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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制高点的通用机枪尽情地喷吐着火舌，趴在地上的日军不停地翻滚，以躲避泼下来的弹雨。田中军吉和几个日军龟缩在一处洼地，用死去同伴的尸体做掩护。
子弹打在尸体上的噗嗤声比死亡更令人恐怖，几个日军受不了同僚被子弹摧残的折磨嚎叫着冲出来，没跑几步倒在川军枪下。
田中军吉吼叫着制止士兵自杀的行为。“勇士们，不要无谓的牺牲！”
已接近崩溃状态的士兵充耳未闻，仍不断有士兵冲出去。
阵地前城墙上的刘天楚见差不多了，挥手制止战士继续射击，大声对楚天棒道：“把田中军吉给老子活捉，千万别让他死了。”
楚天棒不明白刘天楚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军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带着战士围过去。日军仍有人企图对川军开枪，被城墙上负责狙击的荣华击毙。
日军仍然企图顽抗，脾气暴躁的天棒已经火冒三丈，顺过通用机枪，枪口对着龟缩尸体后的日军吼道：“龟儿子，还嚣张，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突突了。”
幸存的日军通信兵会汉语，他翻译给田中军吉。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田中军吉也火冒三丈，嚎叫着抽出指挥刀跳出同僚尸堆准备拼命，他刚跳出来，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城墙上负责狙击的荣华准确命中田中军吉右臂，指挥刀瞬时脱手，掉在地上。
田中军吉右臂中弹，身体也踉跄了一下，楚天棒几步冲到他身前，挥起通用机枪重重砸在他肩膀上，然后毫不犹豫，通用机枪直接搂火，田中军吉身后的日军接连翻倒在地。
旁边的战士提醒他：“长官，战前刘长官特意强调，要活的。”
楚天棒一瞪眼睛：“长官说的是田中军吉，没说其他人，第六师团这些龟孙子各个该死。”说完，通用机枪不停扫射，企图顽抗的日军全部倒在他枪下。
日军第六师团以作战强悍、杀人如麻而闻名，中央军几乎闻之色变。时任师团长的谷寿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此人不仅被日军吹嘘为“悍将”，据说还是位“战术家”，曾编写过《日俄机密战史》和《陆战术》。其在《陆战术》一书中写到，“在战胜之后的追击战时，掠夺、杀人、强奸为士气旺盛所寄。”随着全面侵华战争开始，谷寿夫终于有了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机会。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第六师团被编入关东军，先后进占奉天、长春，并于1933年2月侵占热河，攻占赤峰、冷口等地，第六师团一路烧杀掳掠，恶行累累。
单纯的楚天棒不知道这些，他也不管这些，在他的观念里，胜者王侯败者贼，失败落入我手，杀之，如我落入你手，任凭处置。
城墙上的刘天楚见莽撞的天棒杀俘虏，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天棒这样的性格任自己如何叮嘱，他也无法改变，杀俘虏是兵家大忌，但他太喜欢楚天棒了，性格直爽，敢作敢当，不杀俘虏是自己定下的规矩，如楚天棒违反，自己也不好袒护。刘天楚无奈地再次向下看了眼，忽然乐了，楚天棒杀的是并未投降的日军，田中军吉还在他脚下挣扎。
刘天楚赶紧带着荣华走下城墙，阵地上，田中军吉已经被战士五花大绑。
刘天楚走到他面前。“田中军吉，没想到有今天吧？”
田中军吉茫然地看着他，刘天楚明白了，这家伙估计听不懂。“荣华，翻译给他听。”
荣华翻译给田中军吉，田中军吉冷笑：“愚蠢的支那人，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失败的，大日本皇军的每个勇士都是大日本帝国的英雄，你的胜利是暂时的。”
荣华又翻译给刘天楚，刘天楚不恼不怒，嘿嘿地冷笑：“田中军吉，小金庄阵地我军两个营全军覆没，我承认你弹丸小国的军人很顽强，但作为军人，你们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我这个人很喜欢用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所以，很不幸，小金庄的一幕要在你身上重演，但我不会如你们那么残忍，我问你答，如你答错一句，我割一刀。”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刘天楚要做什么了，荣华忙制止：“长官，你不能这样做，这样有辱军人尊严！”
“我有辱军人尊严？”刘天楚怒气冲冲地对着荣华质问。“黄国华的尊严呢？谁来给他尊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太残忍了！不可以这样！”荣华几乎带着哭腔。
“残忍？谁来谴责这些畜生的残忍？对待畜生，只能以牙还牙。”刘天楚恶狠狠地说。
荣华无言以对，但仍然辩解：“长官，你是人，你也说了，他们是畜生，小鬼子罪大恶极，你可以枪毙嘛！”
刘天楚乐了。“我没说不枪毙他？我只是问他几句话。”说完走到田中军吉面前拍着他的脸问道：“弹丸小国偏偏叫大日本，不自信的表现？既然你说大日本皇军都是英雄，那我问你，我是英雄吗？”
荣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天楚会问这些。田中军吉仍茫然地看着荣华，荣华翻译给他，田中军吉马上面露耻笑，回答的很干脆：“不是！”
刘天楚乐了。“好，算你答对了，免一刀，我再问你，东条英机算英雄吗？”
荣华又翻译给他听，田中军吉面露笑容：“是！”
刘天楚又乐了：“好！也算你答对了，在免一刀。土肥原贤二、松井石根、木村兵太郎、広田宏毅、板垣征四郎、武藤章、松岗洋右、谷寿夫这些人是英雄吗？”
田中军吉满脸自豪地回答：“当然是，这些都是我大日本帝国著名人物，当然是英雄！”
尼玛，刘天楚勃然大怒。“龟儿子，在你的观念里，既然侵略者都是英雄，如果有一天我打上日本东京，我是英雄吗？回答我？”
田中军吉愣了一下，然后再次嗤笑：“这不可能！”
刘天楚目露凶光，不过很快平息下去，他再次平静地问道：“多田骏和多岛一雄是英雄吗？”
田中军吉想了想回答：“多岛一雄在关东率一个中队一天之间连克十一县，算得上英雄。至于多田骏……”田中军吉没有说下去，大概日本人也尊重死者。
刘天楚哈哈一笑：“土工作业攻击陈家行、水淹多岛、击溃田中联队、逆转乾坤保卫南京、火烧江面舰艇、天王寺阻击，牛首山伏击你上司宫本一郎、空城计引你巷战、连同你45联队、第九师团9联队、33联队穷途未路都是我的杰作，这些战绩在你看来，可能吗？”
荣华又翻译给田中听，田中脸色异常冰冷，等荣华翻译完，田中军吉已是面色青紫，刘天楚并未带军衔，所以田中看不出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是大名鼎鼎、华北大本营总部悬赏10万大洋要他脑袋的川军二十二军军长刘天楚。
田中军吉好久不说话，刘天楚再次追问道：“你还未回答我，如果我攻入东京，我是英雄吗？”
田中军吉依然不回答。刘天楚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抓起田中军吉的衣领：“回答我！小金庄阵地被你们活剐的黄国华是英雄吗？”
田中军吉依然不吭声。“天棒，动手！”刘天楚大声喝道。
楚天棒毫不犹豫，匕首在田中军吉胸口刺下，用力下划，田中军吉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说！黄国华是英雄吗？”刘天楚继续逼问。
田中军吉已经语无伦次：“是！大大的……是！”
尼玛，竟然会汉语，刘天楚再次追问：“第六师团进驻奉天，长春，你杀了多少人？”
田中军吉想都不想，连忙回答：“奉天三个，长春十六个。”
刘天楚凶光毕露：“天棒，割他十九刀，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楚天棒脸上带着异样的快乐，毫不手软，田中军吉已经在杀猪般地嚎叫。
大部分人不知道，甚至田中军吉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历史上日军攻入南京，田中军吉用一把战刀在南京城内连屠300多人，其中包括老人、孕妇、孩子，以杀人为乐的田中军吉竟然荣获“百人斩”竞赛冠军，不是刘天楚残忍，熟悉那段历史的刘天楚怎能放过他。
楚天棒十九刀割下去，田中军吉已经昏死过去，刘天楚一摆手，战士很快用水泼上，田中军吉再次清醒，刘天楚示意天棒把他放下来，落地的田中军吉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刘天楚军长阁下，你是英雄，大大的英雄，饶过我吧！”
刘天楚发自内心的笑了，张口骂道：“狗日的小鬼子，不过如此。”他又对楚天棒道：“挑断手筋，放他回去，我要让他亲眼看到川军攻上日本国土。”
刘天楚话音落地，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后，一个小战士凑过来问：“长官，你说的是真的？”
刘天楚坚毅地点点头，拍着小战士肩膀。“努力活着，等到那一天。”
阵地上顿时一片欢呼，不管刘天楚说的是真是假，但战士们很兴奋，阵地上的欢呼声掩盖了田中军吉的惨叫声，刘天楚再次看眼摊在地上的田中军吉，对医护兵道：“为他包扎伤口，送他回去。”
旁边的荣华对他猛翻白眼。“长官，你太过份了，放他回去干嘛挑断手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