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卫的抉择远远没有结束,虽然七名黑衣卫千户是头彩,但十四名副千户与二十几几名杰出的百户或者副百户,才是这场文斗中最大的潜力股。
田焚心中迁怒于刘宝和、陶磊、王宏策,摔杯而走,傲慢的将这些副千户、百户、副百户置之不理。
这也难怪田焚傲慢,其实他的骨子里是有的思想的。
在他认为,那些副千户、百户、副百户都是跟着七位千户混日子的,七位千户已经作出了决断,那这些副千户、百户、副百户还有什么选择?就只好跟着千户主子屁股后面打秋风了。
所以,田焚已经没有了伪装笑脸的耐心,也不去迎接他们,而是将所有黑衣卫晾在那里。
十四名黑衣卫副千户,二十几名百户、副百户极为尴尬,连红的像女人的遮羞布,猴子的屁股。
这些人都是受过田焚邀请的,但是现田焚耍袖而去,却把他们当成无关轻重的灰尘,这谁能接受得了?
反观石越,却仍然淡然自若的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真诚。
一时间,他们心中百感交集,有的窃喜,有的则萎靡不振。
刘宝和、王宏策、陶磊手下的副千户、百户、副百户则一脸轻松,心中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他们的头步调一致,与石越多亲近。
最作难的还是马长治、郝建、罗东升、贾丰四名千户的麾下的副千户、百户、副百户们。
——要是随着千户的步调走,面子上实在难堪,就凭田焚这副嚣张的态度,跟着他混,还能得到什么好处?给他当狗,亲他的脚丫子吗?
可是,不跟着主子一同投靠田焚,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跟领导作对,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马长治等四名千户麾下的兄弟们还在愁眉不展时,王宏策、陶磊、刘宝合麾下的兄弟们已经成群结队的向石越走过去,受到了石越的盛情接待,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每个人被石越拍一下肩膀,就觉得骨头轻了两斤——那种被重视的感觉,真他奶奶的幸福啊。
反观富贵居门口,就杵着一位富贵居的老板阳顶山,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别说田焚不见人影,就连他的亲信王启年也不知滚到哪里去了……
马长治等四人千户麾下的副千户、百户、副百户们不禁心生怨气。
马长治手下有一副千户,叫做张云海,二十岁出头,山贼出身,很是魁梧,正因为他出身于山贼,才更重面子,更重礼节,左看热情洋溢的石越,右看只杵着阳顶天一人的富贵居,心想着马长治虚与委蛇,对自己的种种不满,一抹冷笑在嘴角涌现。
石越将王宏策、陶磊、刘宝和手下的兄弟热情的迎进大厅之中,再出来,就看到马长治等名千户麾下的兄弟们也陆续的走向富贵居,只是脚步拖拉,神情忧郁,明显心事重重,有些极不情愿。
等到最后,仍有五个人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步,从他们深蹙的眉头中看去,知道他们还在做着强烈的挣扎。
石越从他们的装素就看得出来,他们两个是副千户,二个百户,还有一个是副百户。
而这几个人中,石越对张云海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知道他是个山贼出身,手下有一些真功夫。
孔立仁看在眼中,急得不行,对石越道:“石兄还磨蹭什么?这都是咱的菜啊,快想办法吃到嘴里去。”
石越却八风不动。
孔立仁说不动石越,急得直跳脚,一路小跑着看赶到张云海等人的面前,热情洋溢的说道:“兄弟们还犹豫什么?到了醉乡楼,就是自己的家,喝够了酒,咱们明月楼上搂着女人睡觉,我请客,你们还等什么?”这厮改变不了商人的本质,开始用美色来贿赂这五个犹豫不觉的人。
“孔公子好意,我们心领了。”张云海不卑不吭的回应了一句,仍不动弹,眉头锁的更深了。
我去,富贵不能yin?有性格!
孔立仁见这招不好使,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又跑回来对石越耳语,“你装什么大度啊,这会有招儿就赶紧使,兵不厌诈,整两句虚伪的拉拢人心,你个臭石头,我都不惜得说你,好像是我请客一样。”
石越横了孔立仁一眼,完全不明白他怎么跟一只猴子似的,激动得上蹿下跳。
他闲庭信步走到张云海等人前面,笑着拱了拱手,道:“各位兄弟,我很了解你们的心思,你们能做到这般地步,就说明你们是很有想法、很有眼光的好汉子,我记住你们了,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把你们当成了朋友。你们现在也不要为难,只管去田焚那里赴宴吧,我对这些根本不计较,只要心中有数,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还有……”
石越随手一指富贵居,很淡然的笑道:“云海兄弟,还记这几位兄弟,你们可以私下转告在富贵居吃饭的兄弟们,让他们不用提防我,我不会因为这个记仇,更不使阴招,对他们背后使绊子,我石越虽然谈不上正直无私、光明磊落,但绝不屑于做下三滥的勾当,好了,就这么多,你们去富贵居赴宴吧。”
说完,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张云海五个人面面相觑,心中的某处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恍若将他们一下子给刺醒了,心中的包袱也丢到了爪哇国去——若是换成田焚,一定是对自己无人横眉冷对的威胁,威胁不从,就会阴险的报复
石越、田焚一仁义大度,一心胸狭窄,一个视他们如友朋,一个低眼看他们如狗。这差距,也太他娘的大了吧。
石越说完往回走,孔立仁气得真是鼻孔冒黑烟,横眉立眼,数落道:“石兄弟,你这不是傻了吗?到手的宝贝你给扔了,煮熟的鸭子还让他飞了?你该使劲的往回拉拢啊,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来不要命的,总之,威逼利诱,把他们弄进醉香楼,这就齐活了,你说你,你怎么不开窍……”
孔立仁像一只苍蝇似的,围着石越嗡嗡的叫唤,正叫得欢的时候,就听着有人瓮声瓮气的叫喊,“石千户!”
孔立仁回眸一望,居然是张云海那五名黑衣卫站在面前。
“你……你们……”孔立仁惊的目瞪口呆,一向花言巧语的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都结巴了。
张云海向孔立仁笑了一下,才向石越正庄其事的拱手,“石千户仁义大度,有理有信,跟着石千户干,我们心中舒服。”
其余四人也向石越躬身,拱手作揖。
石越哈哈大笑,“好,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们以后的日子也会无比舒服,请,楼上请。”
韩墨亲自招呼张云海等人上楼。
孔立仁憋了好久,才长出了一口气,手指颤抖着点着石越,“好家伙,弄了半天,你玩了一手欲擒故纵的招数啊,哈哈……好招!我今天又学了一招。”
石越挤眉弄眼,一脸狡黠的笑,“不争是争,这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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