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弘历的声音,魏静萱睁开眼来,虚弱地道:“臣妾也不知道,痛得一直往下钻,孩子怕是就要出来了。”
见她这么说,弘历当即道:“来人,立即送魏常在回倚梅轩,另外传稳婆与太医即刻过去。”
这个时候,夏晴走过来道:“皇上,倚梅轩如今也没个主事的人,不如由臣妾过去看着,免得那些个宫人慌得乱了分寸。”
见她这么说,叶赫那拉氏连忙也起身道:“皇上,惠嫔一人怕是照应不过来,臣妾也过去吧,一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过来禀告皇上。”
弘历颔首道:“好吧,你们俩个一起过去。”
二人应了一声,一齐出了乾清宫往倚梅轩行去,在走到中途之时,叶赫那拉氏凉声道:“惠嫔与魏常在一向和不来,怎么这次如此积极?”
夏晴瞥了她一眼,道:“那舒嫔呢,又为何急着跟上来,不过是看顾魏常在临盆罢了,本宫一人足以应付得过来。”
叶赫那拉氏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个本宫倒是不担心,就怕惠嫔动了不该的心思。”
夏晴停下脚步,冷声道:“舒嫔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惠嫔心中清楚,不过……”叶赫那拉氏冷笑道:“看起来,惠嫔是难以如愿了。”
夏晴冷冷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倚梅轩赶去,叶赫那拉氏猜的不错,她刚才确实想趁此机会动手脚,甚至想让魏静萱来一个“难产而亡”,可惜,叶赫那拉氏的出现,令得她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先失败了。这会儿只能祈求上天,希望魏静萱死于难产。
待得她们赶到倚梅轩之时,魏静萱已经被抬入里屋,不时可以听到她痛苦和呻吟声,未过多久,稳婆与庄太医先后到了,匆匆进去为其接生与诊脉。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魏静萱痛得死去活来,孩子却迟迟不肯露头,任稳婆怎么推按也无用。
在香菊拿着切好的参片准备放到魏静萱舌下之时,后者忍痛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快到亥时了。”面对香菊的话,魏静萱颤声道:“去……去传庄太医……进来,我有话与他话。”
香菊连忙依言请了庄正入内,后者一把攥住他的衣裳,艰难地道:“庄太医,帮……帮帮我,这个孩子……不能久拖!”
庄正知道她的想法,当即道:“微臣明白,微臣已经让人在煎催产药了,子时之前,应该可以生下小阿哥。”
魏静萱点头,虚弱地道:“那就一切拜托你了,切莫……有失!”这个时候,腹部再度传来一阵剧痛,令她无法言语。
药,很快就端来了,与她之前在畅音阁服用的一般无二,服下没多久,腹部的疼痛便比刚才还要剧烈,一波接着一波,痛得她快要晕过去了,稳婆见势不对,连忙在她耳边道:“魏常在,继续用力啊,若是现在停下,小阿哥可就危险了。”
听得这话,魏静萱攥着锦被,努力往下使劲,一次又一次,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感觉一松,紧接着,耳边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魏静萱虚弱一般地躺在床上喘气。
站在外面的夏晴与叶赫那拉氏亦听到了婴儿的声音,后者欢喜地道:“总算是生了,可真让人等得提心吊胆,不过……”她拖长了音道:“惠嫔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难不成惠嫔不希望魏常在生下这个孩子?”
夏晴暗自咬牙,虚笑道:“舒嫔说到哪里去了,魏常在生下龙嗣,本宫当然为她高兴,本宫刚才不过是在想,魏常在生的是位阿哥还是公主?”
正说话间,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一脸喜色地道:“启禀二位娘娘,魏常在生的是一位小公主,您看看,长得极是可爱。”
叶赫那拉氏轻拍着手,欢喜地道:“那可正好,皇上一直想要一位小公主呢,这次可是如愿了,春桃,快去将这个好消息禀告皇上,这会儿皇上应该已经回养心殿了。”
在春桃离去后,叶赫那拉氏接过女婴抱在怀中,轻笑道:“看样子,咱们很快就要改口叫魏贵人,甚至是魏嫔了。”
夏晴脸色一变,旋即露出一抹冷笑道:“六嫔之一吗?只怕这个嫔位没那么容易得。”
叶赫那拉氏幽幽一笑,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惠嫔。”最后两个字,她刻意咬重了话。
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弘历快步走了进来,叶赫那拉氏满面笑意地朝弘历屈膝行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魏常在为皇上生了一位小公主。”
“快些抱来让朕看看。”弘历原本不想过来,但春桃来禀说魏静萱生的是位公主,令一直盼着再有一个女儿的他欢喜不已,连夜便过来了。
稳婆赶紧去将孩子抱了出来,这个孩子足月出生,胖嘟嘟的,很是粉嫩可爱,令人心生欢喜。
叶赫那拉氏凑过去道:“皇上,您一直说想要一位小公主,这次可是得偿所愿了,而且您瞧瞧,小公主长得多可爱啊。”
弘历连连点头,旋即道:“魏常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稳婆说魏常在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大碍,不过,刚才那会儿臣妾的心可真是揪紧了,魏常在一直生不下来,幸好最终母子平安。”说到此处,她趁机道:“皇上,魏常在真是很辛苦呢,您可要进去看看她?”
弘历正要答应,耳边忽地传来低泣声,循声望去,只见夏晴正抹着眼泪,弘历将孩子交给奶娘,走过去道:“惠嫔,无端端的怎么哭了起来?”
叶赫那拉氏在一旁道:“皇上有所不知,从刚才起,惠嫔妹妹就不太高兴,臣妾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又不肯说,若不是彼此相熟,知根知底的,臣妾还以为惠嫔不愿意魏常在生下小公主呢。”
夏晴暗自瞥了她一眼,哽咽地道:“魏常在生下小公主了,臣妾怎么会不高兴,只是看着小公主了,臣妾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早夭的长公主,想起皇贵妃失去长公主时的悲恸,虽然当时臣妾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却一直都难以忘记,皇贵妃实在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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