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凌若刚说了两个字,便被温如倾截了话,大声泣道:“姐姐,熹妃娘娘她不信我,疑我故意帮皇后避过年氏的刺杀,所以财趁着你歇下了便要强行带我去承乾宫,动用私刑拷问。”
凌若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短短片刻的时间里,温如倾竟然编出这一套谎言来,这番急智可真让人佩服不已。
那厢,温如言吃惊之余觉得荒谬不已,抚着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温如倾道:“如倾,你是不是做恶梦了,熹妃向来视你为亲妹妹,怎会这样待你,日间她不是还帮你说话了吗?”
温如倾泪眼婆娑地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会连梦与现实都分不清,而且如果真的是梦,熹妃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个问题倒还真当温如言给难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凌若,“妹妹,你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如倾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凌若来此本就是为了告诉温如言真相,自不会有所隐瞒,“姐姐,你我都被温如倾给骗了。什么胸无城府,天真可爱,那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实际上她的心机比谁都深。”
这才说了几句,温如言便不高兴了,就着素云的手披了衣裳道:“妹妹,我是问你和如倾怎么会来这里,你无端说这些做什么,如倾性子怎样,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何来心机二字。”
凌若知晓想让温如言接受此事不易,逐缓了口气道:“姐姐,我知你不愿疑她,可此事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会骗你吗?”
温如言晓得凌若的性子,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何况她还说了亲眼所见四个字,思忖了一下道:“那你说,我听着。”
温如倾心中大慌,哭得更加伤心了,哀声道:“姐姐,我是你亲妹妹,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吗?”
温如言被她哭得难过,拍一拍背道:“你且莫哭,若是熹妃冤枉你,我定替你讨个说法。”
“姐姐……”温如倾还待要说,温如言已经有不悦地瞪目道:“先听熹妃把话说完,还是说你真的有什么事瞒着我?”
被她这么一瞪,温如倾顿时有些心虚,到底不敢再搅乱,只是垂泪道:“我哪有。”
在她安静下来后,温如言再次道:“好了,妹妹说吧,不过我希望妹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凌若颔首之后道:“温贵人说她是一时失手才会救了皇后,这个说话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所以今日在云姐姐那里时,我故意将年氏行刺皇后的原因说出来,为的就是看她会否去报信。”
虽然对凌若设计试探温如倾的事有些不高兴,但此刻温如言更关心后面的事,“结果呢?”
杨海抢先道:“结果就是温贵人准备去向皇后报信的时候,被事先带着奴才们守在延禧宫外的主子抓了个正着。”
温如言脸色剧变,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而在杨海之后,凌若亦苦口婆心地道:“姐姐,若她真的只是假意投诚皇后,又为何连夜去坤宁宫告诉皇后这件事。所以她根本不是假意投诚,而是真的投靠了皇后。”
“如倾,你……”温如言浑身如遭雷击,低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还在那里哭个不停地温如倾。
温如倾矢口否认,“姐姐我没有,你别听她胡说,熹妃嫉我年少得宠,又有姐姐百般爱护,所以便想挑拨你我姐妹之间的感情。”
见她们各执一词,温如言一时心乱如麻,一边是自己的嫡亲妹妹,一边是结识二十年的好姐妹,她到底该信哪边才好?
看着温如倾在那里颠倒黑白,凌若心寒不已,年纪轻轻便有这样深的机心与城府,真是不简单,不过她今夜绝不会让温如倾再蒙混过关,定要让姐姐看清这个所谓亲妹妹的真面目,“本宫若胡说,你为何会在延禧宫外被本宫抓了个正着?”
温如倾知道温如言此刻已经起了疑心,一旦自己露出任何胆怯心虚之意,就等于坐实了熹妃的话,所以她小心的将害怕掩在面皮下,作出一脸悲愤的样子,“我没有,全部都是熹妃的谎言,是她带来闯进我院中,说我与皇后勾结,吃里扒上,不由分说地要将我带去承乾宫,要不是我挣脱了人跑回来,只怕以后都看不到姐姐了。”
看着温如倾满口谎言的无耻样子,水秀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道:“你被主子堵在外头是咱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的。”
温如倾抹了把泪道:“你们是熹妃的宫人,自然是帮着她说话。”说到这里,她转过头对缩在门边的飘香道:“飘香,你是亲眼看到的,你告诉惠妃,事实是怎么样的。”
飘香抬头,在接触到温如倾阴冷的目光时,心头猛地一跳,忙跪下道:“启禀惠妃娘娘,真的是熹妃娘娘带人闯进贵人房中,要带走贵人,贵人不从,他们就用强的,为此贵人手都被抓红了。”
温如倾对飘香的话很满意,见温如言已经有所动摇,她狠一狠心,借着衣袖的遮挡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将原本如白璧无瑕的胳膊掐得到处都是青紫的淤痕,随后捋起袖子道:“姐姐你看,这都是熹妃命人掐出来的,她在姐姐面前一直装得很善良,实际上比谁都心狠,呜……姐姐,我虽只是一个贵人,但也是皇上亲封的,她这样待我,根本就连皇上都没放在眼中,更不要说姐姐了。”
虽然温如言不信凌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温如倾手上的伤是真真切切,没有一点虚假的,由不得她不信,抬头带着难以抑制的痛心道:“妹妹,你若真不信如倾,日间如实说出来就是了,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凌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颤声道:“这么说来,姐姐是相信她了?你我相识二十几年,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被她这么一说,温如言忆起两人多年来一直相扶走到今日的情形,一时颇有感触,“这我何尝不知,只是如倾臂上的伤痕你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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