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很快便到了,阳光正烈,龙骨道场之上,气氛活跃了起来。
这时候,抽好签的弟子们,已经站在擂台之上,等待比试的开始,而最后抽到签的林晓易,这时候才缓缓从青龙大臀中走出来,他抽到的是七杀台,第二场的签,所以暂时也没他什么事,师兄们早一窝蜂地跑去看月绫的第一场比试去了。夏侯俊峰也是第一场,若筱自然是跟着去了,也没他什么事。
在人海中穿行,还未找到师兄们的集聚地,一阵叫好声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林晓易顺着声源看去,只见高高的石台之上,凌空站着两人,他们一个使的是冰属性飞剑,一个使的是火属性飞剑,就见半空之中一红一蓝两道光芒交织,而随着他们两人口中念念有词,各种法咒不停向对方丢去,有火龙,有冰雨,种种玄奇术法,直看得林晓易目不暇接。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林晓易回过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英气不凡的俊脸,他脸上带着一抹和煦如朝阳的温暖笑容,使人一见之下,便暗生好感。
那人开口道:“这位师弟,向你打听个事?”
林晓易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
那人见林晓易回话,又道:“那个,你与月绫师妹相识吗?”
林晓易闻言,脑中闪过一双明眸,想想也算是相视,便点了点头。
那人顿时一喜,从怀里摸出一株紫色的丝绸般的植物,不由分说地推到林晓易怀中,然后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实不相瞒,师兄一直想将这株紫柔草送给月绫师妹,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见你和月绫师妹站在一起,想来必是熟识,师兄这个不情之请还望你一定要答应。”这人说罢,也不等林晓易回话,又道:“糟糕,我那边快开始了,我得赶紧去,师兄就在天机台,有空的话,过来给师兄加油!”
“师兄!师兄!”待林晓易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走远,他握着这株紫柔草,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啊?”
正准备跑去还给那个师兄,却又被人拉住了,来人是赵子奇,他一把拉住林晓易,道:“你那边都开始啦,还傻站在这里!”说罢,不由分说地将林晓易拉走。
林晓易无奈地看着那位师兄消失在人海里,只好将紫柔草收好,跟着赵子奇来到了七杀台。此时,台上已经站了一名青年,火红色地飞剑被他捏在手中,见林晓易跟着赵子奇来到台下的时候,不屑地哼了一声。
人群那边,顿时有人大笑起来:“瞧,怯战的小羊羔被拉出来啦!”
那边,是一群红衣道士,不用说,这些自然是朱雀门下的弟子,他们的话语落在玄武峰这边,顿时将为首的徐子熬等人弄成了黑脸。两峰门的关系一向不好,此刻遭朱雀门调笑,玄武峰如何沉得住气?!
就听莫回阴阳怪气地笑道:“师兄弟们,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东西在叫唤呐?”
莫出会意,故作疑惑地问道:“诶?有吗?没听见什么东西在叫唤啊?大师兄,你听见没有啊?”
徐子熬也是一笑,朗声道:“没听见啊,不知对面朱雀门的道友有没有听到啊?”
朱雀门那边开始说话那人冷哼一声,却没有接着话题说下去,而是对着台上那人道:“司马师兄,等等千万要手下留情啊,这玄武门下却并不如玄武那般刚硬,你可别一不小心将他伤着了!”
司马庆对他一笑,道:“放心,我一定不会伤着他的,点到为止便是。”
这时候,林晓易借着旁边观战的师叔的楼台,爬到了擂台之上,而后对那师叔行了一礼,恭声道:“玄武门,林晓易。”
那位闭目入定的师叔对林晓易点了点头,剑指一比,挂在那边的一口鼎便发出了一声脆响,也意味着这场比试的开始。
司马庆,拿起七红剑,笑道:“这位师弟,此剑名曰七红,速度极快,你等一下要小心了。”
林晓易将暮雪祭出,对这个司马庆,他是没什么好感的,淡淡应了一句:“那还请师兄手下留情了。”
司马庆带着自信的笑容,七红在手中抖出一个剑花,而后竟是提剑冲向林晓易,台下的众师兄不由齐齐为林晓易捏了一把汗,这架势,司马庆打的主意还不明显吗?分明就是想将林晓易一击打下擂台!
这让台下的师兄们如何不担心,甚至赵子奇等人已经在林晓易可能落下来的地方站好了,没有办法,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司马庆按修为来说,和大师兄徐子熬是不相上下的,若筱无非是仗着飞剑之利才略胜一筹,林晓易修为不过玄云真武诀第二层,和他比起来,当真是天差地别。
这一剑,来势之快,可谓是电光火石,林晓易只来得及将暮雪横在身前,便觉一巨力自小腹传来,原来那司马庆化剑被踢,一脚踹在了林晓易小腹之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踢飞。落在地上,只觉肺腑里一阵翻涌,勉强站起身,林晓易却是扯开嘴角:“好狠地一脚啊!”
“易师弟!”台下,师兄们关切地喊道,林晓易撇过头,还未开口,便听大师兄喊道:“易师弟,认输吧!”
他摇了摇头,望着站在身前不远的司马庆,他想起了曾经的某个时刻,那个经常被他梦到的时刻,那个无能为力的时刻!
而此刻,一如往昔,他仍然无能为力。
“不是对手吗?”他在心底默默问了一句,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师兄们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站在那个蓝色丽人身后的情景,还有那蓝色丽人消失在视线里的情景,一股躁动在心底蔓延,林晓易赶紧睁开了眼睛,这才感觉那躁动消退了不少。
就听大师兄的声音传来:“易师弟,小心!”
他这才看清眼前的情景,只见司马庆飞速向他靠近,手中红色的飞剑正往自己斩来。看见这人脸上的笑容,林晓易心里一阵烦乱,只感觉眼前这人令人十分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一层玄秘光华自林晓易的脚下延伸出去,瞬间化作两道锁链,狠狠捆住了司马庆的两只脚,暮雪适时往前一顶。司马庆为虚凝的锁链一阻,脚下顿时不稳,身体自然而然地往前倾倒,眼看就要撞在剑口之上。
还好他反映够快,左手剑诀狂掐,七红剑便如活过来一般,一下子击开暮雪,还顺势带起一道火焰,喷向林晓易。
左手带起一面光质圆盾,阻挡了火光侵袭,林晓易借着反震之力,飞速后退,司马庆又惊又怒之下,也忘记了进攻。
“好!”台下的徐子熬等人见林晓易居然差点伤了司马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庆会突然前跌(他们在台下,看不到林晓易他们脚下的动作),但却是叫好声连天,就算不敌,在气势上也是不能输了对手的。
“很好!”司马庆紧盯着林晓易,咬牙切齿地道,方才他反应若是慢上半分,身上绝对会被林晓易戳个窟窿。
狠狠地瞪了林晓易,他剑指一挑,七红剑顿时泛起万丈红光,当先飞出两道红光,直袭林晓易,而后七红剑一分为七,结成七星阵势,猛然向林晓易扑去。
“这个混蛋,别让我遇到他!”徐子熬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转头对赵子奇他们交代道:“准备接好易师弟!”
“砰砰!”接连两声,林晓易凝结的光盾瞬间被红光击破,不过好歹也为他争取了一些时间,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了那两道红光,却在这时被那后发而至的七把飞剑团团围住。
幽绿色的光芒在暮雪上闪烁,林晓易一剑斩向其中一把飞剑,却见那飞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微微退后,与此同时,位于林晓易身后的飞剑齐齐刺来。
在这危机时刻,林晓易却异常冷静,虽然每一把飞剑在灵识的探查下都是存在的,但从上次司马庆与若筱的斗法来看,这些飞剑里,只有一把是真的。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出那一柄飞剑,而后将其挡下。
但是,这可能吗?
林晓易没有回身去管背后的飞剑,相反,他一个后跳,竟是迎上了那些飞剑,背后铺上一层幽绿色光芒,转眼间便和那些飞剑撞在了一起,只听“嗤嗤!”几声,四把飞剑消散于空,林晓易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使用虚凝诀和逆五行,使得他负担非常之大。
但他一咬牙,强行运转真诀,真气瞬间集聚于暮雪之上,猛然一剑挥出,就见一道淡淡绿痕,迎向残留的三把飞剑。
但那三把飞剑却仿佛长了眼睛,突然升起一段距离,堪堪躲过绿痕,而后又向林晓易袭来。
林晓易见状,不慌不忙地抬起左手,玄秘光华一闪即逝,那道绿痕瞬间膨胀,霎那间抹去了另外两个幻象。
“只剩一把了!”林晓易举起暮雪,毫无章法的一剑便砍在了暮雪之上,但听“砰!”的一声,暮雪高高飞起,林晓易则被击飞在地,哇地一口鲜血吐出。
司马庆不屑一笑,手下又掐了一个剑诀,七红剑蓦然扩张,眨眼间便化作一把巨剑,而后,这巨剑狠狠拍向林晓易。
此时林晓易还未缓过劲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将被拍出场外,赵子奇等人已经飞至半空,只待师弟被扫出擂台,便将他接入手中。
林晓易怔怔地看着暮雪,却是理也不理那拍向自己的红色巨剑,仿若呆滞。
朱雀门这边,一干人已经露出了笑脸,在他们看来,这场比试,早该如此!
注释:文中提到的十二星斗取自“紫微斗数”中的十四主星:七杀星、破军星、廉贞星、贪狼星、紫微星、天府星、武曲星、天相星、太阳星、巨门星、天机星、太阴星、天梁星、天同星。文中,笔者自己增减了几个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