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平城中的污浊粪土,要送到城外去,每日接近入夜之时,都有三五成群的粪车从城门处拐出来送粪。
而巧合的是,这项伟大的任务也是由左护法掌管的。
黛丽丝怕臭,而且刚与石越欢好,骨肉酥软,身娇肉贵,就躲在密林中小憩,没有跟过来。
石越按照与贼眉的约定,就守候在密林边上,安心等待。
嘎吱!嘎吱!
五六台粪车出现在石越的视线之中,四五个车老板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谈论着腚大肥圆的女人。
石越选择的密林之处也极为偏僻,因为战乱、饥荒等缘故,抢劫之事时有发生,但抢劫梅花反贼的匪徒则凤毛麟角,因为梅花教的势力太大了,抢劫勒索的都是小脚色,而梅花教就是抢劫的祖宗——那个小脚色敢抢劫祖宗呢?不想混了吗?
“打劫!”
看着这五六量马车跑过来,石越蒙着面挡住了去路。
“我靠!”
这几个拉粪的车夫先是吓了一跳,而后面面相觑,心想着:拉个粪还能遇上抢劫的?难道是要抢粪?
有个车夫估计是个小队长,身材很壮,双手将鞭子来回绷着,发出啪啪的鞭响声,冷眼看着石越,不屑道:“抢你娘啊,知不知道我们是谁?你到底长没长眼睛?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梅花教的人,梅花教你知不知道?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抢个屁的劫啊?”
说完,五个车夫俱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都以为石越是个跑单帮的、没啥实力的匪盗,不然断不会生出打劫梅花教的主意。
你妹的,这年头真是怪了,连挑大粪的都这么牛掰了,真应了那句话,宰相门前七品官,连梅花教挑粪的家伙们说话都这么冲,跟吃了大粪似的。
站在粪车前气味不好闻,石越不想耽搁时间,看着那个嚣张的壮硕胖子,拿着临时消减的树杈,奔着那胖子抡过去,他就是故意藏拙,使出野路子,猛打猛拼。
“哥几个,上,揍死这小子。”
壮硕胖子一招呼,五人一起上去围殴他们,而且,五人还都带着真家伙,长刀短匕,一拥而上围殴石越。
石越使出蛮力,好像不会武功,但却发了疯一般的抡着树杈,五人被他的气势吓到,其中两人被树杈扫到,腿都打骨裂了。
“哎,好汉饶命。”有三人要跑,但有两个家伙腿被打骨折,跑不动,只好一起低声求饶。
看着另外三人还很有义气,没有孤身逃跑,石越心里还挺佩服的,看人家这股劲儿,那就比南霸天这厮强多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真心不假。
“我要财不要命,你们滚吧。”石越瓮声瓮气的喝道。
那胖子可怜兮兮道:“好汉,我们就是挑粪的,哪有银子啊?身上也就几个铜板。”
石越一瞪眼睛,“不成,把钱拿出来。”
胖子回头对那几个人说道:“哥几个,把钱都拿出来,还想着去摸那些风sao老娘们的白屁股,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几个人将身上的银子扔出来,凑在一起,一共才三五十个铜板。
“就这么点?”石越一看,大喝道:“你们打发要饭花子呢?”
胖子车夫可怜兮兮的苦笑:“好汉,你若不是走投无路的要饭花子,犯得上为难我们几个掏大粪的吗?”
石越忍俊不禁,这话说的太对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立刻抖出包袱来,“奶奶的,这些铜板老子不稀罕,算是留给你们的过河钱,这几辆马车,老子是要定了。”
“哎呀,好汉,不成啊,这可是梅花教的马车,会出人命的。”几个又开始叽叽喳喳的求饶。
“梅花教怎么了?”石越呲牙咧嘴:“老子没钱吃饭,就是皇帝老儿的车,老子也敢劫?滚,你们都给老子滚,谁敢再讨饶,老子打断他的腿。”说罢,恶狠狠的挥起了树杈。
“娘的,杀人了啊。”五名车夫相互搀扶着,落荒而逃。
石越看着几人逃跑直到没了踪迹,才把五辆车赶到了通往密林中甬道上,左边有一个大水坑,刚好做方便之用。
石越忍着鼻子,敲击着车厢,听着第三个车厢有异响,知道里面有夹层,也不去打开车厢,害怕臭气熏天,用刀在车底盘处划了几道,只听砰的一声,车底板掉下来。
“呜呜……”
南霸天居然被捆在了车底板上,浑身绑成了粽子,嘴里还塞着破袜子。
“贼眉也是够狠的。”石越想着南霸天就这么隔在粪车中,怎么没有被大粪给熏死?
此刻,南霸天真是落魄如狗,脸色铁青,甚至于想死的心都有——堂堂黑衣卫千户,却落得这般悲惨境地,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他眼眸无神的看着石越,却不敢再发一点脾气——贼眉敢把自己绑在粪车里,但至少还隔了一层板子,可若是敢顶撞石越,这厮能直接把自己扔进大粪里活活憋死。
“好了,你可以自由了。”
石越将南霸天身上的绳子割裂,指了指旁边的水沟,说道:“你一定想要洗个露天浴吧。”
南霸天熏得肚中翻江倒海,将口中袜子拔出来,飞身跃入水沟中,半空中,就开始大吐特吐。
半个时辰后,南霸天终于清洗干净,上了岸,一双恶毒的眼睛狠狠瞪着石越,但却不敢动手。
石越扔给他一套衣服,衣服里包裹着几个大饼子,一瓶水,打趣道:“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了,也好对我恩将仇报。”
南霸天穿好衣服,吃饱喝足,狠狠瞪着石越,“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会向我干爹如实禀报。”
石越神情凛然,杀气十足道:“身为主将,指挥不力,致使近两万名黑衣卫死于暮平,这等大罪,该当凌迟处死,难道让你受这么一点点惩罚,居然还满腹牢sao吗?”
南霸天登时就瘪了气,狠狠的怒视石越,冷冷道:“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见到我干爹,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亏你还有脸见你干爹啊。”石越哈哈大笑:“不过,见到康指挥使之前,你还要大睡一场。”
“你……你什么意思?”
南霸天听着石越要他大睡一场,立刻就明白了石越的意图,起身就要逃跑,只是被折磨了好久,身体早就空了,还浑身是伤,如何能逃脱石越的魔掌?被石越大手捏住脖子,在脑后大椎穴用力按下去,南霸天眼前一黑,登时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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