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露从背后抱住云朝，下巴紧抵在他肩头，说道：“你别去，不是动刑，伤是这两日我出去挂牌接客时弄的。”一双桃花眼里光彩消遁，湛露莫名地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分可悲，连基本的贞洁也给不了怀中紧拥着的人。
转身到锦屏后取了些伤药。
“是谁！？”云朝双拳紧攥，直至骨节发白，刚毅的脸庞上怒意横生。他这才几日没来，那帮畜生竟将湛露弄成这副模样。
湛露极力平静下语气说道：“东华门那一带的地头蛇——葛老鬼。你要去找他算账的话，日后有难的就是我。我也困了，今天的话就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吧。”动手将那大腿上挂着的残破布料揭下，径直走向里八步床几尺之遥的贵妃椅。
抱起置于椅身的锦被盖在身上，以手支头半倚半靠，慵懒地给那伤患处抹上伤药。
“愣着做什么，过来呀，时辰也不早了，熄灯睡下罢。”湛露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还呆站在窗边的云朝。
“现在你伤成这样，你以为我能睡得着？！”一记狠拳砸向窗棂，那窗扇都被震得有些抖动。
“在我这发什么脾气？我懒得搭理你了。”良久见那人还未回话湛露又不满道:“过来哄我。再不过来以后都不会理你了。”
云朝移步到湛露身边，无奈俯身在他耳边低问一句：“贵妃椅容得下两人？”
“容得下两人折腾，就寝容不下。”湛露翻身勾住云朝脖颈，将唇瓣送到他唇边。
云朝温柔拉下环住脖颈的手臂，责备道：“叫你不要玩了，反倒还这样玩上瘾起来。你摸起来……”拉下时顺手将湛露的手捧在面前，轻轻啄了一口指尖。
湛露未等说完，便打断道：“那就寝吧，我在这贵妃椅上睡，你睡床。”湛露抱紧了被子，更深夜重，下身不着片缕的他未免有些寒凉。
云朝摩挲着湛露冰凉的手，继续着方才未完的话说道：“你摸起来好冰。”
“要不，还是你睡这吧。床上这几日没收拾，不干净。”湛露也没理会冰不冰了，心里一心盘算着该给这人怎样收拾晚上就寝的地方。
伸手点了下眼前人的额际，云朝道：“你睡哪我睡哪，两人在一起暖和些。”
湛露别过脸去，耐下心思跟他解释道：“你若想睡床便自己一人睡去罢，除了那次跟你头一回，我从未跟人同睡过，不习惯。”再翻过身子，推了推锦被，以手支着头望向紧闭的窗扇，只留了一个消瘦的背影给云朝。
“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挑眉望着只留下侧脸的湛露，开口问道。心中微漾起喜意，这湛露还是留了那么个“头一回”给他的。
“是啊，不就跟你才坏了规矩。”湛露这语调颇有些嗔怪意思:“当时若不是看你睡熟了，我又不好动身子，早给你一脚蹬下去。”
“反正这规矩也坏了，再多坏几次也无所谓。”将手伸进锦被，滑过湛露下身裸露的肌肤:“贵妃椅上可容不下两人长久折腾。”
湛露翻身，拉近身子让云朝给他一个能让他坏了规矩的理由。云朝伸手抚上湛露在眼前放大数倍的脸庞，低柔一句跟他说很多事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又反问他方才引诱可是也有理由。
湛露入风尘已久，按理说这戏谑应算不上什么。却只是这人低声一句，令湛露两颊羞臊得绯红，将视线移向别处，不敢多看云朝那双黑白分明的瑞凤眼。
云朝见他这副模样，也不觉有半分矫揉做作，倒像是将本来性格暴露无遗。也不好再继续戏谑下去，伸手拔下湛露头上挽发的簪子，从衣袋里摸出另一支再仔细给他挽好乌发。
待云朝在后脑上那些窸窸窣窣的动作止住了，湛露转身问他这是在做甚。这动作一大，那宽松的私衣也就不抵事了，上面那两颗绢扣儿一下便开了，松垮在椅上，白到有些剔透的胸口露出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