的脸颊。目光从她的眉眼一直往下滑落,最后落在陌沄昔的唇上。她的唇泛着红润的颜色,还有不太清晰的牙印。那是陌沄昔为了压抑喉咙中掩藏的悲伤,而自己咬着唇阻挡呜咽的结果。
墨朗白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什么都没说,倾身吻上了陌沄昔的唇。
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的浅尝辄止,而是带了放纵的肆意还有疯狂的掠夺。他深深的问着她,带着自己满腔的爱意,还有浓重的欲.望。
所谓***,都是在压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最彻底的爆发。
这一次,陌沄昔不再是平静地接受。她抬起手,同样紧紧地环住墨朗白,用她全部的力量去回吻他。当舌尖顶开牙关,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力气大的甚至伤到了彼此的口腔。
陌沄昔的头微微的扬起,墨朗白的身子压到最低。他们纠缠着彼此口腔中的气息,甚至有了一丝血腥的味道,都不甚在意。眼泪顺着陌沄昔的眼角滑落。
在墨朗白的吻离开她的唇畔,蔓延到她的脖颈时,陌沄昔的眼睛微微的开阖,却伸出手,更加用力地拥抱住他。
“沄昔。”墨朗白的声音里早已经充满了欲.望低沉的暗哑。他用最后仅存的理智问道。“你会后悔么,沄昔?把你交给我,会后悔么?”
陌沄昔没有回答,而是寻到墨朗白的唇,落下一个轻吻。这就像是一个无声的答案,一个无声的邀请,墨朗白的眼神沉了又沉。“就算你会后悔,我也不在乎了。沄昔,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