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宝听着杨忠玉仓迅二人的争吵,只感觉感觉眼皮沉重异常,额靠上李长祈的肩膀,腰被托住。
这腰一被托住,鼻息里钻进的药香让李凡宝陡然几分清醒,划拉着手慌慌张张拨开了李长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李长祈看李凡宝几欲不能站稳,却一脸心有余悸,他索性敛了手。
“诶——停。”姜末一劈腿低头,五指呈抓物状往杨忠玉和仓迅中间一伸,甚是神秘,麻雀黑压压一片。
顿时,两道恶狠狠的目光齐射向他,两道声音恶狠狠的飙出:“滚!!”随后,转头又开始了他们不能被人介入的争吵。
姜末缓缓抬起眼皮左望望,右望望,尴尬的收回手摸摸鼻子,转头颇有几分可怜望一直不吭声的李凡宝:“世子臀下。”
李凡宝强撑眼皮,轻应了一声。
姜末狐疑地转头看李长祈,李长祈原本也敛眉看李凡宝的神色忽然巨变,一把揽住李凡宝,背后转袖往姜末脸上一扫,姜末倒地。
李长祈打横抱起李凡宝两脚不占地的往隔壁的太子府奔,肘子身后唤来人带走姜末,又缠住仓迅,任杨忠玉踢了一脚仓迅后,奔往太子府。
血腥味道穿破每一丝空气,浸满整个房间。
李长祈注视着睡得一脸稀松的李凡宝,指尖描绘风流未掩的脸,抚上眼尾,那里还残余了一些未退的冰紫色。
杨忠玉穿上外衫,脸上已然毫无血色,他虚弱的低头埋进双腿间,声音沉闷低哑:“本尊没控制住。”
李长祈瞥一眼杨忠玉,转身走到洗漱架前,就着盆里的水简单的洗了个手,冰冷的水漫过手背淡淡的刺痛让他稍稍回神:“杨忠玉,再这样下去,你必然油尽灯枯。”
杨忠玉抬头,手在被褥里摸摸索索,出来时,折扇在指尖旋转:“本尊命硬的很,昨天还算了一卦,活到八十八岁没问题,再说,你不是在研究其他途径么?”
李长祈拿干巾抹手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懊恼,随即转身上榻:“杨琼玉快到了吧?”
杨忠玉道:“嗯,顺利的话不长时间,诶,本尊今晚不走。”
李长祈停了正欲脱外衫的手,指尖一股劲风浩然升起。
杨忠玉一颤,一把搂起软塌塌的李凡宝挡在身前,抖指直戳李长祈:“你你你,你别乘人之危,本尊懂蛊的,给你下一条蛊虫。”
李长祈落下帐幕,钻进被褥时,回眸一笑:“你不要忘了,本宫懂医。”
杨忠玉推得李凡宝夹在他与李长祈中间,忍着背脊蚀骨痛,一个弹跳,钻进被褥。
李凡宝半夜醒来,忽感冷飕,背触一热物,仔细摸一把,确定不是仓迅后,立马转身缠上。
这个,缠上的是谁?不懂。
李长祈这一夜把粗烫蜚然的芳根隔着裤子钻进李凡宝腿间时,做了个梦,梦里烟雾重重,潮湿的空气泛着绿柳的芬芳。
那是更小的自己,大约不过十岁,他奔跑在烟雾中,风吹起他湿润的秀发,也扬起他雪白的衣衫,偶有柳枝划过耳畔。
他高喊:“铄儿,铄儿,赵远程他要你跟他喝酒,他说要把你喝的尿裤子,把王府里所有的裤子都尿湿,让你光屁股出门。”
“铄儿,铄儿。”
“铄儿,你在哪儿?”
跑了很久也喊了很久,眼前依旧是浓浓的烟雾,偶有青翠的柳枝摇摆在其中,拨开却不见那个人的身影,李长祈手撑着膝盖停下,他环顾周围,脸上渐渐茫然:他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可能又找不到了。
落寞缓缓爬上眉心,他直起身后退一步弯腰,手掌括约在嘴边:“铄儿,李凡宝。”
烟雾中回荡起遥远的叫喊,拂动了低垂的柳枝,忽然耳后一热,滚烫的气流直钻入胸脯,李长祈下意识抱胸缩肩。
转头:“你——”
李凡宝一甩折扇,咧嘴凑近李长祈,晶白的银牙露出一整排,笑的风流隐隐带着几分宠溺。
李长祈怔愣的看着李凡宝的脸越凑越近,湿热的气息拂在唇上。
“走。”
手腕被握住,李凡宝回头依旧是笑着。
就这样奔跑,在一片迷糊的烟雾中奔跑,甩远了一路的柳枝,这一路像是真的会跑到天涯海角一样,就他们两个人,两个人不停地奔跑,只想着奔跑,没有任何目的地,李凡宝的发丝带着清晨的空气中独特的清香在李长祈脸前飘动,他握着他的手腕儿一直都紧紧的,紧紧地握着。
手腕儿被握着,紧紧地被握着,被握得有些发麻。
手腕儿被握的发麻?
李长祈惊得沉气一挥掌,肘撑榻弹跳而起,一脸惊恐的站在床榻上睁开眼。
“嘿,啊,恩恩。”
李凡宝愤怒了:爷儿正熟睡呢,哪个坏人在耳边哼唧?
李凡宝愤怒之下猛地睁开眼:“啊!!”防不胜防啊!捂眼打滚,睁得太急,眼抽筋了。
“诶诶诶,世子臀下,您您您没事儿吧?”仓迅顶着一个窝窝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凡宝刚醒就捂着眼睛满床打滚,自己手悬在半空中想稳住李凡宝,没敢,这世子貌似是没睡好!起床气吗?
“世子。”颇有讨好之意的拖长了尾音,仓迅并着双膝跪坐在睡榻边缘,低头看自己双手握拳对绞。
李凡宝已经感觉眼睛略微舒适,稍稍用指揉了一番,翻身转头:这,这是干什么?
清晨的阳光溜进窗里暖暖的落在仓迅的身上,被朝阳抚摸着的身子白芒隐隐,他微倾着头,柔软的秀发落尽颈子里,绣着青色游蛇的里衣恰到好处的披在略显清瘦的身躯上。
没错,里衣就是披着的。
平滑白皙,泛着淡淡的白玉光芒,胸口两侧殷红隐约在薄薄的衣衫下出现,好比那日看见的鲜艳的茱萸,可口诱人,当真是个好料子!
难怪在胡楼混这么好!!
话说,这一大清早为什么与爷儿同床共枕的他衣衫会这样?李凡宝一个激灵,低头看自己,当下大松一口气轻抚胸口:贞操还在,夫道守住了!
李凡宝经了这一阵,睡意算是干净了个透彻,他抚了抚后颈,又揉了揉眼睛,抬眼复又看向一直僵着这姿势没动的仓迅,杵了杵眉,心下暗叹一口气:当真是看不惯不拿节操当节操的人呐!
手脚并用的爬爬爬,爬到仓迅面前,李凡宝近距离的看着仓迅低头稍显不安的模样儿,顿时打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现在忽然发酵的慈爱之心,他抬爪轻轻抚上落在仓迅胸前的柔软的秀发,将它们拨至颈后,仓迅始终都是乖巧的,顺从的,低低地倾着身子,不语。
衣裳睡个觉都能弄成这样,这还大冬日的呢,也不怕染了寒气,李凡宝轻叹一口气,手无奈的搭上仓迅胸前的衣襟。
忽然,手瞬间被抓住。。。。
额?李凡宝睁大眼,不解。
仓迅握着李凡宝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他注视着李凡宝,面容幽幽,水眸璀璨:“我自己来。”
玉手轻抚青蛇,仓迅眼瞥窗外愈加光亮的太阳,心里惆怅颇有,他轻轻蠕动薄唇:“世子臀下,我怕冷。”
“嗯,爷儿也怕,爷儿最不能受得就是冷。”李凡宝诚恳道。
缓缓勾指拨衣襟,仓迅道:“昨夜当真是很冷。”
李凡宝狐疑的看着仓迅的动作,紧口不语。
仓迅幽幽转头,双眸清若旷世良玉,他咬唇:“所以早上把你从太子臀下那儿偷来只为了取暖。”
衣衫落榻。
腰间一紧,暖热之气瞬间侵袭胸口颈脖,李凡宝惊恐的瞪大眼看着仓迅越凑越近的红唇,待一阵冰凉触上自己的唇,李凡宝幡然醒悟,大喝一声,甩头往窗外看,两爪一勾,迅猛搭上仓迅光溜溜的肩膀,握紧——推。
嗯?推不动?
李凡宝转头,俯瞰:“恩呜呜呜,不要,仓迅,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李凡宝扭动着脖颈,手臂使劲儿的推仓迅的肩膀,脖子上的湿热粘腻的感觉生生的让李凡宝感觉屈辱的不得了,腰间的禁锢却始终未曾有丝毫松懈。
仓迅此时貌似有点儿色/欲熏心之感,手臂紧紧的锢着李凡宝因为缺乏锻炼而略显柔软的腰身,迫使他紧紧的贴向自己,他闭着双眸,红舌在李凡宝颈脖上狂舔划拉。
这一幕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是非常不和谐的一幕,而这一幕被一个爱好和谐的麻雀少年撞见,于是——
“仓迅,你这个婊、子,快快放开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子臀下。”
仓迅叼着李凡宝颈间皮肉,愤怒转头,眯眼看此时八面威风站在门槛上的姜末,龇牙:“你——”尖嘴:“滚。”
李凡宝的脖子随着皮被牵起,一伸一缩,握拳,颤抖。
姜末一怔,随即勾腿缩肩,做出一副怕的要死随时逃跑的模样儿,他摇摇头,怯怯伸指:“你,吓不倒我。”说完,腿一翘,头前倾,一个纵身:“世子臀下,微臣来救你了。”
床榻猛然一晃,咯吱一声响,姜末落在李凡宝背后,他轻语在李凡宝耳后:“别担心,世子臀下。”话毕,低头锁眉,爪搭李凡宝后背,寻仓迅手臂与李凡宝后背之间的空隙使劲儿掰仓迅的手臂。
“世子臀下,你收一下腹,空点儿地方让微臣的手能插进去,插进去了微臣就能掰他的手了。”
仓迅这下子算是范掘了,一只软舌在李凡宝颈脖上耍的那叫一个欢快,手臂是姜末怎么掰,他怎么紧。
李凡宝开始翻白眼儿,腰间的禁锢使得他肺里存储的气息渐渐消逝,再也抬不起力气去推仓迅,更没有心思去接受姜末好意的劝告,他开始暗暗叹息:如此这般承前启后是无福享受了,爷儿将是第一个被前拥后挤死在榻上的人。
“你你你,你们胡闹,胡闹。”愤怒的咆哮响起。
李凡宝被这一声吼唤回了神儿,模糊地看着肘子抛了手中的托盘,疾步向他走近,然后双脚一弹,上了榻。
轰咚~
半盏茶过去。
李凡宝羞愤捂脸挣了姜末的手臂从床底爬起,越过侧躺石化的仓迅,一边整着衣襟,一边往外狂奔,嘴里喃喃低泣:“这叫爷儿怎么活?这叫爷儿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