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英雄本应该惺惺相惜,怎么能一言不合,就挥刀相向,那岂不是莽夫所为?”
何旦冲着黄欢挥挥手,眸子中也不见得多么愠怒。%&*";
黄欢闻言,则恭顺的退后,居然收敛起了那一身的浓重杀气。
这倒让石越高看了何旦一眼。
能让黄欢这样超强好手作为侍卫,还能让其温顺如犬,其手段一定令人叹为观止,倒是不可小觑了。
黄欢轻摇羽扇,眉头微微蹙起,板着脸,回眸对孟焦冷哼道:“你是请我来做和事老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挟有理之势,做无理之谬断呢?”
孟焦也是心思活泛之人,环顾四周,知道单纯论武力,自己一方已经落于下风,乃不智之举。
那黄欢虽然厉害,但只会保护何旦,并不会保护自己,此时若在用强,岂非找死?
孟焦斟酌了一下,才道:“何大人,是这些汉子粗鲁无撞,喝多了酒,醉意熏熏,擅自动武,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一个读书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何旦紧紧板着的脸孔,忽然露出一副笑意,“如此甚好,你啊你,险些把我这个无关之人也给装进去了,差点让石千户误会。”心中也为孟焦的狡猾而满意。
又转头对石越道:“石千户,你听到了吗?只是这些莽夫喝多了酒,犯了疯病,这样的人石千户就该抓起来问罪,不过,与我何旦,还有孟公子,可没有半分干系哦。”
那些被绑起来的汉子最初还没觉得害怕,毕竟家主孟焦的势力是非常宏广的,而何旦更有神机妙算之风,就算现在被扣起来,也断不会让自己白白受辱,说不定过一会双方谈妥了,就把自己放掉了。%&*";
但是,听着何旦、孟焦两人一唱一和,竟似撇清了与自己这些人撇清了干系,不由得叫苦起来。
石越原计划是想着引蛇出洞,利用这些持刀行凶的莽夫,将孟焦、何旦给拖下水,却没想到何旦心够狠,出刀也够快,居然迅速撇清了与这些行凶杀人者的关系,任其自生自灭。
你妹的!
何旦这厮心够狠、反应够快、够镇定,真称得上是一方枭雄。
石越笑了笑,“何大人无须解释,我自然也不会怀疑到您的头上!您是名人雅士,气节清高,品德优良,哪里会与牛鬼蛇神为伍,干出这么狠戾的事情来呢?”
他转身吼道:“雷百户,速速命人将这八个持刀行凶者押入黑狱,没我的命令,不得放逐。”
“是!谨遵将令!”
雷大虎拱拱手,吩咐手下一名总旗带着那些五花大绑的家伙下去,将两个死去的家伙清理掉,自己仍握着军刺,对何旦等人虎视眈眈。
这些汉子其实都是孟焦腹中私养的武士,也是家将,那可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现在一下子死了两个,剩下八个被带走,怎么算起来,不仅丢了人,还丢了气势,真他娘的晦气。
不是得到线报,石越在伺候小王爷吗?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呢?真有些懵了。
一战之下,虽然桌椅被砸,但石越杀了两人,擒住八人,论起局面来,仍稍胜一筹。
他不慌不忙,让雷大虎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大厅中央,他就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又让红杏端过茶来,像个大老爷似的、美美的品了一口,才对何旦道:“何大人,您来明月楼到底有何要事啊?”
又指着明月楼四周的壁画,笑道:“我不仿直言相告,这明月楼就是我的产业,何大人来玩,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只是不知道何大人口味轻重,是喜欢捆绑、滴蜡,还是残虐呢?何大人只管说出来,我必能让您满意。”
“胡说,明月楼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产业了?”孟焦站出来,冷着脸,一副愤怒之极的模样。
“放肆……”黄欢又要发怒2c对于石越对何旦的不尊重,黄欢怒到了骨子里……
何旦狠狠的瞪了黄欢一眼,让他退回去,却一点也不在乎石越的羞辱,真是一副好涵养——因为在他眼中,自己已经发出了死亡书信,石越,或者已经活不久长了。
石越直视着孟焦,惊诧:“你是谁?哈哈……真是好笑,明月楼不是我的产业,难道还是你的?”
“不错!明月楼正是我们孟家的产业。”孟焦理直气壮的站在石越面前,胆色居然有大了起来。
“哦?你是孟家什么人呀?”石越混不在乎。
“我是孟家大公子孟焦。”
孟焦提及自己这个身份,不由得得意起来,“这明月楼本就是我孟家的产业,什么时候成为你石越的了?”
他又侧目看了看站在石越身旁的孔立仁,哼道:“有了孔少爷作证,也不用怀疑我的真实身份吧?”
孔立仁不屑道:“石兄,你不用怀疑,这位的确是踹寡妇门、挖绝户坟、逼良为娼,逼侠为盗、丧尽天良的孟家大少爷、孟焦是也。”
“其威名顶风臭十里,杭州妇孺无不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哎……我苦于长了一双精明的眼睛、聪慧的耳朵,虽然十分不愿,却又哪里会分辨不出孟大少爷的真身?”
噗嗤!
石越、雷大虎等一众黑衣卫听着孔立仁把孟焦形容的如此不堪和龌龊,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红杏等女子则对孟焦充满了恨意——尤其是逼良为娼这一条,就让楼中女子所不齿。
“孔大胖子,你……你敢肆意毁我声誉?”
孟焦气得脸都变绿了,一副要上前拼命的架势,但苦于家将都被黑衣卫给抓了去,却无人可用,只能无奈的鼓着腮帮子生气。
石越接口道:“孟公子,你不要生气,孔兄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怎么能‘受宠若惊’呢?你要学习下何大人的涵养?知道不?为人要有做乌龟的涵养,不然到头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这一番话,分明是把何旦比喻成了乌龟,但何旦仍沉得住气,只当未闻。
“实话?这分明是句句诽谤好不好?”
孟焦气得咬牙切齿,却是随手就将地契拍到桌子上,手指重重的敲击着桌子,冷笑着吼道:“姓石的,你过来看看,这地契上是何人名字?”
石越笑了笑:“焦孟?哈哈……焦孟是何人啊?”
孟焦真心无语了,吼道:“这不是焦孟,这是孟焦!孟焦,难道你看不明白吗?”
又背着手道:“我今日前来,不是来辩白我的名声的,我是来要回我孟家的产业的,明月楼,你是非给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