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幽,微风轻抚,石越提着锦盒,欣赏着后花园的锦绣风光,散步般的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今天虽然发生诸多烦心事,但他却一点都不烦闷。
心中隐隐然觉得:古代的生活似乎比现代有趣的多,尤其是作为一名绝色美女的贴身保镖,更体会到了前世不曾有过的放松、快乐。
石越走到房门口时,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微风轻轻吹拂,太阳穴处却毫无征兆的微微跳动了一下!多年生死生涯、熏陶出来的警觉xing,使他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
他停下了脚步,慢慢得打开了房门。
入眼之处,黑压压一片,像似一座黑洞,看不到任何风吹草动。
他横在了门口,一动不动,鼻子轻轻嗅了一下,耳廓处微微颤抖,似有极低的喘息声,沉默了良久,冷笑一声:“出来吧!”
“壮士高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黑暗处响起。
随后火烛亮起,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只露着两个眼睛的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紧紧盯着他的身姿:“我无声无息,壮士怎么会知道我藏身此处?”
石越轻轻抽搐了一下鼻子,不屑道:“我闻到了点燃火钳的黄油味道,恩……还有那么一点点酒气!”
黑衣人洒脱的笑了一下:“壮士好细微的洞察力,在下佩服!”
石越道:“深更半夜,你到我这破屋子里干什么?这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股潮气。”
“我是来杀你的,”黑衣人冷笑着回答:“你相信吗?”
“不信!”石越面无表情,十分淡然:“你身上没有杀气,否则……你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
“壮士如此自信?”黑衣人眯着眼睛,似乎对于石越的自吹自擂、很是不屑。
石越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黑衣人的话,只是不耐烦道:“阁下到底来做什么?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还请出去吧,我可没工夫陪你磨牙!”
黑衣人拱了拱手,朗声道:“以武会友!”
“以武会友?”石越不禁莞尔一笑:“我不会武功,如何会友?”
“壮士谦虚了,以我的眼光,您必是一代高手,怎么会不懂得武功?”黑衣人反问道:“难道壮士瞧不起我?不屑于我动手?”
石越摇头微笑:“我真的不会武功,我会的只是杀人的把戏,不能称为武功的,就算你勉强把他称为武功,我也不会与你切磋。”
“这是为何?”黑衣人好奇万分。
石越淡然道:“因为,我一出手,只需一个回合,你非死即伤,还切磋什么武功?”
“你……你居然真的敢瞧不起我?”黑衣人气得浑身哆嗦。
“我说大叔,岁数这么大了,怎么脾气还这般暴躁?心不静,如何做得杀手?”石越微笑道:“而且你也不用生气,因为我说得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谎言。”
“好狂妄!好狂妄啊!”黑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夫不才,愿意领教壮士绝学,生死有命,壮士觉得如何?可敢赐教?”
“果然要比?”石越眯起了眼睛。
“果然!”黑衣人亮起了架势。
石越摇头苦笑,搓了一下手掌,略有些为难道:“也罢,难得老人家有如此雅兴,我就勉为其难奉陪一次!”
黑衣人大为兴奋,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却听石越又道:“只是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定下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你能逼得我还手,那便算阁下赢了,可还公平?”
黑衣人神情一怔,明显被石越的狂妄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计较良久,心想:难道这家伙果然那么厉害?我就和他比试一下,他抵敌不过,自然还手,到时候便能看得出他是不是眼高手低、胡吹大气了。
念及此处,遂点头道:“好,我便答应你!不过,你若是抵敌不住,受了重伤,可别怨我心狠!”
石越道:“阁下请便!香烛在桌子底下,还劳驾阁下帮忙取出来!”
黑衣人依言点燃了香烛,做了一个起手式,叫道:“小心了!”
身影一抖,右腿从侧面飞来,直奔石越面门,速度甚快,攻势超强,势如奔雷!
腿未至,冷风如刀袭来,刮得石越脸颊生疼。
石越看准了来势,目光中,露出淡然的微笑,不急不缓、却又恰到好处的向后平移了两寸的距离,黑衣人凶悍的侧踢在面前拂过,却没有碰到他一丝衣角。
“少林谭腿,好功夫!”
石越拍掌叫好:“阁下好身手,动作精悍,攻击迅疾,晚生佩服!不过……阁下似乎还没有领悟到谭腿的精髓!”
“何为精髓?”黑衣人不禁一怔。
“其速不在快,其势不在高,发力无息,劈腿无声,方为谭腿中的绝顶高手!”石越摇摇头道:“不过,以阁下之身手,也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黑衣人闻言,心中不由得狠狠地颤抖了一下,眼眸中露出惊艳的光芒。
这番话他的师父却是曾告诫过他,但他却不以为然,以至于剑走偏锋,想要从头开始,为时已晚,只是没想到这年轻后生,居然与师傅说得一模一样。
而且刚才如此风声鹤唳的侧踢,被这后生轻而易举的躲过,看他那份沉着冷静的眼神,分明像是与小孩子再玩过家家一般轻松。
难道……他果然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超级高手?不然怎么会高空坠落而毫发无伤?
黑衣人愣了半天,闪身而上,十二路谭腿的精妙招数尽皆施展出来,辗转腾挪,劈打顶踢,无所不用其极,试图逼迫石越就范。
可是,这些对于石越来说,如同一场儿戏。
任凭黑衣人无论如何的踢打,石越只要扭扭腰、体提臀,抬抬胳膊,便能轻而易举化解,凛然的攻势连石越的衣衫都没有沾到,更何况逼得他出手呢?
当黑衣人喘着粗气,用尽最后力气,来了一个华丽的连环踢,堪堪踢到石越的面门时,石越不躲不闪,立在那里,满面春风笑道:“老人家,香烛烧尽,时间已到!”
闻听石越之言,黑衣人右腿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石越耳边停下,呆立良久,又不甘心的缓缓放了下来,啪叽一下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哈哈大笑,道:“壮士,我纵横半生,从未见到如此高手,你可真让我开了眼界!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石越不明白这位喜欢蒙面装神秘的的大叔为何输了比试,却仍是这般高兴?心中恶毒的想着:这老头该不会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黑衣人笑得够了,才站起身来。
眼眸露出精湛锋芒,直勾勾的盯着石越,朗声道:“如此壮士,为何藏匿于江湖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