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硬着头皮往外走,能够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如芒在背一般,这些人当中,绝大多数自己都没有见过,所以对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质疑,自己也心知肚明。
就连作为这里大家长的黄玲都对自己的出现抱有不确定的敌意,一来自己贸然出现,而且是在他们根本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出现,已经不合时宜,毕竟白崇天夫妇俩个都已经退得老远,这才是当下应有的态度。
第二点则是现在医生已经宣布了何樹生的抢救无效,人已往生,现在竟然有个毛头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医,还要在去试一试,这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在无事生非。
作为逝者家属,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本能的排斥抵触,黄玲看着眼前的苏克,飞快在脑海当中寻找关于这个人的印象,不过很遗憾,确实不存在。
“谁让他进来的?给我轰出去!”黄玲感觉苏克就是来搅局的,很可能是马场当中的工作人员,马童?很可能!想到这儿,黄玲扭头就要去找马场经理。
“我是苏克!”苏克话音刚落,这时候不知道到底是谁,反正是人群当中何家人,就要过来把自己拉走,这下一下就惹毛了苏克,不管不顾直接就朝着医务室冲过去,现在争分夺秒,万万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苏克这个疯狂的举动,顿时激怒了所有人,甚至就连何风露和何锋藏这两个认识苏克的姐弟,都直接愣住了。
“把他给我抓出来!快!”黄玲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吹过,然后就没有了苏克的影子,等到反映过来的时候,苏克已经冲进了医务室,这简直就是对于死者的亵渎。
“他把门反锁了!”第一个冲到医务室门口的何家子弟,大声喊道。
“咱们把门撞开!”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们不要吵了!”何风露这时候终于清醒了不少,泪水滂沱,声音嘶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直接冲到了黄玲的跟前:“奶奶,他是苏克,你相信他,让他试试吧!”
何风露是黄玲的嫡系孙女,感情深厚,但是黄玲自己的子孙众多,难免有失偏颇,就像何樹生最疼何风露似的,黄玲最疼的孙子在澳洲留学,不在本地。
不过虽然做不到一视同仁,但是对何风露也是有着发自血液当中的疼爱,尤其是看着何风露哭的是如此的伤心,不由得动容:“露露,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苏克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相信他!”
何风露看着医务室的门口,那些人还在试图想要把门打开,急切的说道:“奶奶,他是我男朋友,不是外人,他是真心想要去尽力救一下爷爷的!”
何风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苏克这么有信心,能够认为他是真的有着中医的本事,而不是去捣乱,自从她接触到苏克的时候起,似乎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会医术。
但是她可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一个是对于爷爷的不舍,哪怕有一丝机会都不会放过,另外一个则是对于苏克那种几乎盲目的信任,既然他之前可以跑赢了邀请赛,难道就不能创造第二次奇迹了吗?
而且她也清楚,如果说苏克是请来的骑师,哪怕说成是白雪的男朋友,爷爷邀请的客人,也不能被同意进入到医务室,或许只有把苏克说成是自己的男朋友,才有这个可能。
果然,黄玲一愣:“露露,那是你男朋友?”
“嗯,奶奶,你让他们不要打扰苏克,让他试一下吧!”白雪抽泣着,指着聚集在医务室门外的那些子弟。
黄玲下意识的先是看了一眼一边的陈医生,陈医生可以算的上是顶级一流的医生,早年在瑞士皇家医院工作,后来才加入到了何樹生的医生团队当中,但是虽然是西医,但是对于中医也并非不懂皮毛。
“中医很神奇,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问题都出现过,我觉得如果苏克真的是中医的话,试一下总要好一些!”陈医生自然认识苏克,但是他心里也是疑惑不解,怎么这个年轻人如此深藏不露,不但马术惊人,而且还是中医世家。
陈医生潜意识当中已经把苏克划分到中医世家当中,毕竟从苏克刚才的表现来看,说他自己是中医,必定不会信口雌黄,而且在此情此景能够站出来,一定是对自己的医术极有信心,按照年龄判断,也只有从小受到家庭熏陶的杏林世家子才会如此吧!
看到陈医生点了点头,黄玲扭头看向医务室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你们全都给我停下,全都过来吧!”
有了黄玲的命令,果然,所有人全都静了下来,白雪跟何锋藏两个对视一眼,走到了何风露身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何樹生前任妻子,虽然已经无名无份,但是地位依旧不凡,毕竟这里也有着她的孩子,必定占有一席之地,不过年过花甲,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有人给她搬来了凳子,坐在那边,手里不断转动着一串佛珠,低声祷告。
俨然已经被划分成了三个团体,以黄玲为首的一派,以前任妻子为首的一派,以及那两个外室,这时候只有抱成一团,或许才有机会获得利益。
窃窃私语,低声抽泣,这种气氛让整个走廊都沉浸在诡异的悲伤当中,但是医务室里却悄然无声。
陈医生虽然出来了,但是里面医务团队还有三个人在里面,但是这三个人全都默不作声的看着苏克,毕竟行家一伸手,自然就能看出端倪。
这些医生看着苏克进门,然后从里面将门锁住,飞快的跑到何樹生的床前,整个人身上都带有一股令人不可违背的气息,仿佛若是有什么不对,这个人就会起了杀心。
一开始他们还想把这个突然闯入的年轻人赶出去,但是苏克只是沉声说了一句,叫他们不要开门,不要乱动,就好像所有人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刀似的。
苏克伸手就按住了何樹生的脉搏,闭着眼睛,细细探查。
脉搏已经消失,没有了心跳,没有呼吸,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依旧持续的响着,心跳图监测器上依旧是一条直线,苏克的心绪越来越沉。
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其中一位年长的医生:“这里有没有针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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