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道:“这样,我不需要你们去澄清、赞扬格物院存在的意义,我只需要你们你变通的引导。”
“引导什么?”瘦高的才子蹙着眉说道,仍不忘记捂住下身。
石越让雷大虎把衣衫还给他们,等他们悉悉索索的穿好,才道:“曾通不是让你们搅局吗?你们可以煽风点火,继续搅局,但有一样,你们要将格物院与国子监、星书院分离开来,就宣扬,国子监、星书院与格物院并不等同,礼部讲究的是仁义礼智信,弘扬国粹,崇尚儒道之学,决不能让格物院在礼部那里得到批。”
“什么?”
四名才子俱都有些发蒙——这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格物院不就黄了吗?
瘦高才子一脸疑惑的问道:“这位英雄,格物院若不在礼部得到批,又怎么招手学生?如何开门大吉呀?那不是与一般的师傅带徒弟的小作坊无异?”
石越狡黠一笑:“这不用管,你们只管去做,只要真正的形成舆论,我可以让朱朝好好的照顾你们。”
“真的?”
四名才子闻言,俱都兴奋的双眸放光——朱朝可是国子监的老大啊,若是朱朝能照顾他们,那不是如鱼得水吗?
“我怎么会妄言?”石越微微一笑。
瘦高才子愣了一愣,终于道:“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石越哈哈大笑,一把将头罩摘下来,道:“凭我这张脸,可以吗?”
“啊?石院长!”
四名才子看着石越那种微笑朗逸的脸,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也着实没想到石越身为兴书院的院长,还是黑衣卫副使,工部副侍郎居然会将他们绑票。
石越看着他们惊恐万端,拍着他们的肩膀,安慰道:“我若想为难你们,你们恐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了吧?但是,我是什么人你们也该知道,行端坐正,为民请命,绝不乱杀无辜,我说的话,你们只管放心。”
瘦高男子经过短暂的惊诧,收敛心神,急忙向石越拱手:“石院长身怀正气,除暴安良,维护京城治安,为百姓请命,我等甚为拜服,这世上似石院长这等武双全的英雄依然不多矣,石院长,您只管放心,您交代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做好,绝不敢有半句违逆,能为石院长办事,真是我的难过的荣幸啊。”
这小子上道啊,说不定可以好好培养,作为自己在国子监的密探。
石越拍着这瘦高才子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瘦高男子心一喜,说道:“我叫黄!”
石越又问了另外三人名字,又提点道:“你们把这件事情做成,我还有封赏,但谁若是敢阳奉阴违……”
说到这里,身子向前一倾,碗口粗细的小树被石越轻松撞断,严厉道:“你们的腰身比这颗树还结实吗?”
四人顿时惊呆了,齐声道:“石副使放心,我等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此刻才意识到,石越不仅仅是兴书院的院长,更是杀人不眨眼的黑衣卫,而且还是大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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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猜不石越到底在想什么,雷大虎这种不爱耍弯弯绕的一根筋当然不明白石越作茧自缚的用意所在。
这四个才子也真是厉害,尤其是这个黄,真称得上是煽风点火的不二人选。
黄重新回到了格物院门口,此时,国子监的学子越来越多,都在看着石碑上那‘工业立国’四个大字发呆。
黄站在高出,挥舞着拳头,蛊惑道:“各位才子,我等十年寒窗苦读,才换来了微薄之名,可是格物院的学生们却籍籍无名,以目不识丁之孑然孤身,进入格物院学习,学成之后还要礼部签发书,以证其才,这不是与我等一样吗?我等坚决不服,必须要找国子监,找礼部大人说个明白。”
“就是,必须要解释清楚。”
“黄兄说得对,此事决不能马虎。”
“走,咱们现在就去国子监。”
……
黄四人这般山呼,国子监的各位才子山呼海啸一般涌回国子监,许多代表去找朱朝、曾通理论。
此事正是由曾氏父子谋划而起,被萧炎推出来、与石越争夺工部侍郎的大学士霍梅正在与曾通得意的说笑。
朱朝对曾通、霍梅十分不喜,但也不得不与他们共事。
黄等学子代表吵嚷着进来,将格物院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向朱朝、曾通提出了他们的要求。
“什么?你们要闹到礼部去?胡闹!真是胡闹!”
朱朝听着黄等人将事情说清楚,气得胳膊发抖,啪的一下将镇纸砸出去,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个道理你们懂不懂?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你们的读书所在,可你们现在为了虚名在这里胡闹,你们对得起读书人三个字吗?”
众才子被朱朝数落一顿,默不作声,但心里却是极为不服气。
平心而论,朱朝对兴办格物院也不太苟同,内心觉得有些小题大做——杂学虽然重要,但也只是‘旁门左道’,儒学、显学才是真正的治国之本,但他境界达到一定高度,一门心思做学问,是不是理会那些旁骛之事的。
更为重要的是,格物院的真正创办人还是石越,先不说他与石越是朋友关系,就从石越满腹的诡计以及狠辣的手段,也不该主动的撩拨石越——这无异于与老虎肉搏,哪个正常人会做得出来?
但是不正常的人太多了,大学士霍梅就是其的一个。
他是萧炎的人,当然知道此事就是由萧炎、曾山、田焚等人筹划出来的,他一是为了充当马前卒,二也是为了压制石越的嚣张气焰,从而干掉石越,坐上工部侍郎的宝座.
听了朱朝的话,霍梅清了清嗓子,说道:“朱监正此言差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遇有不平事,怎么能不管呢?书生才子心要有一股傲气!这些学子说的没错,一帮不学无术,靠着奇*巧计卖弄的泥腿子,又怎么能爬到诸位才子的头上作威作福呢?常言说得好:阶层稳定,井然有序,乃是治国之道,这些泥腿子是想闹出**啊。”
朱朝听着霍梅如此言辞,明白了他的真正意图,鄙夷的瞟了他一眼,哼道:“不知蚍蜉撼大树的故事,霍大学时可曾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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