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舰队再次到达南澳岛稍作停留,并且补充淡水。前来迎接的南澳副总兵汤柏才看到这次来的船队比上次更加庞大,腰弯得更低了,态度也更加恭敬。
按照临时参谋处的计划,为了避免穿帮,1艘武襄级巡逻舰作为琼州营的“主力”径直前往中左所与福建官方的大军会合,以客军的身份参战,参与偷袭中左所港口的8艘武毅级战舰则呆在南澳岛等待,大决战爆发后便前往热兰遮港,抄荷刘联军的后路,以抓俘虏为主要目标。
临行前,夏天南嘱咐司马德:“司马先生,此去红毛的老巢,能否有所斩获,就全看你们的了。”夏天南亲自率领武襄级巡逻舰去福建,慕容龙城随行;而台湾的人马则由司马德统筹安排,刘黑子等人辅佐,具体作战由威廉指挥,魏连横率二营、黄勐甲率特战队随行,作为陆战的力量。
第一次独当一面,司马德感觉颇有压力,但更多的是即将建功立业的兴奋,他正色道:“定不负将军所托。”
“切记,不战而屈人之兵,活捉俘虏才是我们的目的,没有必要的话,最好不要去碰红毛的城堡花费的代价太大,可能得到的利益太少,划不来。”
“属下谨记在心,分得清轻重缓急。”
交代完毕之后,夏天南就带着慕容龙城等人出发前往福建,两日后到达了中左所。
算起来,这是夏天南第三次来中左所,也就是后世的厦门。第一次是为了与郑芝龙达成所谓的盟约顺便天价兜售卡隆炮,第二次是为了挑拨郑家与荷兰人的关系偷袭港口,这一次则是参加自己一手挑起的战争。
其实到这个时候,因为自己插手太多,夏天南已经分不清这场战争到底是依照史的惯性发生的,还是自己点燃的导火索。不过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双方真的打起来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就够了。
对于琼州营这一支能够充任奇兵的客军,郑芝龙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不仅派三弟郑芝豹到码头迎接,接风洗尘之后,又亲自带他去见福建巡抚邹维琏。夏天南揣测,郑芝龙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客气,恐怕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只有自己能铸造卡隆炮这样的海战利器。
在中左卫所衙署,夏天南见到了巡抚邹维琏,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看起来精明能干,言行举止都透着果断决绝。
邹维琏没有文官说话做事慢条斯理之乎者也的那种通病,见面就直奔主题:“听闻夏参将船、炮皆利,连郑游击都极为推崇,大力举荐,作为与红毛决战时的生力军。”
夏天南客气一番:“不敢当,与郑将军相比,琼州营的水师不过能与海寇相持不落下风而已。不过请抚台放心,虽然是客军,但抵御红毛、铲除海寇之事义不容辞,琼州营必尽全力,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会坚持到底。”
虽然明白这种表态大多是场面话,但邹维琏听得还是很受用,至少对方没有因为是客军而畏战,军心可用。他点点头:“夏参将有报效朝廷之心,本抚甚为欣慰。你尽管放心,虽是客军,但是战后叙功,该是你的功劳,我丝毫不会委屈你的。”
夏天南作感激涕零状:“多谢抚台。”
郑芝龙在一旁说道:“夏参将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已经准备好地方,请将部下带过去休整,有事明日再说。”
琼州营以客军的身份进驻中左所城后,远在台湾的王启年也没闲着,刘香的命令下来了,为协助红毛攻打福建沿海、与郑芝龙决战,抽掉所有精干的手下赶赴金门、澎湖一带,整个热兰遮港口登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王启年这种凭借“裙带关系”混进来的“关系户”,战斗力又基本为零,自然不在征召之列,只是被当做老弱病残留在后方。可是梁栋正值当打之年,怎么都躲不过去,海战中是要作为急先锋使用的。
若是往常,梁栋也就这么去了,不会想些有的没的,反正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没有洗白的那一天,混一天算一天,若是在海上挨了刀子或炮子,大不了把这一百多斤交代了,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现在被琼州营点燃了衣锦还乡的希望,心境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不甘心这么苟且地死在海上。他偷偷找到王启年:“王先生,刘香要和红毛一起死磕郑家了,这可不是诸彩老那样的小角色,我这条小命随时都可能见龙王。要不咱们趁现在跑了吧?”
“跑?跑哪去,去琼州吗?”王启年告诫道,“别忘了将军把你放回来是为了什么。没给琼州营带回有价值的线报,你去了那又能得到什么。”
梁栋一想也是,便恳求道:“先生教教我,该如何做才是。”
王启年问:“这次可是倾巢而出攻打郑芝龙?”
“正是,大龙头……刘香把手中最得力的手下都派去了,一共凑了50条大船,看样子是想一把定输赢了。”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这样……”王启年压低了声音说,“据将军返回的消息,琼州营会派船队参战,应该也快到达中左所了。你想法子把我也带去,到了福建那边,想办法逃到岸上,把刘香与红毛船队的动向告知将军,让福建那边把刘香、红毛一网打尽,这样你我都立下大功,就能风风光光回到琼州接受封赏了。”
梁栋眼睛一亮,如果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总能捞个一官半职吧?
“王先生说得在理,咱们就这么干了!明日船队就会出发,你上船的事情我来安排。”
第二日,梁栋给负责转运的小头目塞了点银子,不符合参战条件的王启年也被偷偷安排上了船。在船上颠簸了两天后,船队到达了一个很大的岛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