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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9.苦尽甘来

书名:娇妻手札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顾语枝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此为防盗章  沈云琛道:“我猜得没错吧。我们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 除了七年前的救命之恩外,我们几乎没有交集。你突然拿着麒麟玉佩找我求娶,一定是因为别的缘故。”

    “因为我爹。”顾时欢将目光落在刚刚包扎好的地方, “我偷听到我爹与别人商议, 想将我嫁给一个姓林的男人。据说那男子早年丧妻,后来一直没有续弦,然而又老又丑又好色, 家里姬妾养了一堆——但是他的官职不低,对我爹有用, 所以我爹准备拿我去拉拢他。”

    沈云琛吐出两个字:“林武。”

    早年丧妻、年老貌丑好色、官职不低……朝中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光禄勋林武。

    “对,就是他。”顾时欢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然后你也知道了, 与其嫁给这样的人,我宁可去死。但是死之前,我得数数我还有别的什么路可走啊。好在你留给我的玉佩我一直收着,然后又听闻你打了胜仗即将归来……”

    顾时欢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奉承:“我想, 六皇子殿下肯定是个知恩图报之人,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的救命之恩呢?所以, 我便去找你了,只要你提出来, 林武没有跟皇子抢女人的道理。”

    “只是我没想到, ”顾时欢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会将我娶作正妻……”

    顾时欢原本也只是想要一个“已嫁”的名头,以此躲过棋子的命运而已。而且两人身份摆在这里,京城高官府中的嫡女何其多,沈云琛虽不受重视,但到底是皇子,如今又有了功勋加身,想娶一个达官显贵家的貌美嫡女不成问题。

    而她呢,姐姐嫁了太子,自己又是个庶女,沈云琛娶了她,等于明晃晃地低了太子一截,一般皇子都会刻意避开这点,便是要娶庶女,也绝不会娶太子妃的妹妹。哪知道沈云琛真那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竟将她迎娶成六皇子妃。

    沈云琛没有接话,他仍旧看着顾时欢。他等着她的下文。

    在沈云琛无声的压迫下,顾时欢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其实、其实不想妨碍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我只想在你这里寻一处清净……那天你匆匆进宫了,我也没同你说清楚……”

    沈云琛沉默着听完,脸上仍旧维持先前的表情。

    过了片刻,顾时欢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问题。”

    他嘴角微勾了勾,似乎是在笑,却又感觉不出笑意:“许是边疆太远,你未曾听过我的传闻。在都是男子的地方,很少有人能洁身自好,我……好的是男风。我待你好,只是将你当成妹妹看待。”

    沈云琛站了起来,似乎想要离开了:“娶你为妻,一则是为了报恩,二则便是不娶你,我也不会娶别人,所以娶了你也是正好。”

    顾时欢一怔,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他好男风?

    她心里涌出无数杂乱无章的思绪来,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没想将生米煮熟,自己倒咋咋呼呼自作多情地担忧了。

    如此……也算两全其美?

    顾时欢抿紧了唇,脑子里懵懵的,却见沈云琛站了起来,但是却立在原地,没有走出去,以为他在等自己的承诺,于是在一片稀里糊涂的混沌中,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纵然她对男风并无偏见,但是在大昱,男风终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若是叫人知道,沈云琛会被人耻笑的。

    可是……可是一想到某一天,沈云琛带着男子归来,而自己还要为他们打掩护,怎么……怎么想起来心里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呢。

    沈云琛似乎真在等这句话,待她说完了,便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了,那声音大得叫她吓一跳。

    他走到庭院里,还是无法纾解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愤懑。

    索性又走回书房里,从密格里取出一幅画来,这是他在十年前所作之画,笔触稚嫩无比,却因竭尽了全部的心力和感情,因此那画中人反而显得活灵活现,神态如生。

    画上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眉眼弯弯,笑如春花烂漫。

    但是沈云琛知道,她已经九岁了,那年刚刚丧母,却微笑着来安慰他。纵然他喊她“滚”,她却仍旧笑嘻嘻地靠过来,笑道:“我若是滚了,谁陪你聊天啊。”

    她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禁地,告诉他说,每一个人死去之后都会升到天上去,白天化作太阳或者云彩,晚上化作月亮或者繁星,永远注视着他们在尘世间的亲人。所以,他一定要开心,天上的亲人见了,也才会开心呢。

    那时候她嘴里还缺了一颗牙,笑起来便露出那个傻兮兮的牙洞来。既不倾国,也不倾城。

    但他从此将她的名字记在了心里——顾时初,顾家的嫡长女。

    然而三年前她嫁给了太子,成了自己的皇嫂。

    沈云琛当年去到边疆,心里便一直有个信念支撑着他:有朝一日他一定要锦衣回朝,然后去顾府迎娶顾时初。可是还没等他施展宏图伟业,顾时初便穿着绯色嫁衣,成为了高贵的太子妃。那时候他正在场上杀敌,一直到战胜之后,才知道顾时初与太子已于半个月前成婚。再后来,那一年还没结束的时候,又听闻她已为太子诞下一子,名唤沈承晔。

    纵然深爱,沈云琛也做不出夺嫂灭伦之事来。

    他枯坐了一夜,心里终于下定决心,彻底放弃了与顾时初的姻缘。

    沈云琛以为自己将终身不娶,谁知道顾时欢突然跳入他的生命,拿着当年的救命之恩,要他娶她。

    那日他班师回朝,庆熙街上回眸那一瞥,他恍然以为,那就是顾时初。

    论及面貌和神态,顾时欢反而更像当年的顾时初,可惜的是,也只是相像而已。她终究不是她。

    但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沈云琛自认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没有任何犹豫便娶了她。

    他一开始便猜到,顾时欢嫁给自己一定另有缘由,他们两人或许只要做个表面夫妻,他给她一生安好的荣华富贵便算是报恩了。

    哪知道这两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净跟在顾时欢后面收拾烂摊子。收拾着收拾着,他反而忍不住时刻护她左右。

    他一向以为自己将责任与感情分得十分清楚,顾时初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感情,而顾时欢则是自己一定要担负的责任。

    但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若只是责任,刚刚为何……为何会突然腾升起一股愤怒,明明他早就猜透了顾时欢的心思。

    若只是责任,他又为何……为何编出一个蹩脚的谎言?

    什么好男风,荒谬到可笑的理由!

    因心中有顾时初,他这些年全然不近女色,便是知道她出嫁之后,他也仍旧如初。

    又因当初在军营里,见到太多的将士难耐欲望,一有了官妓便一涌而上,不将官妓当人看,只图玩弄泄欲,因此活活弄死了不少官妓,那些沉迷女色的士兵也都战斗力大减,所以他下了禁令,废止了军营的官妓。

    是以,一些人便将他恨上了,偷偷诋毁他好男风,自己找不着男妓,便不准他们找女人。

    这只是小范围流传的谣言,他却像在拼命挽留面子似的,将这谣言搬到顾时欢面前。

    这下可好了,从此以后,他在顾时欢的眼里,成了一个断袖。

    沈云琛突然头疼得厉害,他确信自己仍旧是喜欢画中这个笑颜如花的姑娘,但是却为何又在乎起了顾时欢的想法?

    *****

    而在沈云琛摔门离去后,一直等在外头的秋霜被沈云琛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到了,刚刚明明都和好了,怎么姑爷突然又气成这样?

    秋霜赶紧跑进来问缘故。

    顾时欢也懵啊,她反复思量自己刚刚的话,除了婚前确实未曾与沈云琛说清楚外,她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了吧?况且沈云琛还是个断袖,眼下不正是两全其美?她还向他承诺了为他保守秘密,不知道他哪里不满意了。

    刚刚摔门而去的那一声,也着实将她吓到了。

    秋霜拍着胸口道:“我一直以为姑爷是个好脾气的,哪知道发起火来这么可怕。”

    顾时欢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个小少年:“那是你不知道,沈云琛小时候的脾气才差呢。”

    秋霜蹙眉:“有吗?我记得小姐您那次救姑爷的时候,姑爷可温文有礼了,不但再三道谢,还送了玉佩给您,允诺您……”

    顾时欢忍不住打断她:“再往前。”

    秋霜想了想:“再往前,你们不只是在宴席上会偶然一见么。”

    顾时欢歪着头,她发现自己此刻心绪乱得很,只要停下来就忍不住会去想沈云琛刚刚摔门而走的事。不如和秋霜聊聊天,她的脑子反而清净些。

    于是她决定给秋霜讲一段故事。

    “秋霜,你还记得我六岁那年,代替顾时初参加秋猎吗?”

    嬷嬷大惊失色:“怎么了……可是居香院失窃了?”

    若真是失窃,那玉镯子早该不翼而飞了,不会好端端地留在第三个暗格里。所以顾时欢才料定是顾府的人碰了那镯子,因此来问话。

    可能是去她书房乱翻时无意中翻出了暗格,好奇之下拿出来看,放回去时却没有注意,也可能是早就知道那玉镯子藏身的地方,特意等到她出嫁后去翻看,放回去的时候放错了地方。但是无论哪一种,她毕竟还要回来的,顾府自家人不可能去偷那个玉镯子,因此那镯子才得以安然无恙。

    但是镯子没有受到损失,不代表她可以轻易放过这一遭。一来,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宝贵的遗物,一想到有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偷偷摸摸碰了那镯子,她就气得浑身都炸起来了。二来,以前在顾府虽然不受宠,但面上的待遇还是有的,可是她一嫁出去,就有人敢随便乱翻她居香院的东西了,她绝对不能忍!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居然能如此不要脸。

    顾时欢冷着脸:“我只问你话,有谁进去过居香院。”

    那嬷嬷看着顾时欢脸色青白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怎么回答,今时不同往日,顾时欢不再是从前的三小姐。从前的三小姐虽然脾气倔而泼,但是糊弄了她,她也对自己无可奈何。现在的顾时欢可是六皇子妃,若是她再糊弄于她,叫人查出来那可完了。

    但是、但是三小姐何故问起这个?到底是不是居香院失窃了?若是如此,那顾时欢也不该来问她,光明正大出入居香院的人都是自家人,哪里会去偷东西?若是外面的人偷的,那可算得上是她失察了……

    嬷嬷胡想了半天还不作答,顾时欢声色一厉:“怎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吗?”

    “不是不是……”嬷嬷连忙低下头,“回三小……六皇子妃的话,老爷来过一回,二小姐来过两回,白姨娘和四小姐来过三回,大少爷也来过三回……不过大少爷不曾进去。”

    “就这些人?”顾时欢问道。

    嬷嬷仔细想了想,回道:“就这些。”

    “好,你先下去吧。”

    白姨娘和顾时心不会来偷翻她的东西,尽可以排除。顾一岱……大概只有鬼知道她老爹为何会来居香院,但是他大抵是不会去翻弄东西的,他嫌弃她娘亲的东西还来不及。顾时明……他也来过?每次还只是站在院外?这是疯了么?到底是想做什么?顾时欢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嬷嬷说他并没有进去过,那么这件事与他也不相干。

    只剩下了她的二姐——顾时彩。

    说起来,顾时彩与她也不对付。她是凌姨娘所出。凌姨娘在嫡母展如意死后,是府中最得宠的姬妾,而且她的儿子顾时昀也入朝为官了,是众人眼中的青年才俊,因此凌姨娘和顾时彩在顾府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顾时彩便格外傲慢起来。

    而她顶瞧不起顾时彩翘上天的样子,也不随府中其他人对她阿谀奉承,加上小时候两个人就经常争吵打架,因此关系一直不好。

    所以,顾时彩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来居香院。

    而且,当年她们小时候,嫡母可不止是纵着她,也同样纵着顾时彩。她自从拿了顾时初的玉镯,被娘亲狠狠打了一顿后,再不敢不问自取。而顾时彩被纵着随便拿东西,凌姨娘却没有纠正她,导致她总是看到什么就想据为己有,后来大了知道这叫“偷”,才渐渐克制自己了。

    想来想去,恐怕就是她了。

    顾时欢咬咬牙,便拿着镯子去三景院兴师问罪了。

    到了三景院时,顾时昀已经去上早朝了,凌姨娘和顾时彩刚刚吃过早膳,正在厅堂里闲聊。

    看到顾时欢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凌姨娘站

    起来,招呼人奉茶,自己则皮笑肉不笑地拉着顾时欢道:“哟,什么风把六皇子妃吹过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顾时欢依言坐下,看了凌姨娘一眼,才看向顾时彩:“我来,是想问二姐一句,在我出嫁后的这段时间,二姐去我那小小的居香院两回,都是所为何事呀?”

    顾时彩一怔,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下意识便驳道:“我、我哪里去过,你那小院子,我不稀罕去!”

    “彩儿,怎么说话呢!”凌姨娘喝止她。顾时彩还当顾时欢是顾三小姐,可是她现如今已是六皇子妃了。虽说坊间流传六皇子不受宠,但到底那是皇帝的儿子,顾时欢现在也是皇帝的儿媳了。

    顾时欢笑道:“二姐可别诓我,管事嬷嬷都看到你进去了,难不成她看到的是鬼影子?”

    顾时彩脸色一白,随即微微又涨出点红:“是,我是去过,不过去你那里玩罢了,怎么,我还进不得居香院了?”

    “我嫁出去后,居香院几乎没人看管了,你去玩什么?跟谁玩?”顾时欢心里越发肯定了,嘴里就嘲讽起来,“跟院子里的老树玩?跟那座破亭子玩?还是跟万人脚底下踩过的泥巴玩?”

    听顾时欢最后一句,分明在暗讽她只配跟万人踩的泥巴玩,顾时彩登时脸色一青,厉声道:“你不要以为你嫁了六皇子就多么高贵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叫顾、喜、喜,为了大姐而存在的喜、喜。”

    “我叫什么不用你管。”顾时欢从怀里拿出玉镯子,送到她眼皮子底下,“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动我的镯子?”

    顾时彩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冷笑道:“就你这镯子,我要多少有多少,我犯得着动?我根本就没见过你这镯子!”

    “那你去我的居香院,到底是干什么去了?!”顾时欢也回以冷笑。

    顾时彩启唇欲语,突地又咽了下去,沉着脸不说话。

    凌姨娘挺身护在她面前,嚷嚷道:“顾喜喜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彩儿去居香院偷你的东西?!好啊你,当上了皇子妃,便来血口喷人了!”

    “是不是血口喷人,就得问一问二姐了。”顾时欢又凑到她眼前,笑问,“二姐啊,你去居香院,到底做什么去了?”

    顾时彩不敢凝视她的眼睛,只好偏过头去:“我、我就是去赏荷花……况且你这玉镯子不是也没丢么?!”

    “院子里的荷花都残败了,难为你还有这个兴致。”顾时欢笑得颇为讽刺。

    顾时彩一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凌姨娘将女儿拉到身后:“怎么,枯荷就赏不得?顾喜喜,你别仗着你是皇子妃了,就来欺压我们!”

    “如果凌姨娘要这样说,那喜喜少不得就欺压一回了。”顾时欢站起来,往外走去,“那我便叫夫君来调查这件事吧,到时候谁没脸了,可赖不着我。”

    “……等等!”顾时彩终于无法保持冷静,颤着嗓子叫顾时欢停下。

    这下,连凌姨娘都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顾时欢转过身来,笑得毫无温度。

    顾时彩脸上渐渐涨红,嗫嚅道:“我去居香院,拿、拿了两本孤本古籍……”她心慕太史令观非,传闻他喜欢收集各种孤本古籍,又知道顾时欢的娘手里头有不少珍贵的孤本,因此便去了两回,拿走了几份孤本,当成是自己的,赠给了太史令,太史令回赠了她一柄玉如意,令她甚是欢喜。

    她想着,顾时欢横竖嫁出去了,书房里少一两本书,应该也不会发现。没想到,她却拿着玉镯子来兴师问罪了,还要让六皇子来调查,这样丢书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当众揭穿,那就更没脸了。

    “但是,我、我没有碰过你的玉镯!”

    顾时欢敛了笑:“我不信。”

    都能窃书了,遑论碰一碰镯子。想来那镯子放在暗格里,一丢失便能看出来,因此她才不敢偷。

    顾时欢冷冷地补了两句:“对了,把我的书也还回来。”不能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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