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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勉力提起精神,身子一转,一道剑光飞出,护住了身子,再一式“横塘微波”,剑锋斜斜挥出,已将第二个黑衣人的衣袖勾破,他闪身躲避时,另三个方向的三柄剑已同时刺入了他的肩胛、右股、后背。
虽行走江湖,却不爱杀人斗殴。热血的味道使云潇厌恶,飞身而起,将匕首仍向第三个黑衣人。
那匕首在空中却转个方向,正撞上第四个刺客向云潇刺出的长剑,兵刃相撞,去势更快,匕首斜飞向左,竟扎入第五个黑衣人的左肩。
片刻之间已解决三人,剩下四个刺客见状,杀意更浓。
云潇紧握长剑,冷冷打量着他们。但见这四人一齐将剑挥出,剑光飞舞,而她则凌空翻身,自剑锋下滚了出去。
多日的安逸,重又回到生死搏斗的场景,云潇不禁加倍留心。却见剑光一闪,已在她左胁下,云潇冷冷一笑,忽而出手将剑刃轻轻一托,微妙的借力使力,便见这第四个刺客已然腾空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此刻只剩下三个刺客。
她无心恋战,只担忧容舒玄的安危,出手更是凌厉。手上加注内力,剑锋轻轻一划,便见第五个刺客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只余下两人,云潇正要再出手,却见远方容舒玄的紫衣一闪,竟是缓缓策马行来,身后并无侍卫跟随。他怎能如此大意?这几名刺客出手狠辣,绝对是一流高手,若是出手对抗容舒玄,后果难以设想!云潇飞身而起,急速奔向容舒玄,想要在刺客追上他之前将他保护好。
然而身后风声更急,似是向容舒玄而来。云潇隐隐惊惶起来,反身将剑挥舞更急,想以繁复剑法逼退他二人,赶在容舒玄的侍卫到来之前稳住局面。但这样一来,防守不严,第六名刺客已将剑锋架在云潇的脖颈,第七人的剑也逼近右胸口。
眨眼间,他们便能要她性命。容舒玄为何还不走?
可是这一剑并没有刺出来。因为容舒玄淡淡的说了一句:“住手,留活口。”
他黑发如墨,肌肤胜雪,长眉入鬓,凤目微挑。仿佛方才的清淡雅致只是云潇的幻觉,此时的容舒玄,天生的气势高贵,不怒而威。他隐隐发怒之时,好似整个世界都因惧怕而沉寂,每一个人都只能收敛眉目,向这主宰自己生死的九五至尊跪地匍匐。
不过片刻之前,容舒玄对云潇微笑,轻声细语:“朕等候郡主一同赛马多时。”
但此刻,他面容平静,轻描淡写,告诉她,他派出一流高手,想要取她性命。
她欲救他,在刺客出现的那一霎,云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他是一国之君,也是云潇暗中想要保护的童年玩伴。她想的是,迅速解决这些刺客,然后赶到他身边保护他。
但是,这却是一个可笑的误会。不,这不是误会。
是错误。
云潇冷冷将手中剑扔在地上,因背对了容舒玄,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便只淡然道:“皇上,这是何意?”
容舒玄慢慢踱着步子,转到云潇面前,冷冷的打量着云潇,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是满当当的怀疑与被背叛之后的伤痛。微风拂动他散落在面颊的几缕黑发,这样沉默的他,俊美如天神,也冷酷如同魔煞!
那风中,他眉头越锁越深,冷厉如冰的绝美面孔,却渐渐地像是被撕裂一个缺口,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渐渐地从眼角眉梢渗了出来。
那柔软里,云潇似乎看到了心伤。
半晌,他平静的开口,毫无温度:“能以一人之力,击杀西北七雄中的五位,你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然而朕记得,上阳郡主绝没有如此高深的武学修为。”
云潇心中渐渐沉了下来,却还是微微一笑,道:“皇上以为,我不是上阳郡主,却是谁?”
容舒玄沉默一会儿,轻声道:“不论你如何狡辩,你冒名顶替上阳郡主,究竟有何企图?”
剑锋冰冷的气息在云潇的脖颈间流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幽幽道:“皇上可是糊涂了?我正是上阳郡主,莫非皇上混淆了臣与他人的容貌?还是皇上听信了小人谗言,方对我痛下杀手?”
“你在骗朕,你绝不是上阳郡主上官绮月。”他僵硬的说着,颤抖的视线转到云潇身后的远方。云潇不明所以,正要轻轻转身查看,却被身边的两个黑衣人牢牢固定在剑锋之下,屈辱的感觉使云潇怒意大发,再看向容舒玄复杂的神色,不由皱起双眉。
手上戴了一个玫瑰晶的扳指,是凝烟非要为云潇戴上的,说是衬托肤色白皙。云潇向来不在手上戴首饰,会影响用剑的灵活性,眼下这一枚扳指却是解围的良机。
云潇冷冷一笑,手指轻轻使力,便将扳指碾为三瓣。玫瑰晶坚硬,她却毫无痛感,只因心早已重新冰封。
左手忽然抬起,将扳指弹起,只听“波”的一声,一半扳指弹起,飞起两尺,托起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锋,接著又是一半扳指弹起,去势更快,斜飞向右,直打云潇右侧黑衣人的眼睛。
两人不妨云潇有此动作,一时之误,云潇裙角飞扬,早已退出三丈之外。这个技法虽简单,却胜在动作极快,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能再救她一命。
退开之后,方看清,容舒玄惊讶的神情,与那两个黑衣刺客的懊恼。他二人还要再动手,云潇已缓缓举起手里还剩下的一瓣扳指,淡淡道:“若你们再敢动作,这便是弑君的暗器。”
容舒玄的唇角轻轻牵动了一下,不知是悲是喜,视线却飘向远方。而顺着容舒玄方才注视的方向看去,云潇心中一凛。
那里,已经站满了蓄势待发的弓箭手。密密麻麻,一排一排,黑压压的箭头指向云潇,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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