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屡次摸自己屁股的程野、终于跪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承认错误,石越心中格外的舒爽。|i^
“程提督,你莫非是要害我不成?”
石越得了便宜卖乖:“你激怒了群臣,曲解长公主的胸襟,诽谤长公主的声誉,该向长公主赔罪才是,向我下跪干什么?我可承受不起!”
“不过呢!我倒是有句话要忠告程提督,既然是朝廷的官员,就要有应有的觉悟和认知,不能破罐子破摔,以后……要多读点儿书,别胡乱放屁,惹人嗤笑,丢了九门城卫的脸面。”
程野忍着怒气,直憋得脸色发紫,恭顺道:“多谢石千户提点!我铭记在心。”
心中却暗骂了石越一万遍,又回到燕瞳面前磕头认罪!
燕瞳自然不会当真为难程野,事实上她也没有为难程野的权利,胡乱说了几句委屈和安慰的话,就让程野起来。
石越要痛打落水狗,可不打算就这么完了,瞪大了眼睛,含着冷意,虎视眈眈的盯着萧炎。
萧炎吓了一跳:这厮不是要让我也给长公主跪下吧?
他怕石越出言挤兑自己,将自己陷入被动,忙主动向燕瞳躬身、作揖道:“长公主深明大义,舍小家而顾大家,萧某人心中无比佩服,也时常感概大燕男儿若都有长公主这般取义成仁的决心与胸怀,又何惧蒙古铁骑?”
又指着程野,假意怒斥道:“你这不肖子,我每常教育你要多读书,多向先贤学习,可你就是听不进去,你以为朝廷政事有那么简单吗?这番闹了大笑话,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乱逞口舌之力?”
程野都肯给石越跪下,又岂在乎萧炎的虚假责难?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点头称是,绝不反抗。|i^
萧炎训得口干舌燥,最后冷着脸,哼道:“你这不肖子,气得我连饭也吃不下了!
演足了戏份,见群臣已经对他并无太大的敌意,才假装生气的对福王叹息:“肖萧人被这个不肖子气疯了,仪态尽失,气结于胸,无法再安之若素,与福王、与各位大臣同饮,这就先行告退,还请福王、及各位大臣海涵。”
随后,又怒视程野,“竖子,还不快滚?”
萧炎演的一手好戏,急着就要与程野离开——先不说他们这对儿翁婿害人不成、反而丢人现眼,又哪里有脸杵在这里?更为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此时场面已经完全让石越占据了主动,这厮气焰正旺,若是再与康善真、白莫愁联合起来,再用计挤兑他们,恐怕就有倾巢之危。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萧丞相,您别急着走嘛!”
石越哪里会让萧炎就这么跳掉?嗖的一下,跳在了萧炎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笑道:“萧丞相,你先别急着走!长公主受了委屈,说话哽咽不便,让我代问您几个问题,您回答完了,再回去用藤条打你宝贝女婿的屁股,如何?”
燕瞳娇嗔的白了石越一眼,心想着我什么时候让你代我问话了?我嗓子好好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傀儡’了?
只是燕瞳此刻心态就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人,石越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也不会想着去反抗。
看着萧炎向自己疑惑的望过来,燕瞳故意蹙眉、捏着嗓子,指了指石越,证明石越所言非虚。
萧炎眉头紧蹙,忍着忐忑,耐心的应对,“长公主下问,萧某知无不言。”
石越清了清嗓子,哼道:“萧丞相,长公主让我问您:程野是您的女婿,虽然举贤不避亲,但程野没文化、没见识、没素质,到底是怎么提拔上来、任职九门城卫的?到底是谁举荐的?举荐的人究竟怀着什么心思?到底是为大燕举荐贤才呢,还是提拔一些蝇营狗苟的势利之徒、陷害大燕于不义?萧丞相,长公主问的就是这些,您怎么解释?”
这一连番问话提出来,只把萧炎、程野二人吓得心惊肉跳——皇室宗亲虽然没有实际管辖权,但却有监察问责的权利,别说长公主,就算五岁的小公主问起这番话来,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过分。
只是,石越此刻问的这番话,又哪里会是燕瞳所问的——燕瞳一心为江南谋划,还巴不得大燕吏治紊乱呢,又怎么会为此横插一脚?
所以,这番话一定是石越问出来的,但背后的主使人却不知道是谁!
康善真?白莫愁?
或者是两人联合发问?
若在平时,这种无端的问责如石子入海,掀不起一丝波澜。
但今日,在程野连番受窘,并且因为诽谤燕瞳声誉,而闹出了大义失节的重大错误,官员为官,明面上最重要的就是大义,不管你是贪污、党争、争权、拥美,都要用大义来掩盖罪恶的本质。
现在程野脸上的这层‘大义’被撕开来,岂不是对他政途很是危险?
白莫愁、康善真并没有与石越商议此事,但也觉得此时石越问出这番话来,对萧炎真的是个致命的打击!
白莫愁冷着脸,质问道:“萧秃子,长公主问的话句句中肯,关系大燕选吏之重责,你怎么还不回答?”
康善真重重的哼了一声,“萧丞相,您是内阁之首,总不好一问三不知吧?”
满朝百官的眼睛俱都朝着萧炎射来,直让萧炎没有回转的余地。
萧炎是内阁之首,若是不表态,岂不就是默认自己滥用权利维护程野,维护举荐程野的官员?
可若是表态,又该怎么表态?
程野没立过功,是不争的事实,今日失了‘大义’也无法分辨,除非自己表态将程野头上的提督帽子撸下来,除此之外,任何表态都不如沉默。
程野面带冷笑,假装一个不注意,桌子上的酒杯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萧府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在萧炎面前,啼哭道:“老爷,夫人突发重病,已经晕过去了,还请您速速回府!”
“什么?”
程野大惊失色,“岳母病了?真是屋漏又逢连阴雨啊,这可如何是好?”转过头来,拼命向萧炎使眼色。
萧炎刚才还真的信以为真,吓得心肝砰砰乱跳!
收到了程野的眼色之后,忙借着心跳的紧张劲头,向燕瞳拱手道:“长公主,家中突发急事,实不敢耽搁,待我先看过夫人,再向长公主明辨!众位大臣,萧某先告辞了……”他也真是怕人阻拦,被程野拉着向外跑去。
萧炎跑到门口,被门坎儿绊倒,手掌蹭破了皮,渗出血来,也不敢耽搁,乱滚带爬的跑出大厅,坐上轿子,老鼠一般的滚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