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康善真的酒中,百分百是有问题的,田焚究竟会如何选择?到底是谁在暗中向田焚传递信号呢?
石越又不能占上前台,只能站在距离田焚七八米远的地方紧紧盯着,好在石越六识敏锐,能最大限度的观察田焚的一举一动——他就是想要通过田焚的眼神、身体活动来确定背后的主使人。
田焚心里也十分焦虑。
自从卡巴与他提过消灭康善真、石越的计划之后,田焚的心里一直处于亢奋与紧张之中。
康善真是他的眼中钉,将其杀死,很符合自己的利益。
石越虽然是他的心腹,但与他渐行渐远,及早的动手,也能免除后患。
田焚对此十分在意,但是直到现在为止,田焚都没有接触到卡巴的行踪,也不知道这个计划还存不存在。
如今,已经到了敬酒的关键时刻了。
可是,依然没有人提醒自己究竟该如何操作,眼望着数百倍酒摆在面前,他还真不知道哪一杯是做了手脚、放了散功散的酒。
田焚一时间惶惶然,心想着难道计划取消了?这让他心中涌上失望的情绪。
他站在台前等候良久,才终于伸出手去,随便端着一杯酒,只是一端之下,那杯子却丝毫未动。
竟然没端起来。
田焚心中一动:难道有什么机关?
正待这时,就见佛案上的酒杯居然动了,莫名其妙的动了,数百杯酒居然无规则的动起来。
这神奇的一幕让人叹为观止。
极乐寺主持道吉高耸佛号,“阿弥陀佛,佛祖显灵了。”
一千多名和尚也跟着高耸佛号,燕荆以及一众大臣也被这神奇的一幕给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些酒杯是怎么动的。
石越猜想:这应该是神奇的机关之术,或者欧阳先生能明白其中的猫腻。
但是,如此一来,石越根本就无从判断,暗中隐藏的杀手到底是何人?身藏何处,贼人好奸诈啊。
看着酒杯在动,田焚的心也砰砰的跳动起来,额角显出了细密的汗珠,伸出的手停在那里,僵直着没有移开。
咔咔……
错综移动的佛岸静止,田焚的手旁刚好安放着一杯酒。
石越的眼睛也锁定在这杯酒上。
田焚忍着心慌,伸手去拿,却将酒杯轻松的端了起来,这一下,田焚心中豁然开朗,这杯酒中,必有猫腻。
石越看着这杯酒被田焚双手恭敬的端着,向康善真走去,心中泛起了波澜。
按照本来的想法,他是不希望康善真喝下这杯酒的,康善真现在是他的支柱,在自己羽翼未丰,在自己没有平掉暮平反贼之前,康善真都不能死。
但是,月神出现了,给他的计划带来了变局。
月神是行刺太后的,康善真显然对他的老相好怀有很深的感情,断然不会让月神得逞,单单他一个人,已经与月神不分上下了,再加上田焚、程野、程野、以及太后身边那些隐匿的高手,月神又如何抵挡得住?而自己又不能出面、明火执仗的帮助月神,月神哪有得手的希望?
即便得手,恐怕也逃不出去。
石越心中矛盾之极。
想了半天,心中一发狠,奶奶的,管他呢,反正康善真不能死,月神姐姐也不能有事,大不了,我拼了。
最后,他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康善真,将选择权交给康善真自己处理。
而且,他要耍一个小聪明,以此试探谁才是真正的幕后贼人。
田焚将祭酒端到了康善真面前,躬身行礼,恭谨道:“指挥使大人,请饮酒!”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眼神中仍藏着慌乱,以至于故意低头,不敢与康善真对视。
康善真看着田焚手臂隐约颤抖,笑着问道:“田副指挥使因何而紧张?”
田焚忙道:“末将身为接引,隐约感受到佛法无边,心中激动,诚惶诚恐。”
康善真哈哈一笑,接过酒杯,旁边的太监拿着银针,要来试酒,康善真摇摇头,将酒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嗅着!
但凡毒酒,想要做到无色无味无嗅,几乎是空谈,只能是尽力隐瞒。
康善真是绝顶高手,又岂会识不破一杯毒酒。
他端着酒杯,仰头就要一饮而尽,田焚双眸中乍然现出兴奋之色,心里拼命的喊着:喝下去,喝下去……
石越大声道:“康指挥使且慢!”
康善真将到嘴边的酒杯移开,一脸疑惑的看着石越,说道:“石千户有什么事吗?”
田焚真是心跳到嗓子眼儿,却又扑通一下沉下去,心中恨极了石越,回眸狠狠的看着石越,冷言冷语道:“石千户,祭祀盛典,有什么话待会再说,皇上、太后、福王、众臣,以及各位名士,可都看着呢。”
石越讪讪一笑,没有反驳。
燕荆急忙帮腔,“石千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田焚明火执仗反对石越,康善真自然要趁机拉拢石越,也说道:“石千户此刻陈情,定有要事,说,本指挥使稍后饮酒。”
田焚气得脸色铁青,鼻子都要歪了。
石越心里计着田焚的仇,存着睚眦必报的心思,向康善真拱手,说道:“指挥使大人,末将陡然说一句话,这一杯酒可否能敬于田副指挥使?”
“嗯?”康善真微微蹙眉,疑惑的望着石越,“石千户何出此言呀?”言语中微微有些不慢。
田焚吓得一哆嗦,差点暴走——奶奶的,石越这是在坑我啊。
他真的很想骂人了,可是在外人看来,石越这份心思,完全是为了他着想,说情,他如何能够骂人?
田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石越,说道:“石千户,康指挥使是三朝元老,黑衣卫指挥使,内阁重臣,这杯酒理应康指挥使来饮,我有何德何能,敢饮这一杯酒,你可不要乱说话,速速退下。”
燕荆却急忙插嘴,说道:“田将军,你不要说话,石千户定有缘由,让他把话说完,谁也不许阻拦。”他现在已经存了看好戏的心思了。
田焚心里憋着气,草了燕荆八辈祖宗,但也不敢反驳燕荆,乖乖的答应着,立在一旁。
康善真迅速调整了心态,也说道:“石千户,为什么田副指挥使能喝,而我却不能喝呀?有什么深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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