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通正在冥神苦想,哪里经得起白莫愁当头棒喝?
脑海中依稀映现出来的那份曙光,被白老流氓给吓了回去,满脑子重新陷入了昏暗。
“歹!有没有对出下联,快点如实招来!”
白莫愁为了维护女婿,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气冲冲的走到曾通面前,像审问犯人似地,指着他的鼻子,气冲牛斗,断喝道:“再敢不答本流氓的话,本流氓就判定你输了。”
“我……我还需要点时间……”曾通诺诺的说道。
白老流氓哪里会容他多想?一口吐沫星子、都喷到了曾通那张委屈惆怅的脸上,叫嚣道:“半点时间没有,对不出就是对不出,休得巧言善变,哇呀呀……本评审宣布你……”
石越连忙打住白莫愁的话,笑问曾通,“曾公子,再给你两柱香的时间,如何?你能对得出来吗?”
曾通大喜,“真的?你没骗我?你不是消遣我?”
石越依稀记得,当自己答不出曾通的对子时,曾通说的就是这番一模一样的话,现在再次听到,心中感到十分滑稽,也能从骨子里感受到曾通对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恐惧。
石越笑了笑,也照着呼噜画瓢,“你值得我消遣一回吗?”
白莫愁看出石越眼中的自信,想着我这女婿可真是好气度啊!他又哼道:“曾通,看在弄月公子为你说情的份上,我就再宽限你两柱香的时间,哼!真是便宜你了……”
石越这一番举动,到是曾加了不少才子的友好度!众才子又一面倒的夸赞起来,
“弄月公子好度量啊,能在决赛之中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好让人佩服。”
“李兄说得对呀,弄月公子心中有底气,这就是天生的王者风范,与咱们凡夫俗子自然是不同的。|”
“对对对!状元郎与弄月公子比起来,委实逊了太多……”
……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乱嚼舌根子,曾山鼻子都快气歪了,但技不如人,夫复何言?
嘴长在万千才子身上,怎么堵也是堵不住的。
白莫愁侧过头去,高昂着脸,用鼻孔‘看着’曾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嚣张道:“听到众才子句句箴言,本流氓心中委实替你那宝贝儿子感到难过,好好的一个状元郎,怎么就毁在弄月公子手中了呢?好奇怪!好奇怪!”
曾山虽然生气,但却不能与白莫愁夹缠不清,转头看着沉默深思的曾通,心中替自己的宝贝儿子感到难过。
曾通也是有大才情的,脑中也确实有那么一展灵光,但是灵光来回闪烁,他却怎么也拿捏不到位,让人焦虑。
转眼间,两柱香又已经燃尽!
白莫愁重重的敲击着茶杯,将沉思中的曾通,与闭着眼睛、几乎快要进入梦乡的石越惊醒。
“啊?时间到了啊……”
石越伸了个懒腰,才慵懒的笑问曾通,“曾通,你做出来了吗?对呀?你倒是对呀?你倒是给我对呀?”
“我……我对……”曾通因陷入深思许久,脸颊又红又涨,火辣辣的难受。
此时,他被石越云淡风轻的挤兑几句,加上数千双眼睛直勾勾的望过来,脸面更觉得不堪,像是被藤条抽打一般,又疼、又肿、又难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石越又笑道:“怎么?曾公子,你到底能不能对出来啊?才子们可都在等着呢,不然……再给你两柱香的时间?”
曾通无奈的摇摇头,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期期艾艾道:“我……我对不出,这局算你赢了。”
哗!
数千才子掌声如雷。
燕荆、三毛两个混帐小子击掌、撞胸,乐不可支,幽兰也松了一口气,“坏人,还是那么的爱挤兑人,坏死了……”
红杏、白素、李闲鱼三个美娇娘、娇媚的脸颊绽放出羞喜的绯红,高兴到了骨子里。
小萝莉撅着小嘴儿,笑嘻嘻道:“三位姐姐,我嘴巴很甜,寓言必中,千万记得讨好我,给我买糖吃,我多说大哥哥一些好话。”
白莫愁的大巴掌在曾山耳边拍得啪啪作响,粗放笑道:“哈哈……输得好!输得好!有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真金不怕火炼,输得真心好!”
曾山气得云山雾罩,凛然站起,直勾勾盯着石越,等待掌声渐小,才冷笑道:“这绝对如此之难,虽然我犬子对不出来,但恐怕石百户也对不出来吧?”
不待石越回答,又转身对白莫愁道:“白御史,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白莫愁脱口而出,“谁说石越对不出?他闭着眼睛都可以对出来的……”
说完之后,看着曾山那张含着冷笑的脸,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曾老儿,你***终于阴了我一次啊!
绝对之所以称为绝对,就是因为没有下联可以应对,即便是想出绝对的才子,也不见得能对出下联。
古今这样的例子,不知凡几!
而石越的这首上联无论意境、或者技巧,已经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级别,下联哪里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
白莫愁见到数千双眼睛望过来,匆忙改口道:“这个……我刚才说的话不算……”
曾山急忙打住白莫愁下面的话,冷笑道:“白御史,你是当朝御史啊,你正直不阿、从不说谎言,从不说大话啊!您这些优点,上至朝廷大臣,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白莫愁脸色涨红,讪讪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个……”
曾山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岂能放过这奚落自己无数次的老流氓?继续发难道:“白御史从不说谎,吐出唾沫就是钉,断没有放空炮的道理!白御史,您说是不是?”
又对满场才子大吼道:“众位才子,你们说是不是如此?”
数千才子大声叫嚷:“是!是!是……”
白莫愁吓得一哆嗦:这帮吵吵闹闹的狗屁才子,真是一帮墙头草,就知道看热闹。
曾山再逼问道:“白御史,请吧?请您与您可爱的贤侄沟通下,将下联说出来吧?不然,您这正直、清高的名声可就……哈哈……”
白素在高台上气得直跺脚,粉拳攥得紧紧的,咬紧了粉唇,嗔道:“爹啊,怎么一道关键时刻,你就出来捣乱呢,哎……石三哥哥,有这么一个流氓老丈人,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白莫愁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幽怨的看着石越,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地,慢吞吞、轻飘飘、低声呢喃,“贤侄,你……到底……能不能……对得……出……来捏?”
那声音轻灵诱人,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